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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如梦初醒,踉跄着急急地跑开。兴许是因为施乐极交代她去叫皇上,她死死地记着这个吩咐,一路上竟也没有扬声叫救命。就在宫女跑开不久,一道身影出现在男人身后,扬手打晕了他。发狂的男人顿时软绵绵地倒了下去,还没有落到施乐极身上,就被他身后的男人一把抓住,用力地甩向一边。卫兀的身影出现在地上的施乐极眼中。他的目光从她破碎的衣裳扫过,旋即别过头。“你怎么会来?”施乐极皱起眉头,“趁着人还没有来,你赶快走。”卫兀转过头看向她,目光发沉,暗藏着焦灼的怒气。“公主,你这招实在太过冒险。”他脸部线条寒冰一般的冷峻,目光幽深,“你焉知梁皇会因为这件事就处罚刘聿?刘聿是大梁的第一将军,梁皇虽然猜忌他,但是又不能不仰仗他。你此举不仅不会达成目的,还会引得梁皇猜忌你!”施乐极低喝,“卫兀,你想害死我是不是?”卫兀薄唇抿成了一道锋利的直线。月亮从云层后钻出,清辉霎时间洒落大地,也照亮了施乐极的半露坚毅半露疯狂的脸。施乐极半撑起身子,卫兀半蹲着,四目相对良久。卫兀突然伸过手,将她头上沾上的几片落叶拂下。触及他前所未有的柔和目光,施乐极微怔。她耳力绝佳,听到了大片脚步朝这边赶过来,她用力地推了一把卫兀,低喝:“走!”卫兀也听到了脚步,他起身深深地看了施乐极一眼,纵身一跃,消失在了朱红的宫墙后。作者有话要说:一更~第198章亡国公主(七)等卫兀走后,施乐极看了一眼昏迷过去的刘聿。不惑之年,他脸上尚且能看到些许年轻时候的俊朗。若施乐极是梁国人,这样保家卫国的大将军她一定会发自内心的崇拜和敬仰。可惜,她是陈国人。刘聿坑杀的那十万将士是她陈国的子民。施乐极也知道自己这招十分的凶险,并且可能无法达成想要的目的。她权衡很久,发现自己别无选择。她困在这梁国的深宫之中,几乎难以见到刘聿。诚然陈国在梁国布有暗探,但是她不知是谁也无法差遣。在宫中想要刺杀刘聿几乎不可能,就算能侥幸将刘聿杀掉,那也会暴露他们,一样得不偿失。她知道凭着刘聿的军功,梁皇不可能就此就要了他的命,但是将他贬为庶人是有机会的。飞鸟尽弹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如今外患陈国已然灭亡,而刘聿手上的兵权却迟迟没有交出来。借着这次事情,唐夫帷一定会让刘聿交出兵权。等刘聿交出兵权之后,再想杀他就容易了。唐夫帷几乎是一路奔驰跑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太子唐序庭。唐夫帷一眼就看到缩在一旁将自己抱成团的施乐极,还有一旁仰躺在地,生死不明的男人。灯光将这片地方照亮,地上那个男人的脸也清晰地显现在众人面前,竟然是刘聿!施乐极将头从臂弯中抬起,惊鹿一般的眸子从唐夫帷身上擦过。她白皙的脸上沾上了些许灰尘,手臂上的袖子被撕破,褴褛地挂在胳膊上,甚至能看到洁白的手臂上有两道清晰的抓伤的血痕。她就那样看着唐夫帷,一动不动,只是无声地掉泪。烛光下,施乐极的眼泪将唐夫帷的愤怒催化到最大,他飞快地褪下自己的外衣给施乐极披上。同时回身,愤怒地命令左右,“将刘聿押下去关起来!”刚才那个宫女跑进去报信,她本来就是侍侯在唐夫帷身边的,百官多半都已经喝熏了,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个面无人色的宫女。她跪倒在唐夫帷身前,匆匆地说了什么。唐夫帷就霍地站了起来,脸色极为难看。太子从那宫女进来就一直注意着她,见唐夫帷站起来,匆匆朝殿外走,他心里陡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便也跟在了唐夫帷身后。唐夫帷一听淑贵妃被歹人袭击,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也没理会太子,几乎是用跑的,赶到了恭房外的院子。唐序庭看了一眼刘聿,刘聿在席上并没有喝多少酒,并且刘聿酒量极好,从来没有听说刘聿什么时候喝醉过。而刚才这个姝贵妃还表现得十分崇拜刘聿,还给他敬了酒。才半个时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谁敢说这是巧合。唐序庭站出来,劝道:“父皇,这件事还需要仔细查证一番。儿臣眼见着刘将军在宴会上几乎没有喝酒,他又怎么会喝醉了做出羞辱贵妃的事情来呢?而且刘将军绝不是贪图美色的人,儿臣认为这件事,可能是有人暗中算计刘将军。”唐夫帷不置可否,他低头看了刘聿一眼。“你说刘将军没有喝酒,那他身上的酒味是怎么回事?先将刘聿关起来,容后等朕发落!”他不容置疑地下了命令。说话间,他弯腰将施乐极一把抱在怀里,施乐极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连哭泣都不曾,显然是被吓得不轻。唐夫帷低头看了一眼怀中脸色惨白无血色的女子,心里顿时疼惜不已。昏迷中的刘聿被几个侍卫七手八脚地抬了下去,唐夫帷下令封锁消息,然后理也不理唐序庭,抱着施乐极大步离去。皇帝突然匆匆离开,留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众大臣面面相觑。宫宴进行到一半就戛然而止。而皇上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唐序庭也顾不上宫宴了,他赶忙回到东宫,将刘聿的事情告诉了幕僚方文卿。“方先生,我认为这件事实在是很蹊跷,刘将军绝不是那等贪图美色的小人!”方文卿沉吟片刻,说起了一件似乎风牛马不相及的事情。“太子殿下,不知您有没有觉得最近皇上的作风似乎变了很多。”唐序庭一怔,回想了一下,点点头,赞同道:“皇上近来是变了很多,不,”他想了想,“准确地说,应该是在遇到姝贵妃的事情时,才心性大变。他对姝贵妃超出常理的纵容。就如瑞和那件事,种种证据已经表明就是施乐极做的,但是皇上偏生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勒令我不准再查。还说光是那些粉末,不足以证明事情就是姝贵妃做的。”唐序庭说着微叹一口气,“皇上半生英明,谁知到了中年,竟然被这样一个妖女给毁了美名。我有预感,这些事情绝对只是个开始。”方先生点了点头,斟酌片刻道:“早年我曾经游历到陈国,那里地广人稀,物产丰富。因为森林广袤,很多世代居住在陈国深山里的百姓,都或多或少会一些奇怪的祖传技艺。不知太子有没有听说过蛊术?”唐序庭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