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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他瞪了一眼武喆:“听见我说的了吗?!护工我会另找,你别来了,消停两天,少他妈再给我惹事,把老太太妥妥糊弄回去再说,到时候你要不天天在这儿伺候,我他妈扒了你的皮!”武喆点点头。“cao!憋死人了,就他妈讨厌医院,抽烟去了。”秦凯心烦意乱,嘭地一声摔门而去。**外边的耀阳此时已柔和不少,再过两个多小时就到暮霭时分,武喆把病房的灯打开,他不喜欢打在姜明晗脸上的光暗淡下来,他不想看不清他。摸上这个人的额头,眉间,鼻梁,嘴唇,一直到下巴,皮肤都是温温的,呼吸也很均匀,跟睡着没两样,那种平静好像下一刻他就会伸懒腰起床,跟他说:“我去!你什么时候醒的?这么早?”………“刚醒。”武喆趴在被窝里激烈地奋战手游,手机烫得拿不住,一边骂一边玩:“cao!真他妈卡!烫你妹啊烫!”这热度明明不可能是‘刚醒’。姜明晗一把抢过手机,离手的那一瞬,角色直接挂掉,焚成灰烬。“玩玩玩!!就知道玩!你他妈玩游戏能玩到80岁啊?!”“我他妈玩你能玩到80岁!!”武喆咬牙启齿地直扑过去,把姜明晗牢牢压在身下,惩罚式地咬他脖子,弄得下面的人又躲又推又笑:“真要到那会儿,你那玩意早硬不起来,除了撒尿屁用没有,吹什么牛逼。”“不可能,就你那小saoxue,摸一次硬一次。”说着就去拽姜明晗的内裤。姜明晗偏偏不让:“我不信,要是硬不了你就给我吹十次箫。”“行啊你!你个欠干的小sao货,敢欺负你武哥哥。”武喆笑着把他的双手分别按到头顶,欲施暴行。眼中的笑意渐渐平息,姜明晗板起一张正经脸:“武喆,你真的会跟我一起过到80岁吗?”“不是有首歌嘛,”武喆兴致大开,哼唱起来:“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姜明晗没让他唱完,扑过去吻他,他说,他要亲他到老。“到那时咱俩牙都撒气漏风了,还亲呢?”“我就想亲你,抱你,干你,一直折腾到你路也走不动,头发花白,牙齿掉光,不行吗?”“行,随你玩,玩我一辈子,我的祖宗。”………控制不住的回忆片段让眼眶极度发胀,鼻子发酸,武喆捏着前额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他在这个人的额头轻轻一吻,坐下来,继续为他按摩。**武喆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如此牵挂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姜明晗。在他的记忆里,从最初看到他的那一眼,他就像个炽热的火球,总是在他的身边,给他带来光和热,为他驱散寒冷,拉他走出阴霾,他从没未想过这个人会离开他,还离得这么远……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他会去看他,白天不敢去,怕会撞见姜母不好解释,每次都是晚上,看着护工为姜明晗查看点滴,擦拭身体,他会坐在门外的墙边,一坐就是一整晚。姜明晗的母亲是在儿子入院的第十天打道回府的。武喆开始为如何照顾这个人而思考,他极力要求秦凯辞掉护工并表示自己可以全天24小时无休,姜凯最终也没照他说的做,而是勒令武喆,晚上必须回去睡觉。原以为没有姜母,全心全意照顾姜明晗的日子自己多少能够喘口气,但事实上没比她在的时候轻松,而是更加窒息,难以自拔。姜母走后,武喆带去不少书和杂志,平时为姜明晗念念书,讲讲以前的事,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舔苦酸辣他都会讲,有时候还会说说情话,摸摸他,亲亲他……他总感觉这个人下一刻就会睁开眼,或是动一动手指,眨一眨睫毛……实在什么都不行,监护仪上的心跳也能够或快或慢反应出一些。然而,最终什么也没有。毫无波澜。武喆从最开始信心满满地期待,到忧心忡忡地等待,茫然无措地焦虑,最后到极度崩溃地绝望,差不多用了三个月。他越来越怕半年的到来,时间每错后一天,一周,一个月……他的心就会沉一分,死一分,他害怕医生和秦凯找他,怕从他们口中听到结论的那一天。他没有办法再心平气和地面对姜明晗,更无法在那个跟他共同生活过的单元房里住下去,不要说那块心碎板,饼干的窝和玩具,床上的被褥,卧室的挂钟,柜子里的衣服……就连正常呼吸都会令他抓狂。从往医院跑的那一天,饼干就又被他送到武文殊那里代养,单元房呆不下去,梅苑更不可能去住,他只得搬到离医院不远的酒店开房。到后来,他吃不下任何东西,胃口好似一块重石堵得他难受,一日三餐变两餐,两餐变一餐,最后一天都吃不进一口……觉也没法睡,一闭眼全是梦,姜明晗,武文殊他都做过,什么时候什么样的都有,唯一不变的是次次都会有血光之灾,虐打,杀戮,丧命……各式各样,永无停歇。另一方面,武文殊来医院的次数明显见多,越来越频繁,起初要是不忙不出差,两天或者三天来一次,后来天天过来,不是拉武喆去吃饭,就是揪他去抽烟,武喆很清楚他叔是担心他,他更清楚自己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完蛋,就算姜明晗有醒来的那一天,他怕是也挺不到了。他什么都明白却无能为力。他就是控制不住地把自己逼到崩溃边缘。**回到酒店,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从梦中惊醒时手机震得来回晃动,他呼吸沉重,喘着气接起来。对方那头一阵静默。他知道是武文殊,怕他会告诉他什么,急忙大吼:“说话啊!!”那边语气很冷,还透露出极度的愤怒:“你在哪儿?”认定这通电话应该不是和姜明晗有关,武喆松了一口气:“我在家里。”“滚你妈的!我就在你家门口,门上全是催缴水电费的条子,你到底多长时间没回家了?!你他妈到底在哪儿?!”武喆捋了捋头发,疲惫地说:“我住在外面。”“你住哪儿了?我去找你……”武文殊焦急。“不用了,我真没事,挂了。”武喆决绝地将武文殊的声音变成一串冰冷的盲音。转天一大早,开门进来的武文殊,不由分说一把将武喆拉起来,拖到卫生间狠狠甩向盥洗台,他没站稳,手拍到上面的镜子,巨响之下,镜子摇摇晃晃……“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武文殊语气生硬,满眼怒气。武喆缓慢地支撑起身,离开盥洗台,他什么也没看,没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