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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似的,不过照刚刚那番话来瞧,这顾家大公子,却是个内有乾坤,能屈能伸的,倒的确是个人物。至于顾家长房老爷顾蹇,项渊也没小瞧。别看顾蹇打刚照面便一副端着不肯屈就的高傲样儿,此后言语又颇急躁,便以为这人是个眼高于顶、性情急躁的。要知道,长房大家长,可不是什么草包都能当的。而实际上,据项渊留心观察,顾蹇却是故意扮得黑脸,叫白脸由长子顾简珩来扮,目的嘛,应是觉得顾简珩与自己年岁相当,比较能聊的来?顾家大公子刚刚一番话,露出的意思可不少。只不过项渊可不愿就这么简单上套,做个捧哏的。于是便只笑笑,敷衍的赞一句。顾蹇握拳抵唇,微咳一声,态度十分自然,请项渊动筷,活似刚刚怼人的不是他。项渊又一挑眉。瞧瞧他说什么来着,果然又是个扮猪吃虎、能屈能伸的。不过私心里,经次几番,项渊到是对这个京城第二世家之称的顾家,生出丝好感来。没办法,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只是双方关系最后到底走向何方,还得看今日请客的目的。来之前,项渊倒是猜过顾家的目的。两日前,他做主撤掉一家长期为督造司供货的商家,这商家背后的主家,便是京城顾家。不出二日,顾府便下帖子相邀,这到不怪项渊怀疑顾家这次打得是鸿门宴的主意。酒过三巡,果然顾大公子提起这商家之事来。只不过所说的话,却与项渊所想大相径庭。“家业一大,难免有疏忽的地方。这事还多亏项大人机警,在他没造成什么不得了的损失时帮忙给揪了出来,不然待他日后胆子渐大,还不知要做下什么祸事来累及家族。虽是旁支,到底顶着顾姓,若是因此惹得圣人厌弃,真是死一百次都不足惜。”话里,却是又一次提及圣人。此后几番试探,项渊渐渐咋摸出一个意思来。这次顾家父子邀他见面,的确不是兴师问罪,相反,还有些想与他交好的意思。项渊坐在轿子里,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实际也不是没有端倪。自打圣人态度坚决地把皇二子过继出去,朝中的风向真真是变了几变。之前,有些大臣,特别是世家出身的朝臣,眼看太子长成,已没有缝隙可钻。便打量皇二子年幼,生出培养一个亲世家的下一任君王的念想,暗地里打算扶持皇二子上位,很是搅风搅雨了一段时日。只不过他们的计谋被圣人看破,于是,怒火中烧的圣人,来了一记釜底抽薪。这一神转折,直接打破世家重新崛起的希望,实在是狠。虽无迹象显示顾家参与了推皇二子上位的计划,但项渊却能肯定,顾家之前,绝对也是赞成的。而对圣人而言,不论有无证据,只要圣人认定,无需辩解,便已定罪。思及前段日子圣人下达的一系列再次削减世家权势的政令,项渊微微向后靠去,倚在轿子上,皱眉思索。他总觉得,圣人再次动世家,原因应不仅仅只是他们要推皇二子上位这么简单,还应该有更深层次的考量,而这个考虑,若是他能参透,对他绝无害处。轿子刚在府门前停下,迎头便碰见前来宣他进宫面圣的内侍。项渊无法,只得打发门房去告知赵慎一声,便匆匆跟内侍进了宫。一路上项渊都在想圣人是为何传召他,结果不想进宫后,圣人却道太子正为婚事烦恼,所以叫项渊进宫来去开导开导。项渊努力克制着不翻白眼给圣人,沉稳的应下。“太子自来和你亲厚,爱卿便辛苦一回,替朕去劝劝太子。太子大婚,乃是社稷之重,绝不是儿戏。”项渊心底一排黑线刷刷闪过,跟要下面条似的。这婚姻大事,岂是他一个做臣子的能劝说的了的?假使他去劝说成功,那你叫圣人的面子朝哪放?可若没能把太子劝得回心转意,圣人那里指不定要不满。所以,这绝壁是个坑人的赔钱买卖。还有,别看圣人说的斩钉截铁,可听在项渊耳中,却颇有一丝外强中干的意思。皇二子已过继,这辈子铁定和皇位无缘。太子立储多年,又无其余兄弟争抢,已是板上钉钉的下任君主,便是不好了,也是连换都没得人换。所以,即便太子因大婚和圣人拗起脾气,圣人也是拿他没办法。项渊暗地里偷偷腹诽,怎么看,怎么有种圣人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赶脚呢!再无奈,项渊也得去东宫意思一下。第152章深意李启乾只觉得心中烦闷不已,说不出的暴躁。他的婚事一直不顺,父皇嘴上不说,实际心里一直十分在意,私底下,怕不是把整个京城适合做他正妻的适龄不适龄姑娘家都考察个遍。只是,想到将来要和一个陌生的姑娘祭拜天地、叩头成亲,他就说不出的别扭。项渊到达东宫,外头伺候的内侍瞧见他便双眼放光,一溜小跑过来,弯腰赔笑道:“可巧项大人来了,太子这会儿正烦着,在后头已练了一个时辰的弓箭,哎呦,这可怎么得了。”项渊皱皱眉,绕过前殿,果然在后头校场看到正憋着气弯弓挽箭的太子。李启乾眼角余光瞧见项渊进来,“咻”的一声,手中利箭急射而出,恰恰钉在靶子中心。“好箭法。”项渊毫不吝啬鼓起掌。太子微微笑一下,把弓箭扔给内侍,大步走向项渊。“项卿今个怎么过来了?”项渊弯腰行礼,太子急忙扶起,道:“都说了不要这么客气,怎的项卿每次见孤仍旧一意孤行?”“无论如何,礼不可废,这是基本。”太子悄悄嘟囔一句:“还不如在外头自在。”项渊动动眉毛,装没听见。“圣人着臣来瞧瞧太子,怕太子心里不痛快,吩咐臣要好生开导开导太子殿下。”太子一听,面上先是浮起红晕,继而又黯淡下去,换上一脸烦躁。内侍觑他脸色,急忙捧着浸湿的帕子过来。太子接过,好生擦了把脸,之后把帕子扔给内侍,自个大步走到红木嵌玉太师椅,一撩袍子角,大马金刀坐下。“项卿,坐。”指指他对面的椅子。项渊依言坐下,早有内侍轻手轻脚上了热茶。太子只喝一口,便一把放下,道:“大热的天,还喝这个?没眼色的东西,去,换冰过的酸梅汤来。”贴身伺候的内侍常德顺是打墨书被送出去后另提上来的,算起来也伺候太子两三年,早摸清太子是何脾性。此时见太子虽口气不好,眉眼间却没不见怒色,便知太子并无惩罚之意。觑上茶的小内侍吓得一抖,差点端不稳茶盏,急忙走过去,不着痕迹的拍拍小内侍,使个眼神过去,小内侍瞧见,心里头总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