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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听得女土司离京去游山玩水且走得匆忙,并言日后还会回京,项渊吩咐人送去的礼品,女土司一概没收不说,反倒说回来后会再到项宅拜访。项渊皱眉片刻,实在想不通这女土司有何打算,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理,便不再上心。原以为要很多时日后才能再见阮金蝶,不想只不过十日光景,这女土司不仅再次登门,且陪同她一起过来的,还是个熟人。“舅舅?!”没错,一起过来的居然是许桓,且瞧他和阮金蝶毫不避讳的亲密走在一处便知,二人关系不简单。许桓似乎很不好意思,俊朗的面容泛着微红,假咳两声,对赵慎和项渊介绍道:“咳,那个什么,这是你们舅妈。”赵慎、项渊:(⊙o⊙)…望着面前明艳动人、眉眼弯弯瞧着他们的阮金蝶,赵慎愣是没缓过神来。难怪之前阮金蝶对着他们一副长辈模样,原来应在这里。阮金蝶是滇南女土司,说白了,那就是滇南的土皇帝!舅舅居然是女土司的丈夫?!这岂不是说,头前京里盛传的被女土司宠爱的出身中原的小夫郎,就是自家舅舅!可是,那起子人嘴里的小夫郎,明晃晃是个恃宠而骄、做张拿乔的,且传言里,阮金蝶可不是中原这边温婉贤惠的妻室形象,人家是为博红颜一笑掷千金的土皇帝!脑子里过一遍外头的传言,再细瞧许桓和阮金蝶,许桓一脸傲娇的端茶慢饮,阮金蝶在侧低声说些什么,面上瞧去,明显在赔小心,可许桓愣是没个好脸色,对此,阮金蝶竟只宠溺的笑笑。宠溺的笑笑!赵慎被雷的不轻。项渊到是很快回过神,意味深长的瞧了眼阮金蝶,方道:“不想其中竟有这份渊源,难怪头前土司大人送来如此重的厚礼,我夫夫二人参不透其中奥秘,真真是愁的头发都白了。”阮金蝶笑容明媚,微微上挑的丹凤眼瞥一眼不甚自在窝着喝茶的许桓,道:“虽说我和桓哥是长辈,可多年来也不曾尽到一分长辈该担负的责任。早前,你舅舅身上有伤,着实养了两三年才慢慢好转,自然回不得中原来,这之后却是因着我的一份私心,阻他再回中原。别看你舅舅面上无所谓似的,实际心底对你这个外甥哥儿十分挂念,总时不时念叨几句。这些礼品,也不过是想弥补下我们的愧疚心。”那厢,把阮金蝶的话听个全乎的许桓,倒真是被勾起往事,微红眼圈对赵慎解释道:“你阿爹执意要进赵家门,我又阻拦不住,心底其实有几分气的,可不想不过是出一趟门,差点损命,还因此与你阿爹十几年未见一面,累得他一直以为我早已遭遇不测,心底抑郁成结。若不是这次回去相见,叫他亲眼瞧见我活生生的站在他跟前,你阿爹暗地里还不知要再伤心多久。”赵慎也忍不住唏嘘,鼻头发酸。阿爹自打他懂事起,就从未提过他还有个舅舅,只是每逢固定时候,总是格外不开怀,有几次还被赵慎撞见他烧纸钱来着,可等他细问,许宜轩却绝口不提。如今耳朵里听舅舅讲他和阿爹小时如何亲厚,外祖们又如何对他们寄予厚望的话,赵慎慢慢理解了阿爹心中的痛。那是极度绝望后生成的伤疤,轻易触碰不得。甥舅两个一番剖心,到是比之前亲近几分。许桓心底激动,临走前,特意把赵慎拉到一边,道:“虽你和淙子出身颇近,只时移世易,人心善变,你身后无任何靠山,总归不踏实。舅舅虽说当靠山还差些,不过好歹有个名头在,多少能唬唬人,出门应酬,你也能多些底气。”赵慎不想许桓竟为他打算至此,心底颇为感动。虽许桓在滇南天高皇帝远,有些事似乎根本鞭长莫及,但是,须知历来滇南那一块便是棘手之地,虽为大梁疆域,可因滇南地处湿热之地,又多瘴气,易守难攻,实在不是个好啃的骨头。大梁自开朝以来,对滇南便多有优待,而滇南几任土司又俱是识趣之人,年年朝贡不落,姿态摆的十足,所以多年来双方到是相安无事。此番靖安帝得知赵慎乃许桓外甥,出于对滇南笼络安抚之意,在许桓和阮金蝶离京前,破例赐宴于和风园,允许项渊带赵慎一同入席,宴席间靖安帝又多番垂询,其乐融融,恰似寻常交好人家间的应酬往来。消息传到外头,京中人心各异。好处便是,从此之后,赵慎在京城权贵夫人圈里的应酬要比之前顺心很多。时人都是看人下菜碟,头前打量赵慎一无靠山二无背景,表面恭敬背地诋毁的不在少数。如今被告知这个容貌不显得小哥儿竟然是滇南女土司夫郎的外甥,众人态度便都收敛不少。对此,赵慎的态度到是无所谓。无论众人是捧他还是讽他,在他瞧来,对他都无甚影响。日子是过给自己的,只他觉得舒心畅意,管他旁人如何非议。就如淙子所说,那些个无事生非的,不过是自家过得不快活,便也要他人不痛快。特别是那些个说他容貌不显却独占宠爱的,那绝对都是嫉妒!对此,赵慎表示十二分同意。认了舅舅,赵慎到是又生出个可以经营的主意。滇南那多药材,且多金贵的药材,只不过因道路不畅,加之中原与滇南民风民俗不同,即便是窥见此间巨大利益的商家,多番考虑下,这药材生意也是一直做不大,俱是小打小闹居多。可即便这样,所得利益也颇使人眼红。不过头前说得那些困难,在赵慎这里却不足为惧,有个做土皇帝的舅母,这药材生意对他来讲,可谓手到擒来、一本万利。早在许桓和阮金蝶未离京前,赵慎便熬夜和项渊商议此事,夫夫俩商讨几晚,拟了不下十张草稿,这才把一份契约订立的妥妥当当。待赵慎与阮金蝶阐明此事,这个滇南女土司不由对赵慎刮目相看。头前只以为是个有些头脑的小哥儿,能有今日地位,应多是仗着项渊的缘故,不想在看到这份契约后,阮金蝶对赵慎的观感立时变得不一样。也是,作为许桓的亲外甥,怎么可能只是个安居于内宅的小哥儿呢。阮金蝶爱屋及乌,不仅十分爽快的答应合作,且还把赵慎要给的那份干股直接给了许桓。见此,赵慎心底对舅舅境况的那份隐忧也放下大半。合作谈成,此后赵慎便忙着组建商号,招揽人手。因路途远,为尽可能减少运输途中药材的损耗,赵慎又听项渊的建议,狠心砸下重金,在沿途几个重镇府州,均设立一个小小的提货点,可卖可存,掌事的俱是积年老掌柜,其忠心和能力俱经得住考验。一番大的动作下来,饶是赵慎自诩已有些家底,也经不住心惊胆战。捏着手里头一连串支出后的账册,赵慎心肝直颤。这次可真是赌了把大的,若是赔了。赵慎忍住头皮发麻,故作轻松对项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