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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倒成了涓涓细流仿若卷帘顺流而下。夙夜这次没有走过去。渡霜一动不动的看着水中央,而他也默不作声的看着他。生怕他过去打扰了,接下来都不如此时安安静静看他更好。偏知那人伤心极了,他只拥有一个十步之外的距离去与他难过。夙夜,这回你可真是无法无天都不行了。小凤凰难得扬起一抹苦笑在心里自嘲自己,相当于是石头碰石头,他被磨得光滑了。片刻,那人终于舍得发出一点动静,待他转过身时,夙夜脚都麻了。渡霜是显然没想到夙夜会在这里,那暗纹不动的眸光晃了一下,略过一缕不可思议。“我吵到你了吗?”夙夜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那个……我不是故意走到这里的,我这就走。”“无妨。”渡霜这次反而不介意的朝他走去,“一起回去吧。”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是啊,恬如死了。也把他的情绪带走了。两人并肩而行,却各怀心思。42“你曾经有没有……哪怕是一点点……想要恬如死的念头。”渡霜开口冷不防的讲了一句,他从容自然,好似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夙夜看着他这副模样,又用这平静的语气说出这种话来,不由得背脊发凉。“怎么可能!”不知是心虚亦是紧张,他说得并不娴熟,“知道她是你喜欢的人,我岂敢……去试探你的底线。”“是会嫉妒,但从未动过歪念。”“如不能堂堂正正让你喜欢上我,那可真是太失败了。”夙夜望着前方自言自语,渡霜不以为意的瞥了一眼身旁人,不小心看到他嘴角含着微微的笑意。蓦然很想知道那个人用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番话来。怎的委曲求全,又怎的追随着他。事到如今,还能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天家的王权富贵从不懂爱恨,所有的情与风月不过是人间的蟋蟀。养着的时候是宝贝,到处攀比炫耀。一旦不中用了,换得比衣服还快。但是夙夜……和他想象中的那只凤凰,开始出现分歧。恬如的死会和他有关系吗?最好没有……为什么是最好没有?渡霜想得出神,甚至没发现握紧成拳的右手正隐隐颤动。真的很奇怪。自从那次在天界见到夙夜回来后,他似乎比以前,更加容易情绪波动。“夙夜。”身后有人叫住了小凤凰,他止住脚步回过身,渡霜也跟着他转过身。是朝歌。那人面无惧色的舔了一下下唇,披散在肩头的淡金色长发惨淡无光,那沾染在下摆的血色凝固成黑色,在空气散开的腥味随着他的靠近逐渐浓郁。“你要的莲芯,我给你取来了。”他发出几声嗤嗤的笑声,在看到渡霜后更是放肆,“原来四方水君也在呀,不,应该称呼您为玉霄上仙才对。”渡霜抢先一步问道:“什么莲芯?”“啊,您不知道吗?”朝歌继续装着糊涂,“您应该问问你旁边那位,他可清楚得不得了。”“你什么意思。”“你不要胡说!”夙夜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朝歌,你的死期也该到了。”“这么快就过河拆桥了?”朝歌从腰带里掏出一颗莲子,“我的命石呢?”夙夜不和他多费口舌,他捏了个手诀,风声涌动,势要把他困于此地。“哈哈!”朝歌随之大笑起来,“你有没有进过凤凰枭,天书残页是不会说谎的。”小凤凰惊了惊,“你为什么会知道天书残页……”“为什么要这么做?”渡霜冷淡的眼神浮现出几分杀意。“渡霜,不要听他乱说,我没有做过!”“那日在龙宫,你是如何躲过重重魔手逃出来,又是如何毫发无损的回到天界?”“我……”夙夜顿了顿,“我是真的逃了出来。”“逃出来之后,你去了哪里?”“人间。”“怎么去?”“因为凤鸣,所以我挟持了朝歌。”“玄忹泽之会放你走?”渡霜这么一问,夙夜更是没有底气,“他……玄忹泽之怎么会不放我走?”“真话?”“毋容置疑。”右手手腕毫无防备的被人扣住,接着猛然往前一折,瞬间软绵绵的垂了下去。经脉硬是被内力震断,手指僵硬的弯曲着,整条手臂倏然麻痹了知觉。“啊——!”钻心刺骨的疼痛来得有点后知后觉,会感觉到烫热,又很快地往外渗,让寒意深入骨髓。夙夜不得不弯着腰跪下来减轻这种难受,他费劲的抬头,仰望着那个伤害他的人。温柔的眉眼,不近人情的冷漠。“话说得很动人。”渡霜看着朝歌,话却是说给他听。朝歌深知眼前人已经成功激怒起来,达到目标的他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当着那人的面玩着那颗圆滚滚的莲子。“你体会过与死亡接触时的亢奋吗?”朝歌得意洋洋的朝渡霜挑眉。“那个女人叫恬如是吧?我和她说一开始会有点痛喔,不要乱动,不然会更痛。她不听,还很不安分呢,我只好掐着她纤细的脖子,再用指甲一点一点的挖开那炙热的胸口。”“溅出来的血越来越多,我的手指被温热浸湿。穿过密集的血管,还能感觉到她的心脏在掌心里跳动。”“她终于安静下来了,干裂的嘴唇低低的喊着敖安的名字。应该很痛吧?特别是撕开心脏的时候,她盯着我,眼神里的求生欲愈是强烈,我偏要摧毁。”“不过她很厉害,到最后一刻都没有哭。我真想看看她哭的样子,是不是也那么美丽,令人神往。”“闭嘴!”一抹冷霜刺向朝歌,竟透过他的身体打在背后的墙上。这个朝歌不过是本体的一个幻象罢了。渡霜闭上眼睛,他难以想象那天恬如正在忍受什么样的折磨,更体会不了敖安的恐惧。换作他的话,绝不比敖安好多少。朝歌一下子消失不见,一下子又出现在夙夜面前,他俯下身,“你说要莲芯,我可是给你弄来了,按照约定,你必须归还命石于我。”“你少胡说八道!”夙夜抬手想揪住他衣领,没想到扑了个空,摸了一手空气。“我在水牢等你。”说完,朝歌的颜色逐渐褪去,最后变成透明。43“为什么要这么做?”渡霜哑着声音问他,“为什么!”“我没有。”夙夜脸色苍白,额头冷汗不止,他微微喘息,强忍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