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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女人,他也没反驳。时钟,和时喻苏……”“是他亲弟弟。”宋祺佑想牵着时钟的手带他走过去,时钟不敢当着宋母的面和他有这种亲近行为,撤开一步跟着他。宋母在他们要坐下时说:“宋祺佑,我想单独和你聊聊,但如果你不介意让你的男朋友听到,且你的男朋友也不介意听,那么他也可以留下。”该来的还是要来。时钟眼前一黑,闭了闭眼重新睁开,听宋祺佑问“时钟,你先去卧室吗”,摇了摇头,说:“我就在这儿吧。”似乎他们的决定一点不重要,宋母表情如常,音调也没有变化地说:“物理已经不够了吗,你需要与室友的弟弟、一个喜爱穿裙子的男性书店老板恋爱才能获得满足?”对自己说话却不加称呼,明明白白地把时钟当空气。宋祺佑心里不舒服:“和时钟在一起与满足感无关,纯属自发的爱。物理是另外一件事。”“选择这样一个人,除了寻求刺激,我找不到更好的解释。”“那是你没找到,可我找到了。”“你不要回避‘这样一个人’,不需要我重复‘这样’吧。”室友的亲弟弟,喜爱穿裙子的男性书店老板。时钟自嘲地想,听起来还挺有诱惑力的。可自嘲是对悲伤的消极抵抗,好在宋祺佑及时给了他一个无需悲伤的理由:“妈,是你弄错了顺序。先是他,然后是他性别为男,再然后才是他的爱好与职业。”宋母“呵”了一声,仿佛向来自持的妇女情绪爆发的标识。果然她语气讥讽:“我和你爸从来没交过你这一套一套的。”宋祺佑毫不退让:“是,除了学习,你们几乎什么都没教过我。”宋母由讥讽转为轻蔑:“再过几十年回头看,你会为你如今无可救药的观念感到羞愧,为你那时的一事无成感到悔恨。”“我不确定在你眼中,什么样的观念是正当的,做出什么样的事才算有成就,但我会为我的人生负责。”宋母把水杯往茶几上不轻不重地一放,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宋祺佑:“宋祺佑,我对你太失望了,你该为我和你爸对你多年的教育道歉。”“我该向你们道歉,对不起,不过只是因为我没能在你们发现之前先告诉你们。”宋祺佑也站了起来,并不容宋母俯视他,“至于教育,你们教养我只是出于经验,我已经收下了那些经验,但现在,我选择和谁在一起是出于爱。”话算是说死了。门“嘭”地一声,家里一时回归平静。时钟愣了会儿,开口第一句话是:“阿姨不留下吃个饭?”宋祺佑看小狐狸也有呆傻的时候,摸摸他脑袋笑着说:“你希望她留下吃饭吗?她人可能还没走太远,我……”“别别别!”时钟缓过神来,抓住宋祺佑的手仰着头问,“阿姨为什么突然来了?”宋祺佑想了想:“可能我正月在家那几天,她看出了我和以往不太一样?或者可能只是觉得我下半年做的事不够多来视察一下日常生活。”能和宋祺佑比惨的可能只有宋母的学生了。时钟打了个寒颤:“所以这是……她被迫接受了?”“准确地说应该是,她意识到了自己无法改变什么。”时钟考量着宋祺佑的用词,又想到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感慨:“宋老师,你太帅了。”“啊?”宋祺佑没太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被夸,“还好吧,难道不是这个道理吗?”宋祺佑把事情都当作物理问题有条有理地解决,虽然不解风情,但意外地浪漫呢。心里一直害怕所以回避的事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解决了,时钟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把这事先放下,甩着宋祺佑的胳膊问:“怎么办呢,没时间逛街了。”“明天再去?我明天没事了,可以一早就去。”“好呀,明天干脆把家具也看看吧,有些确定了样式还要等定做。”时钟站起来拍拍裙子,“现在去庆祝一下?去寻欢作乐吧!”时钟把车停在了路口,说想和宋祺佑散着步到酒吧去。可春的夜晚仿佛对冬日存有温怜,风过让人觉出寒意,散步的决定这样不明智。他往宋祺佑大衣里躲,宋祺佑也撑开臂膀任他藏,两人别别扭扭地赶着路,在路两旁的繁华与迷醉间说说笑笑,是和能见到的所有情侣一样的,一对平凡的情侣。宋祺佑之前一直无法习惯酒吧杂乱又无意义的氛围,处于其中令人别扭。可现在时钟是他存在的最好理由,有模有样晃着器皿的时钟,迷幻灯光下美丽脆弱的时钟,递来一杯颜色像海浪的酒的眼尾上扬笑着的时钟。“给。也就你挑这种酒精含量极少的喝。”宋祺佑不好意思,接过抿了一小口。时钟期待地问:“怎么样。”“唔……挺甜的?”“宋老师真是……”时钟笑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形容词,“也就能尝出个甜味了。”这不是太以己之长攻彼之短了吗?宋祺佑又喝了一口,听时钟在吧台里快活地说:“Fred说我学得很快,现在水平已经不错了。他说我可以去考个证,不过我不想考,在我自己的酒吧玩玩,要什么证呢。不过宋老师你信不信,只要我每周只调个位数杯,大家还是会争着买我调的酒。”“得不到的永远在sao动……”“宋老师你怎么唱起了歌?”时钟眼睛眨着,“宋老师,你这么快就醉了吗?”是因为是时钟亲手调的酒吗,所以我这么快醉了?脑袋越来越沉,宋祺佑醉得很称职,嘟囔了句“我没醉”。时钟笑出声:“刚认识,不对,应该是宋老师刚认识我那会儿,来这还只肯喝果汁的那会儿,想不到会有今天吧。”又叹口气:“我也想不到,谁敢想呢。也是在这儿,我收到你说爱我的纸条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楼下鼓点全像雨点往我心上落,心像吸饱水的海绵,又潮又重。”时钟凑近亲了一下眼神迷离的宋祺佑的额头:“宋老师,醉了的话,下面的话听过就过了吧。“我刚回国时并不确定要不要开酒吧,就买了枝花扯花瓣,这种方式能遇到你,不能遇到你,能,不能,扯到最后是‘不能’。我特别不服气,强行为你凭空扯了片花瓣,这酒吧就开起来了。“这段时间我渐渐想明白一点,你希望我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在把我推开,而是想我们能各自作为独立个体更紧密地在一起。所以虽然很难,但我有在努力尝试,虽然很累,但如果结果对我们的未来很好,那一切都很值。“但宋老师,我刚刚说的是我只想明白了一点儿,剩下的,尽管我应该是独立个体,我依然坚持大多数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