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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住,何易晞摇摇头:“他们看不见你的,自然听不见你说话。”顾异一头问号:“为什么?”“因为这里是一段回忆。”何易晞指指那个仍在挣扎的女人,竟然是张寡妇。此时她脸庞白净点儿,人也瘦点,倒是没有那么大的劲儿,被几个男人抓着,挣扎不脱,抓着她手臂男人大约是被抓了一道,忽然抬起手扇了她一巴掌,嘴里大骂:“跑!我让你跑!今天回去你看我不打死你!我还治不了个婆娘了!”张寡妇眼睛倏忽一瞪,抬头就一嘴咬在了男人的手上,男人尖叫一声,手蓦的松开,张寡妇的手没了桎梏,撑住地就猛地挣扎,几个男人将她放了下来,她又调转脑袋往回跑,几个男人愣了一瞬,蜂拥而上将她压在地上,被咬了手的男人晃着手腕跑过来,再次给了她一巴掌:“贼你妈!你是个什么货!你还敢咬我!”说话声音伴着接连不断的巴掌声,一掌一掌掴在张寡妇脸上,很快嘴角就扇出了血,张寡妇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男人,一瞬不瞬,看的人心里又毛又恨,男人呸了她一口,正吐在她的脸色,张寡妇眨眨眼,又把眼睛睁开了。男人不愿意再看她,掀起上衣抽出腰带来,示意几个男人帮忙,把张寡妇捆了起来,再次吆喝一声,抬了起来,沿着小路往下走去了。顾异看着眼前这景象,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恨不得一脚踹在这男人屁股上,只可惜他不论做什么,眼前这几人听也听不到,瞧也瞧不见,只是按照张寡妇的记忆,兀自进行下去。张寡妇被缩进了小屋里。这是她第三次逃跑失败,她动了动手脚,就听见铁链子哗啦啦的碰撞声,有人打开门,端了一碗面条进来:“女子,你吃点。”张寡妇看那人把碗就要往箱子上的基本书上放,立刻冲过去推她一把:“别碰我的书。”那人看一眼书又叹气:“有啥好看的么,在我们这里,书是最没用的东西。”张寡妇唇角动动,有话想说,看见那人又把碗往前递递,忽然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跪在了地上:“阿姨,我求你了!放我走吧!我还要读书,还有爸爸mama,他们找不到我,会生不如死的!”“没用的女子,你就好好留在这儿,替我们家生个娃,一切都好说,你也别跑了,你跑不了的。”那人放下碗,又出门去了,“别忘了吃饭。”顾异站在低矮的窗边儿,和叮叮当当走过来的张寡妇对视了一眼,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想起来张寡妇看不到自己,这才停下,暗骂了一句,感觉自己在看什么高科技4D5D电影,但他知道这不是电影,这是真的,心里更堵了。他眼前看到的东西杂乱而且不连贯,下一刻钟,张寡妇就怀孕了,她皮肤被晒得黝黑,穿着一件愈发趁着她黑的桃色毛衣,头发枯黄,胡乱的散着,顾异看见她捧着肚子坐在门口,眼神里漆黑一片,已经变成了一滩死水。张寡妇终究还是没逃出去。可是顾异没再看到那个买了张寡妇的男人出现,她坐了一阵,又拿出针线开始给准备出生的小宝宝缝衣服,穿针走线的时候,眼神里又透露出定点的温柔来,送面的那个人又走了出来,看面容苍老了不少,坐在她脚边,又对她说:“人都说爱吃酸的,生儿子,你王姨也说你这肚子,像个男娃娃,快点生吧,生个男娃,我们兰家也算是有后了,我儿也可以瞑目了。”张寡妇手里动作一顿,又继续缝起来,那人眼神儿似乎不太好,只眯着眼对着太阳瞧,穿着破布鞋的脚并在一起,还有点晃,完全没看见张寡妇嘴角莫名勾起了一丝笑意。然而张寡妇却生了个女儿。那人在屋外哭的惊天动地,嘴里反反复复吆喝的都是:“我对不起你们啊!对不起兰家的老祖宗啊!兰家绝后啦!”张寡妇却在屋里抱着刚出生尚湿淋淋的婴儿,精疲力竭的笑笑:“就叫她兰花花吧。”生了孩子的张寡妇很快又开始干活了,日头晒得人睁不开眼,她手指又粗有种,手背皲裂,有人贴到她身后摸她的屁股:“嫂子,我兰哥没了你寂寞不?”张寡妇回身扬手,镰刀就看在了那只不安分的手上,男人的惨叫声从麦田里撕心裂肺的窜出来,比稻草人还管用。男人的媳妇堵在她的门口讨钱:“你弄坏了我男人的胳膊,你得给钱!不给钱这是了不了!你就是个丧门星!狐狸精!克死了自己屋的!还勾引我男人!还有你那个小的!呸!烂货生烂货!天天勾引男人往你屋里跑!”张寡妇本已经扬起的手听到这里又落下去了,她一把扯住女人的衣领,急切的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说就说!我怕你咧!你那个小的!跟你一样不要脸!勾引男人天天往你屋里跑!”顾异终于看见了兰花花,这时候的她更小一些,搂着张寡妇的腿往外探头,见女人凶神恶煞瞪她一眼,又把头缩回去了。张寡妇“砰”地关了门,把女人的叫骂声关在了门外,又拉着兰花花问:“白天我不在家的时候,是不是有人来?”兰花花点点头。“都有谁?”兰花花张张口,又举起手指头,数了半天,她说不清楚。张寡妇猛地抱住她:“你为什么不叫奶奶?”“奶奶……”兰花花被勒的有点喘不过气来,“奶奶不肯过来。”顾异隔着那扇被他踹坏的门,仍旧如第三者一样看着事情按着它的轨迹一步一步向前推进,他看到张寡妇搂着兰花花哭了,哭的像个乡野村妇一样,泼辣又不顾形象,一拳捣在了玻璃窗上。何易晞悄没声儿的按住了他的手:“顾异。”顾异压压嗓子:“我懂。”这一切都是已经发生了的事,他什么也做不了。那一年是是个丰收年,春节里满是喜庆,社火都早早准备上了,可是却没有人舞,大片雪花晃晃悠悠地就落了下来,下成了一片瑞雪兆丰年。本应是斗柄东指,万物皆春的时候,村里却静的吓人。兰花花搂着张寡妇的脖子,指着地上躺着的老太太:“娘,奶奶怎么了?”张寡妇却没有回答她,只告诉她:“兰花花乖,别喝井里的水。”顾异一脸的震惊,他也跟兰花花似的,指着地上的尸体,又跑去旁边的院子里一瞧,那里也是静悄悄的一片,他折回来对着何易晞嚷嚷:“怎么回事?张大姐给井里投毒了?”何易晞点点头,看见张寡妇揣了家里仅有的一点钱,抱着兰花花往村口走去,可那村口怎么也走不到了,天上雷声滚滚,仿佛有人架着马车踏云而来,马鸣萧萧,有人声从云层之中传来:“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