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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交代给项渊什么差事,林正则并不是很清楚。他很明白圣人的心思,所以从不打探,也摆出一副项渊虽是他弟子,却更应该对圣上忠心的架势,到使靖安帝颇为舒心。“叫圣人这么一说,老臣顿感安心。不瞒圣人,咋听有人弹劾,且摆出人证物证都极为充分的架势,老臣还真是担心,生怕项渊真个做了什么有违圣训的事。”靖安帝抿一口茶,放下茶杯笑道:“林公的弟子,林公要有信心啊。项渊的事,朕心里有数。叫你过来,也是安安你的心,免得你担心弟子。”林正则听了这话,便知圣上是在暗示他不要私下传递消息,便顺着靖安帝的话表白一番。出了清正殿,林公边走边琢磨。这次出面弹劾的官员皆出自世家,众口一词,定要把项渊定罪。世家不甘就此沉寂,逮住机会就要大肆反击,这种情况下,便是靖安帝也不能随心所欲,林正则不免忧心忡忡。若是靖安帝最后顶不住压力,决心牺牲淙子,该怎么办?两日后,靖安帝做了决定。暂停项渊河间府三府巡抚一职,命其赴京自辩。其职务,暂由高敏行代管。消息传回河间府,项渊正琢磨怎么给媳妇配营养餐,接到旨意,不免一愣。赵慎塞给传旨内侍一个装了五十两银票的荷包,目送他离去,这才转身去寻淙子。本以为淙子会在内室,却被告知他接了旨便进了书房,还吩咐不许打扰。打发走面露不安的下仆,赵慎望望书房紧闭的房门,转身去灶上,叫齐掌勺晚上做一顿麻辣荤菜。淙子也不知哪里养的习惯,很是偏爱重口味的荤菜,越是麻辣越是爱吃。只不过平日赵慎怕他吃多了上火,从不许他多吃。每隔个三五日,才会叫人做上一桌子重味荤菜给他解馋。毫无预兆的被暂停职务,淙子一定很难过吧。赵慎此时深感自己无用,他不懂官场上的道道,说不出什么好的安慰词,只能尽量张罗出淙子爱吃的饭菜,哄他高兴高兴。书房内,圣旨被随意搁在一旁,项渊凝神看的,却是那内侍趁人不注意塞过来的密旨。仔仔细细看完,项渊长出一口气。第89章污蔑饶是高敏行自诩沉稳的八风不动,接到暂代巡抚一职的旨意,也是喜形于色,眉开眼笑。熬了这么多年,在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止步于布政使这个位置时,居然天降喜事!今个只是暂代,难保明日不会转为正式的三府巡抚。“大人,如今一百步已经走了九十九步,就差最后一哆嗦了。”高敏行围着圣旨左瞧右看,不厌其烦。听旁边人这么讲,点点头,头也不抬的吩咐道:“秀林说得对,不把他钉死,难保不会翻了身。外头的事,还是交给你去办,多找些人,传的范围广些,我要叫圣人即便想用他,也不得不顾忌一二。”叫秀林的青年男子抬起头,露出一张沉稳的面孔,只是眼底深处,却满布阴郁。如果项渊和赵慎在这,一定能认出,这个叫秀林的男子,赫然就是乡试时打算下药害他的张彦,张秀林。项渊接了旨意,到不急着进京自辩,反而一面吩咐下人做出收拾行囊的样子,一面带着赵慎在河间府悠悠哉哉的到处乱逛。太子李启乾在斥责项渊的旨意到达的下午就知道了这件事,他没急着去问,反而叫墨书留心查看府内情况,等墨书疑惑的禀告说项抚台似乎一点不着急的时候,李启乾静默片刻,决定暂不插手。项渊叫人看着他不带他往江南去,李启乾似乎也歇了这个心思,整日带着项安珏在外头吃吃喝喝,河间府有名些的小吃几乎都吃了个遍。这日,两拨人在燕凉河一白酒楼相遇,在二楼临窗而坐,俯瞰燕凉河上波光粼粼,渔船舢板往来穿梭的美景。当着一个半大孩子(而且还是贵人)一个小娃娃的面,赵慎可不好意思和项渊勾肩搭背,甩开项渊,自个站到临窗的露台上,迎着微微和风,听着项渊抱着壮壮再给他讲关于虾的十八种吃法。“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吃法?”李启乾很吃惊,项渊给他的印象一直是睿智的,风趣的,而且一点不迂腐古板,可是再怎么开明,也不像是会愿意跟灶台打交道的吧。这会子跟壮壮,居然把怎么吃虾说的头头是道,刚刚酒楼小二上来倒茶,听了一耳朵后,急忙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那样子,像是生怕他们要点来尝尝。项渊瞥眼李启乾,捏一粒花生米送进嘴里,又捏一粒喂给一直装乖巧样等着的项安珏,见他咔擦咔嚓嚼的起劲,不由一笑。李启乾坐在对面,哼哼。项渊这才慢悠悠道:“我不仅知道虾的吃法,像这个,这个”项渊指指桌上油光红亮的红烧rou,香味浓郁的清炖鸡,道:“这些rou类,我照样能说出几十种吃法来。”李启乾眯眯眼,表示不相信。“古人云:‘君子远庖厨’,项大人可不像是会下厨的。”赵慎在外头听见,嘴角微翘,露出个笑容,心道:淙子虽不是每日都下厨,可只要他下厨做出的东西,都极合他的口味,不仅味好,且每次做的东西都不一样,平平一样的食材,他就能换着花样来做。有时连他都有些怀疑,寒门出身的淙子,到底是从哪知道这么多食材的吃法?也许厨艺也是需要天赋的吧。那头李启乾还是不相信,他身在宫廷,御厨集满全国各地,各有擅长的手艺,独家的技艺,连他这个从小喝金咽玉的都不知道平日吃的东西有这么多做法,当然不相信项渊区区一个寒门出身的就能晓得如此多门道。赵慎就听项渊开始一本正经的逗李启乾,唬得堂堂太子一愣一愣的。无声憋笑,视线扫过隔壁露台,那里是一些学子聚会,热热闹闹的。赵慎含笑听了一会儿,翘起的嘴角慢慢回落、绷紧,眼底露出冷光来。学子们还在高谈阔论,其中一个面相略刻薄,头戴方巾的秀才公站起身,对一脸兴味等着他开口的众学子,神神秘秘,语带嘲讽的说了一大通关于项渊的传闻。说他们河间府新上任的项抚台,寒门小户出身,未考中状元前,在他们离中潜心社是个人人都嫌恶的半吊子。之后绘声绘色的把项渊(倒霉催的项大少没穿来前)所作的奇葩事挨个讲了一遍,换来同桌学子不可置信,又带着股刺探到二品大员隐秘的兴奋。听到好笑处,七八个人哄堂大笑,纷纷摇头,有叹有辱斯文的,有叹人不可貌相的,还有人怀疑这样品性的人到底是怎么考中状元,继而一路高升的。感叹完,又不禁纷纷表示自己的怀才不遇,嗟叹没项渊的好运气,明明人品不行,却能蟾宫折桂,讽刺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