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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儿子,你小叔得多心疼啊!”猫儿挣不过两个比他大得多的叔叔,小裤头被扒到了脚脖子,他只好向柳侠求救:“小叔,啊哈哈~……”柳侠这才大笑着把他拖上来抱好了,帮他抵抗柳海:“我们乖猫现在已经是小帅哥级别了,不是小屁孩儿,不能在外人面前光屁股,你快放手。”柳海玩笑开够了,放了手,但又煽风点火:“哎幺儿,我们跟你一样都是猫儿的叔叔,亲人,你这句话,是在说震北哥是外人吗?”柳侠还没张嘴,柳凌笑着接了一句:“只能是他,要不还有别人吗?”陈震北也笑着说了一句:“就算我是外人,真有命令需要赴死,在我活着的时候,肯定也轮不到你的。”柳侠给猫儿把裤头穿好,替他踢着柳海说:“震北哥,五哥,我知道你们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好战友,可我希望你们俩能肩并肩战场杀敌建功立业双双凯旋,而不是让你们跟电影上演的那样,一个为了另一个光荣牺牲,另一个几十年了还去坟上倒杯酒表示怀念。你们自己也不能这么想,你们要想着,如果上了战场,因为你们是最好的兄弟,彼此最了解,所以一定能默契配合彼此守护,比别人有更多的机会取得胜利。我总觉得,凡事你只要往最好的地方想,事情就会往最好的方向发展,真的,遇事不能老往坏处想,越想越坏,你说是不是猫儿?六哥你说呢?”猫儿很用力地点头:“是,我原来成天想着让小叔可高兴可美,小叔现在就真的成天可高兴可美。”柳海也点点头:“我也觉得是这样,可能是因为,你往好的方向想了,你肯定也会往好的方向努力;如果你老往坏的方向想,你最多也就是被动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不是主动往最好处努力,你就没有最好的目标嘛。”柳凌说:“战场厮杀,我只需要能和我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不需要挡在我前面的保护神。”陈震北说:“你当然不需要,我说的是:假如一定要出现像幺儿说的那种情况,我宁愿我是埋在坟墓里的那一个,你是去我坟头祭酒的那一个,而不是相反。”柳凌抿紧了双唇,没再接话。柳侠看看柳凌,又看看陈震北,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他不能想象失去他们中任何一个人:“五哥,震北哥,现在是和平年代,肯定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就是真的发生了战争,你们俩也一定都能平平安安渡过,你们别想的那么沉重。”柳海也觉得这个话题有点太沉重了:“咱妈说,正月里不兴说‘死’这一类不吉利的话,咱说点别的呗,高兴的。哎对了震北哥,我问我五哥他什么都不跟我说,我正好问问你,就是我出国之前跟你们一起来过这里的那位杨医生,她现在在哪儿?她那次来这里,我和曾伯伯、冬燕姐都觉得她对我五哥有意思,怎么只是换了个单位,说断就断了呢?”柳凌有点责怪地喊了一句:“小海!”柳海皱巴着脸说:“五哥,我想不通嘛,她那次真的对你特别明显的就是喜欢,不,那眼神应该说是迷恋,对,就是迷恋,她那么迷恋你,就因为隔了几百里路,说变心就变心了,我没法相信嘛,这太打击我对爱情的信心和追求了,你呢幺儿?”柳侠也爱八卦,尤其是五哥的,所以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我简直都要因此不相信爱情了。”柳凌揉了他后脑勺一把:“愣小子一个,知道什么是爱情吗就跟着瞎起哄。”柳侠说:“当然知道,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一看见就彼此喜欢的不得了,一会儿看不见就茶不思饭不想,谁离开谁都觉得活不下去了,就跟二哥……那样。”柳凌收回了手坐好:“没你想的那么惊天动地,大哥和三哥、四哥那样,安心地守着过日子,生儿育女,孝敬老人,那也是爱情。”陈震北说:“杨大夫春节前结婚了。她家是海城的,好像是父母要求她必须找京都这样的城市,至少也是省会城市的,她拗不过她父母,她丈夫是我们集团军一位军长的儿子,家在京都。”柳海捶胸顿足:“这都什么年代了啊,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嫌贫爱富,背信弃义,朝三暮四,朝秦暮楚,水性杨花……”柳凌哭笑不得地打断了柳海:“小海,人家杨大夫跟我之间没有任何约定,我们甚至根本没有彼此表达过有好感,你说这些跟人家压根儿挨不上。”柳海不听,他觉得杨大夫就是贪慕虚荣,嫌弃柳凌是农村的,才借着调动的机会趁机断绝了和柳凌的关系,他一桩桩一件件给大家说他这几年听过或见过的对爱情的背叛,来证明他这个判断是正确的,还非常肯定柳凌到现在都没和任何女孩子有交往,就是因为在那次事件中心灵受到了伤害,只是柳凌坚强,不肯承认而已。柳凌为了柳海对自己的担忧,只好承认自己确实受了那件事的影响。柳侠觉得,柳海可能还是喜欢过一点费雯雯的,要不就不会对这种事这么愤慨了。他不知道,柳海确实是因为费雯雯对这种事愤慨,但不是因为喜欢过,而是因为那是柳海第一次接触爱情,他从少年时期就对爱情初萌时那种欲说还羞的期待,都被费雯雯那赤、裸裸毫无美感的表达方式给毁了,而且最后人家还告诉他,那只是友谊,无关爱情,实实在在地摧残了一番他对爱情的幻想,还让他现在对丹秋感到愧疚。话题在不知不觉中从他人的爱情背叛事件转移到了对现实社会中爱情和家庭矛盾之间的困惑,转移到了他们自己身上。柳海想起孙嫦娥对柳凌的担心,问陈震北:“震北哥,你应该二十八,或二十九了吧?你们家里人都不管你吗?你那个叫什么希的女朋友吹了之后,我好像再也没见你谈过,我出国这两年你又谈了吗?”柳侠也很好奇:“就是啊,我才二十三,上边还有我五哥、六哥呢,我三哥就说了好几次让我谈恋爱了。”陈震北笑笑:“一直有,你们不知道而已,是我一厢情愿。”柳侠惊讶:“嚯,谁这么牛啊,你这样的都看不上,她天仙啊?”柳海更兴奋,表情比柳侠更八卦:“谁呀谁呀,我认识吗?”陈震北笑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