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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老汉只能上山砍些柴火维持生计。这山上奇怪的很,两位公子不如跟着老汉下山,早些回去吧。”“哦?”墨炎听到这话,眼中一亮,“如何奇怪法?”“以前这山上是有路的,一个多月前,上山的路开始被大雾笼罩,越往山上走,雾就越大,终日不散。现在再也没有猎户敢进山了,大多在山腰下转转。你说奇怪不?”墨炎与流景对视一眼,一个多月前,不正是无名从妖界回来的日子?这雾多半是跟妖界有关了。流景道:“多谢老伯,我跟我家公子在此歇息一下,随后便下山。”老汉指着前方道:“从这里往前大约两里路,然后左转。再直走,便是下山的路,公子可记好了。”“好,多谢老伯。”墨炎颔首笑道。待樵夫离开后,流景道:“殿下,我们还要不要进山?不如先回去……”流景并不是怕死,他是怕危险时刻无法保护墨炎。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万一墨炎有个闪失,他万死难辞其咎。“进。”哪知墨炎丢下这句话,大步朝山中走去。果真如那老汉所言,越往山中走,雾气越重,后来已看不清脚下的路了。偶尔能听到林中动物窜动的窸窣声,抑或是碰到树枝时发出的声响在阒无人声的山中,颇为惊悚。“再往前走,怕是要困在山中了,也不知那日无名是怎么从山里离开的。”流景拨开身前的树枝叹道。墨炎从袖中掏出一个朱红色的瓶子,将瓶口打开,里面飞出一只黑色的蝴蝶,羽翼几近透明。“玄灵蛱蝶?”流景第一次见到这种蝴蝶,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它,遂双眼放光,惊喜道:“这种蝴蝶嗅觉异常灵敏,能追踪气味,即便过去很长时间,也能轻松找得到想找的东西,殿下何时竟得了一只?”“有一段时日了。”墨炎跟着蝴蝶边走边道,“第一次见到无名后,我便为他准备了这只玄灵蛱蝶。上次在仰月楼,灵蝶闻过他用的茶杯,应当能沿着气味找到温泉。快点跟上!”流景道:“殿下第一次见到无名就对他有所防备吗?”墨炎点头,“他那种孤傲的杀手,断不会轻易听命于一个人。只怕皇帝来了,他都未必搭理一声。若不是有求于我,你以为他能任由我摆布?”两人在山中行了约有一个时辰,终于跟着蛱蝶找到了这处极为隐秘的温泉。温泉四周的雾气没有那么厚重,依稀中还能看到泉底。墨炎伸手掬起一捧水,温滑清澈的水滴从指缝间落入泉中,“这里倒是一个好去处。”流景细细打量四周,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回头问道:“殿下可有什么发现?”墨炎缓缓摇头,“没有。”“难道我们找错了地方?”“倒也未必。”许久,墨炎突然开口道。流景见他盯着泉底靠岸边的一块巨大的青灰色的石头,看的极为仔细,“我下去看看。”言毕,他将外衣脱了,钻入水中。“殿下小心!”墨炎将石头挪开,果真看到一块极小的嵌着血玉的铜块。他细细抚摸那铜块的纹路,而后将石头搬到原处,随即浮出水面。流景道:“殿下找到了么?”墨炎淡然一笑,“流景,你可还记得通冥镜的样子?”流景点点头,“当然记得……”他的视线落在水波澹动的温泉上,忽地顿住,指着泉水,惊讶无比,“难道这温泉就是我们要找的九幽通冥镜?”“不错。”墨炎上了岸,拧了拧身上的衣物,“九幽通冥镜的背面有一个凸起的铜块,上面有一块血玉,转动血玉,便可穿行于六界。”流景面露喜色,“太好了!”墨炎拧眉道:“但不知若动了这九幽通冥镜,会有什么后果。你我先回去,再作计划。”“是。”回了银霜阁,有下属来报,无名已离开北旻山,往东南去。东南,那正是琢玉山的方向。此时关注无名的,不仅仅是墨炎,还有傅月影。当得知无名再一次南下,傅月影心中惊疑不已。却不曾想,这件事被傅惊澜听了去。“你难道想跟着无名?”傅惊澜一语中的。傅月影连忙矢口否认。笑话,他若承认,一定会被傅惊澜严加看管。奇怪的是,傅惊澜这次竟然没有半点警告和责备的意思,更没有隐晦的恐吓,只叹道:“听说琢玉山南有一片广袤的大海,称之为碧落海,海中住着龙族与鲛人。若可以,倒真想去看看。”“龙族和鲛人?这世间竟还有这两种东西?”“琢玉山本就盛产美玉,加之鲛人能落泪成珠,所以那里遍地都是玉山珠海,光彩夺目,华美非凡。而海中的鲛人,容貌极美,可随意转换性别,无名这一去,却也不错。”容貌极美?傅月影气鼓鼓地咬着双唇,怪不得他要去琢玉山,还瞒着自己,原来是怕扰了他的好事!傅惊澜见他久久不说话,徐徐道:“你好好待在教中,莫要到处惹是生非。”“是,孩儿知道。”傅月影恭顺地点头,眼珠却转了数圈,唇上蕴着隐隐的坏笑,本来他就打算跟着无名的,如今听傅惊澜这么一说,定是非去不可的了。傅惊澜掏出一个白色玉瓶递给他,“这是前些日子,北境送来的玄灵蛱蝶,能千里追踪,颇为难得。我要它也没什么用,留给你玩吧。”这灵蝶本有一对,其中一只被墨炎以重金买去,傅惊澜自然知道此物的重要性,暗中杀了养蝶之人,带走了这一只。傅月影双手接过,只差没咧嘴大笑,这个东西送的真是太及时了。有了它,不怕找不到无名。“多谢爹爹!”当夜,月色微明。傅月影换了夜行衣,背着包袱,悄悄掩上门,轻轻一跃,融入无边的夜色里。而站在隐月楼里,目送他离开的傅惊澜眉梢有了一丝极淡的笑意。无名南下已有三天,路过数个城镇。他打算直奔清江郡,从那里转换水路,乘船到杏南,再穿过一片沼泽之地,前往琢玉山。一路上马不卸鞍,行了二十余天,终于到达清江郡。渡口船只往来如梭,人声鼎沸,无名寻了一艘出海的船,商定好第二日正午出发。翌日,待众商客上了船,水手收起跳板之时,一位身着白衣的姑娘风尘仆仆地冲上船,上气不接下气道:“我……我,我要……乘……乘船。”船员为难道:“这位姑娘,此船已满员,您可以再等……”哪知白衣姑娘突然跪地大哭,“奴家……爹娘染了……重病,怕是,怕是危在旦夕……求这位小哥哥……大发慈悲,奴家愿出两倍的船资。”水手见她哭得甚是可怜,寻了船主来,姑娘拉住那人的手,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