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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为一个父亲:“你自入王府服侍皇上来,从来都是圣宠优渥,有的话我说了你也听不进去。如今经了一次波折,想来能听几句为父的真心实话了。”高静姝也不由严肃起来,认真道:“阿玛请说。”高斌语气温和如三月春风,柔和的不带一丝力度,慢条斯理道:“嫡出的两儿两女中,我一向最疼你,因为你没有脑子。”高静姝:……她有些发怔的望着用慈父口气下蠢货定论的高斌。高斌却依旧温柔和煦:“娘娘原不该做个贵妃,当年要不是被选入王府,我定会给娘娘寻一个宽厚纯良,性子温和的夫君,许一个姻亲简单的低门小户,由我庇护着过一辈子。”他深深叹气,语气又是担忧又是遗憾:“偏生娘娘入了宫,天不开眼,竟还得到了皇上的恩宠。”高静姝发誓,自己绝对从里面听出了高斌的不可思议,以及诧异皇上多没有眼光才会宠爱自己这样的隐藏含义。高斌这样轻飘飘两句话,气得她五脏六腑都转着圈的疼。且不说自己这两个月来殚精竭虑,在宫里很是树立了一些威风。便是原来的贵妃,虽是心慈手软,但却是至死不曾害人的善良女子,高静姝听着这轻蔑的话语,忍不住拍案而起。于是她立马搁下茶盅问道:“在阿玛眼里,难道满宫里就我一个傻子?”我可是刚搞定纯妃呢。谁知高斌露出了入门后第一个笑容,眼角都笑出了细细的纹路:“时间紧迫,这样的自省之言,娘娘不必再说。”高静姝来到这里几个月,第一次被人噎的无话可说。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高斌。高斌见女儿好似小动物般瞪圆的双眼,语气的急促,不由叹气道:“年前容儿出宫后,还说娘娘如今有了好大的进益,说话做事条理分明起来,如今看来仍旧是这般行事急躁,听风是雨。”高斌的语气里没有失望,只有认命般的洒脱:“果然茅塞顿开一朝顿悟这般的奇景,也只是传说罢了,落不到咱们寻常人身上。”高静姝拒绝再跟这位便宜父亲对话,只在心中默念: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莫生气……果然还是好生气!--高斌故意撂下几句轻蔑狠话,见眼前的女儿虽然难掩气恼,但却忍着没有发作,更没有因自己这几句难听话,如往常一般落泪赌气跑开,不由眸子一亮:难道容儿说准了,娘娘真的经此磨难,改过了脾性?那真是他们家的无上福气!于是只是更加仔细打量高静姝,于是此刻父女俩一个琢磨,一个忍气,屋内安静如死。紫藤险些要晕过去:天啊,老爷怎么能这样说娘娘,娘娘居然没有当场伤心欲绝的哭死过去,难道是被骂傻了!天啊!天啊!但是作为一个忠仆,此时她不得不站出来。她在高斌跟前“噗通”跪了:“老爷冤屈了娘娘,娘娘一颗赤子之心在皇上身上,这才得了皇上的看重,而自打去年病过一回,娘娘已然将从前的急躁都收了,对皇后恭敬体贴,更求了皇上身边的嬷嬷,将宫务打理起来,再不曾糟蹋银钱,亲近小人。”说着紫藤却替主子委屈的哭了出来:老爷说的也没错,小姐原不是这里头的人才,若是嫁个老爷的门生,娘娘生的美又性子软和,上头公婆捧着不敢管束,下头丈夫上进恩爱,这日子说不定多么和乐!总好过去年那般快要病死了都无人照看,还要自己想通了撑着爬起来去请罪,又是哭又是跪的才活了下来。紫藤这一哭,却把各怀心思的父女俩哭的醒过来。高静姝虽然也有些心酸,却顾不得眼泪汪汪,只想说点什么取信于高斌:自己在宫里的安稳日子,跟外头这位父亲的帮衬可分不开!自己这回还想通过他的手,从内务府进点能使的人呢,要是他一万个看不上自己,给的人不但不听自己的,只怕会跟祖宗一样盯着自己安排自己,那还不如不要。在她开口前,高斌却先说话了:“姝儿,难为你了,这性子算是磨出了三分。”仿佛是心疼女儿的成长,亦或是觉得自己不能庇护,于是他眉目里带了三分黯然。然而再抬起头来的瞬间,这份黯然却化作了坚毅,甚至带了几分冷漠,露出了个一个优秀政客的职业素养:“姝儿,既然你现在明白过来,便是我们家的福气。你既然是贵妃,就该与为父一起,撑起家族的兴旺。”正如皇后之于富察氏。高静姝精神一震。高斌肯认真跟她说话,就是个好兆头。“当今皇上登基已然是第九年,再不是初登大宝的年轻皇帝,对辅佐大臣毕恭毕敬。更不是当日无人可用的宝亲王,对我这样的包衣都客客气气的。”高斌脸上掠过一丝嘲讽:“皇上初登基,就将你封为贵妃,为咱们高家抬旗,隆宠优渥,更是将许多重要官职给我,叫我做江南总督监管江南诸事,那是帝位不稳,那时候,你在后宫得宠失宠,其实对高家无甚影响。你的得宠,只是为咱们家更增光辉。”“可如今,当今已经是威服四海的帝王。”哪怕知道无人,高斌仍旧是将声音放到最低:“九年前,张廷玉见皇上,皇上都是起身亲迎如待师长,可今岁,皇上却当众斥责了张廷玉拖延迁误,倚老卖老。”高静姝心里发寒。说出来高斌也不会信,但她其实比这里的任何人都知道,乾隆这个皇帝的独断专行与不容僭越。这才是乾隆九年,在将来,乾隆会越发成为一个不容任何人冒犯一毫的皇帝。所有碰触了他帝王权利这道高压线的人,统统得去死。连自己的儿子也可以斥责至死,何况臣子。高斌叹了口气:“姝儿,从此后,高家一半在你父兄身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