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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几个月不见的宋长亭还是和印象中一样令人讨厌,不着家也就算了,一回家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人。“爸爸,”她抬头看着宋长亭,酝酿了一会儿,眼眶逐渐红了起来,嗓音也逐渐柔弱起来,说着宋长亭可能不信的大实话,“我今天没喝可乐,你又冤枉我了。”宋长亭半蹲在她面前,指着白袖衫上的可乐渍,笑道:“你当爸爸这么多年的刑侦警察是白干的吗?”宋杞的眼泪眼看着就要掉出来:“可我就是没喝,真的没喝。”漂亮少年开口了:“宋爸,meimei她没喝可乐。这是别人不小心洒在她身上的。”宋长亭回头:“你小子怎么知道?”“我在小卖部……”宋杞怕说漏了嘴,赶紧把话抢过来:“放学后我去青楹中学小卖部买橡皮的时候,遇到了他。”宋长亭眯起眼睛:“什么样的橡皮非得去青楹中学小卖部买?”“是一种擦得很干净的橡皮,云小悠就是从那儿买的,”怕宋长亭不信,她捏着衣角又加深了语气,“擦得可干净了。”漂亮少年看着她,也眯起眼睛,嗓音却是带着笑的,真诚且温柔:“是的,meimei去买橡皮,我同学买了可乐,转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可乐就洒她身上了,”然后指了指宋杞的裤脚,“meimei裤脚上也有可乐渍。”可乐危机就这么过去了。陶然笑吟吟的看着三个人:“长亭,你过来帮忙,小七你带着哥哥去洗手吧,待会儿过来吃饭。”吃饭。唉。才下眉头,又上心头。宋杞忍不住叹气。看到漂亮少年还站在旁边,想了想,抬头对他说:“要不你回家吃吧?”少年神色微怔,似乎有些尴尬,嗓音却还是保持着惯有的温和:“不想让哥哥在你家吃饭?”宋杞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救命恩人”,只能实话实说以减小伤害。可到底是有些难以启齿,于是她咬了咬下唇,用气音小声说:“我妈做饭太难吃了。”漂亮少年神色缓和了许多,轻应了一声,拉过宋杞的手到盥洗台,先给她打湿后涂了香皂冲洗干净,又给自己冲了手。水流就这样打在他右手的血痂上,也不知道还疼不疼。正想问一句呢,就听少年小声呢喃:“哥哥已经没有家了。”宋杞的小身子,就这样僵住了。很想看他一眼,却又怕看到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流出眼泪来,于是连头也没敢抬。*少年最后还是没有在她家吃饭,礼貌地跟一家三口道别,说爷爷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说着这些的时候,他的右手不自觉地揣进口袋。宋杞知道那里面有一包烟。陶然很遗憾没能留住他吃晚饭,心情也沮丧起来,手肘拐了拐宋长亭:“你去送儿子回家吧。”少年笑着拒绝了:“不用麻烦宋爸了,就几步路。”宋长亭拍了拍他的肩膀:“成,都长得跟你宋爸差不多高了,应该能照顾别人了。”想到什么,又更大力地拍了拍,语气变得严肃:“我这儿可有你班主任的电话,回去不好好学习的话,小心爸揍你。”说了这些还没完:“还有不到三个月就中考了,好好考,别让爸失望。”少年很是乖地点了点头。宋杞的心情却不是很好。今天一整天都不太好。少年走后,她跟着爸妈到餐桌上扒了几口饭,吃到一口酸得掉牙的风味茄子,竟忍不住想哭:“mama。”陶然尚不知发生了什么,听到女儿嗓音里的哭腔就抬起头:“怎么了宝贝?”宋杞的眼泪就这样滚出来,想着哭的话至少得事出有因吧,于是沉默了会儿就转向宋长亭:“今天,我也在青楹小卖部,不知道爸爸是没认出我还是没有看到我,你没把我一起载回家。”宋长亭浑身一抖,筷子从手里掉下来,他颤巍巍地看向陶然,发现陶然也停下了筷子,抱着胳膊看戏一样地望着他。宋杞自顾自地哭了好几声,情绪才好了一些,可这饭是真的不想再吃了。趁着宋长亭给她道歉的时候,她捏着口袋里被少年还回来的一块钱:“我想去楼下买个鸡蛋糕。”宋长亭赶紧摸出十块钱递上去,神情虔诚宛如进贡:“好孩子,想吃几个买几个。”*小区每座住宅楼对面都有一排车库,五楼的张阿姨把自己家的车库改成了手工蛋糕坊,常年卖鸡蛋糕。宋杞不想吃陶然做的饭的时候,就会来这儿买鸡蛋糕,一块钱两个,她饭量小,吃一个就可以饱。但想到明天晚上还要吃陶然做的饭,就买了两个,心力交瘁地说:“张阿姨,麻烦给我装到两个袋子里好吗?”张阿姨哈哈一笑,很是知根知底地说:“你mama又做饭了吗?”宋杞不想回答,捏着两个塑料袋准备回家。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宋杞抬头看了一眼,有一片梧桐叶落下来,转转悠悠的,掠过她的头顶,最后落在了她身后。她转身想去捡,却在低头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一个废弃的空车库里,好像发出了忽明忽灭的微光。好奇心促使她走到车库门口。然后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看到,那个本该回家陪爷爷的漂亮少年,此时正靠坐在墙边,默默地吸烟。☆、在犯错觉察到有人在门口,少年周身的气息瞬间冷冽了起来,似乎因为被打扰所以十分不快,根本没想要去看外面的人是谁,就无所顾忌地嘲讽说:“怎么,没见过别人吸烟吗?”宋杞被这冷漠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由捏紧了手中的袋子想离开。可迈了几步又折回来,想了一遭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一边懊恼自己忘了问宋长亭少年的名字,一边试探地喊了一声:“是……漂亮哥哥?”少年蓦然转头。黑暗的车库中,微弱的光亮了几秒后就被按在地上。火光骤熄。少年低头浅浅咳了几声,在地上捡了些什么揣进口袋里,然后吸了一口气,好像是给自己加油打气一般,冲外面的宋杞招了招手:“meimei过来。”声音有些哑,却温柔得不像话,如细雨落在软沙上,仿佛刚才语气冰冷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宋杞走到他面前,手中的塑料袋发出的轻微摩擦声,在黑暗中很是明显,像是她这一天一直被紧攥着、怎么也放松不下的心情。他微微抬头,笑着问宋杞,像是嗔怪,又像是打趣:“这么晚怎么还出来?”宋杞就这样看着他。即便在黑夜,少年的眼睛里也有亮亮的光,以及薄薄一层水汽。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