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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侠一点都不担心,不光是因为苏晓慧在那里守着,而是因为他很了解,队里那些疯起来看着十分不靠谱的大姐们是什么样的人,不要说是猫儿最忌讳外人进的卧室,如果主人没邀请,她们连通往他们主卧室的走廊都不会去,最多就是在客厅和餐厅折腾,这一点她们和老家的人确实不一样。三个人刚开始吃,马鹏程就一手冰镇汽水一手rou夹馍进来了,看见他们的小米绿豆稀饭和几盘子炒菜眼睛一亮,自己拉个凳子就坐下了:“小柳叔叔,我也想吃饭。”猫儿恶声恶气地说:“你手里那烧饼夹不是饭?”如果不是这个见利忘义的汉jian,自己家现在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乱七八糟的样子,出去跑了一天,小叔一看就累得不行,他本来还想回来洗个澡早点睡,给小叔揉揉腿和肩膀呢,现在这种破场面,小叔哪有心情享受他的按摩啊!马鹏程的脸皮应该是先天深厚,他用十分冤屈的表情说:“这怎么能算饭?这就是个干馍嘛,打发要饭用的,都快噎死我了,要不我干嘛拿瓶水冲着吃。”柳侠起身要去给马鹏程盛饭,被柳川给按着,他去盛。柳侠对马鹏程说:“要饭的遇到你们家人真幸福,我干脆以后天天上你家要饭去得了。”猫儿对马鹏程翻了个白眼:“下三儿皮@。”马鹏程毫不在乎地接过柳川递给他的稀饭,呼噜噜喝了一大口:“下三儿皮,厚脸皮,吃饱不会饿肚皮,嗨嗨,真好喝!”家里一大群老娘们儿,柳侠没法洗澡,可他确实累了,客厅那边又用不着他们,于是,打发走了那个小厚脸皮以后,他干脆和柳川、猫儿一起回到卧室,躺在地上凉快,想等外面的女人们走了再洗澡。猫儿也累坏了,可他躺了几分钟后,突然又爬了起来,对柳侠说:“小叔你往墙边再挪点,然后翻过来趴着。”柳侠不明所以,但还是想也不想地照着猫儿的话做了。猫儿扶着墙,先把一只脚放在柳侠尾巴骨上面的地方,然后试着整个人站了上去:“咱们看香港电视剧里面那些人不都是这样让别人来回踩吗?我想着肯定可舒服,要不谁会让别人踩自己,我给你踩一下试试。”猫儿就这样扶着墙慢慢来回走,刚开始他只顺着脊梁骨踩,后来慢慢扩大范围。柳侠舒服得直哼哼:“哦哟哟,就是这儿乖,又酸又困难受死我了......乖,往右边点,哎,哎,再往右一点,对对,就这里,使劲踩......右屁股这儿多踩几脚.......嗯,就是这里,哎呦,......三哥,家里养只乖猫可真美哎........啊——臭猫儿,不准用脚趾头夹rou........”柳侠第二天醒的时候,只有扒在他身上睡得香香甜甜的小猫儿,家里很安静,隐约能听见卫生间有流水的声音,那是柳川在洗漱。他不想动,继续躺着,过了几分钟,柳川轻轻地推开了门,看他睁着眼,柳川笑起来:“醒了孩儿?看来真是给累坏了,再迷瞪会儿吧,您三嫂把饭都做好了,待会儿等猫儿醒了,您俩一起吃吧。您三嫂坐五点半那趟车走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上窑北坡了,她回去叫咱伯跟大哥大嫂,等他们到望宁大概得两点半三点。我现在去单位请个假,顺便和望宁派出所哩老崔再联系一下,别到时候他正好出门不在所里,那这一大车布就没办法弄了。”柳侠可怜巴巴地说:“哥,我浑身都不得劲儿。”柳川笑他:“你还好意思说,猫儿昨天跟着咱一起搬了大半天咧,夜儿黑你都睡着了孩儿还又给你踩了半天。昨天那活儿确实老使慌孩儿,先忍忍,等一会儿我请了假回来,再给你捏捏腿捏捏腰。”柳川走后,又过了快一个小时猫儿才醒,两个人爬起来的时候都比较艰难,可看到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屋子,两个人都觉得心情好了很多,他们还以为得花半天时间收拾那一片狼藉呢!不过,柳侠可没想到,他远远低估了中老年妇女们淘便宜货的热情,他吃完饭后去找岳德胜请假,想趁着送布直接回家住几天,结果岳德胜批准他请假的话语还没落,他就被郑朝阳和付东给架巴出来了。柳侠负隅顽抗:“不能再卖了,那是给我大哥做生意的底子,我要是直接给卖完了算什么啊!”付东笑嘻嘻地说:“算钱!”郑朝阳乐呵呵地说:“你现在应该想的是提多少价比较合理的问题,而不是卖不卖的问题。”都是一个单位的,怎么可能隔了一个晚上就卖两个价,柳侠可不想把大院一大半的人都给得罪了。车子周围已经站了一圈阿姨,间或里面还有几个叔叔,柳侠知道不卖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在不得已中争取最大的权利:“付东哥,郑大哥,你们俩跟大家打个商量,昨天没动的那些布,今天也不能动,我怎么也得给我大哥留一部分完整的,让他们量量尺寸,知道完整的一匹布是多少,够不够,如果真卖起来手头有个寸劲儿,是吧?”付东和郑朝阳都是爽快人,办事也都老到,他们也觉得不该把所有的布都给拆的乱七八糟,所以两人马上答应了,付东拍拍手,让大家安静,他给众人说了一下柳侠的要求。虽然有点遗憾,但都是一个单位的,大家也都能理解,柳侠又不是真的卖布的,人家是给自己哥哥进的货,看在一个单位同事的份上便宜卖给大家,肯定不能跟到自由市场了一样由着自己高兴把人家的布全部都给拉扯开了挑挑拣拣。车钥匙就在柳侠这里,他打开了车门,但不动手,还让昨天晚上负责的苏丽蓉她们全部包圆。苏丽蓉和其他人商量了一下,老去柳侠家里折腾不合适,干脆抬出几张桌子就在院子里支个摊子算了。柳川十点多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树荫下那热热闹闹、花红柳绿的场面。布到底又被多拆开了好几样,没办法,岳德胜的妻子看上了一个花色,想做床围和床单,柳侠不可能坚持着不答应的,结果开了个头儿就坏了,一下又打开了近十个花色。昨天他们回来的时候有点晚,真正开始卖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虽然有电灯,可夜不观色这个古老的经验在现代化设施面前依然有效,灯光下的颜色和白天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