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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侠几乎没动过多带的钱。柳侠听说过,魏根义为人吝啬,他以前当队长的时候对手下还算大方,是因为那都是他逼着领队出钱,他自己是坚决不会多花一分的。中午柳侠回去那么长时间,就是去办理退房了,他算准了魏根义下午不会老老实实跟他好好干,肯定会要求提前收工刁难他。房子下午六点到期,到时候让魏根义和周永峰自己找地方住吧,旅社带暖气的房间,最便宜一个人一天也得好几十。柳侠心情愉快地往家里跑,刚推开院子的栅栏门,就从阳台上蹿出个人影跳起来挂在了他脖子上,猫儿高兴得都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了:“小叔,小叔真的是你,真是你回来了。”柳侠托着小家伙的屁股往屋里跑:“乖,这么冷你跑出来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猫儿说:“我听到你的脚步声了,老远就听到了,开始我以为听错了,想着你不可能回来,可我怎么听都是你。”柳侠的心化成了一汪水,抱着小家伙舍不得放开,他当时真是赌一口气回来的,没想到给他的小宝贝带来这么大的惊喜。柳侠高兴得都忘记了自己还没吃饭,冲了澡搂着猫儿躺进被窝儿,肚子擂鼓似的忽然叫起来,猫儿问他,他才记起来中午自己急着去旅社退房,还要带着收拾那几个人的东西,自己根本就没吃饭。两个人一块爬起来,柳侠不让猫儿重新给他做饭,冰箱里有周晓云中午送过来的五个大包子,还有柳川黄昏时买回来的牛奶,柳侠把包子全给吃了,喝了一大杯子奶,猫儿晚上炒的醋溜白菜还有半盘子,他也一起解决了,吃得肚子溜圆。柳侠忽然对今天自己做的事有点心虚,就给柳川打了个电话。柳川问他怎么才去了两天就回来了,他就把自己和魏根义置气的事简单跟柳川说了一遍,柳川大笑着说:“干得好幺儿,这种人就不能惯着,你对他客气他以为你是怕他呢。”柳侠开心地挂了电话,和猫儿又舒舒服服躺回了床上。猫儿贴在柳侠身上,幸福得无与伦比,他们只分开了一天,可他却觉得很久没见到小叔了,每一根汗毛都在想小叔。除了每次揽私活的时候会暂时瞒着猫儿,柳侠在猫儿跟前没有任何秘密,一直以来,他都自然而然地和猫儿分享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今天也一样,他把自己到尚诚县后和魏根义之间发生的事详详细细跟猫儿说了一遍,把自己恨不得拿锨拍死魏根义的心情也跟猫儿说了。猫儿一声不响地听完,说:“他就是奶奶说的那种赶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货色,给脸不要脸,这种人谁都想踹死他。小叔,明天魏根义肯定得找你闹,你怎么办?”柳侠说:“打架他打不过我,干活儿我不用他一样能干,他能跟我闹什么?”猫儿说:“不要脸们的逻辑你是理解不了的小叔,全世界都认为没理的事他们就能理直气壮,马鹏程跟我说过,他爸爸说魏根义这人不光工作上不长进,骨子里还是个小人,所以以前跟他搭档的时候,那些人虽然都对恶心的不行,但却都不得罪他,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嘛!你可得小心他点。”柳侠说:“我不得罪君子,君子坦坦荡荡,我巴着跟君子做朋友还来不及呢,干嘛要得罪人家?我就得罪小人,老子站得正行的端,他能把我怎么样?”猫儿说:“现在他肯定不敢怎么着你,可以后他肯定会背后阴你一把的,我说的是真的,小叔你小心他点。”柳侠在他忧心忡忡的小宝贝脑门儿上蹭了蹭表示自己听到了、记住了,但心里还是把这句话当成了猫儿对自己关心则乱的小孩子想法,他想不到,魏根义真的有一天,会阴他一把大的。第二天早上,柳侠送猫儿上学回来是五点五十,他在大门口的路灯下看到了三哥柳川。柳侠以为出了什么事,他刚喊了声“三哥”想问一下,柳川就指了一下路边的一辆吉普,然后往水文队大院里走着说:“我开你们的大解放,你开我的车,我把你送到尚诚。”柳侠一下就明白了,柳川是担心他开车出事。从柳侠和猫儿学会开车后,只要有机会,柳川都会让柳侠开,遇到时间和路况都合适,还会让猫儿开一会儿,所以柳侠现在小车已经开得已经算很熟练了,但卡车,他只开过一次,还是个中型卡车,是柳川借来去原城拉布的。当时柳川坐在他旁边看着他,从荣泽到原城,他开了将近两个小时,荣泽到原城是宽敞的国道,几乎是一展展的平地,和尚诚的山区公路完全不能比。柳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而且他心里特别高兴三哥跟自己一起去尚诚,就像一个小孩子以为自己做了错事可能受到惩罚,但却意外地得到了家长的维护的小孩一样,柳侠嘚瑟地跟着柳川一起来到了车队的院子里。一进门他就看到昨天他带回来的几个人站在那辆大解放边,看到他,几个人一起跟他打招呼,告诉他仪器都已经搬到车上了,现在就可以走。他们提前出发了,柳川开大解放,柳侠开吉普跟在后面,一路都很顺利,八点多一点他们就到了工地。魏根义和周永峰还没来。柳川把大解放停在一棵大槐树下,柳侠让房春明带着人先开始干,他和柳川站在树下说话。柳川跟柳侠简单地交待了几句开大车和走山路时需要特别注意的几个问题,就要走。柳侠舍不得柳川走,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和魏根义置气的时候,外人看着他好像胸有成竹,底气非常足的样子,其实他心里乱的很,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昨晚上柳川的一句夸奖,让他心里一下就踏实了,现在柳川在他跟前,让他觉得非常安心,真的跟背后有一座山让他可以放心地依靠一样。柳川摸了一下他的脸颊,把他的绒线帽往下拉了拉:“天老冷,别叫冻着了。没事孩儿,就是一个腌臜菜,到哪儿都有这种人,你不尿他,抻给了他,他其实一点办法都没。好好干你哩活,他回来敢跟你撒野,继续修理,既然下手了,就得把他给治下,你占着理咧,怕他个蛋。”柳侠点点头:“我知道哥,你路上小心点,你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