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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你爸就说你这性格像他,说好听点是正经,说不好听了就是木,死脑筋一个,又犟又固执,认准的事就不会转弯,这下你满意了?”林清执没吭声,唐月华循着他的目光去看电视,上面播的是春晚后台的花絮,已经循环播放三遍了,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把她往外推的时候没想到会这么难受吧?”林清执和她对视,唐月华得意地扬着眉毛:“我什么不知道啊,我可是你妈。”林清执去拿水果的手顿了顿:“都是过去的事了。”“可云今现在已经长大了。”“我说过,这些年我从来都只把她当meimei。”唐月华:“可只要你一句话……”“爱惜一朵花最好的方式,是让它开在适宜的季节里,和同龄的蝴蝶蜜蜂玩耍。”林清执朝嘴里塞了瓣橘子,“我这些年为它浇水、施肥、培土,是为了看它在未来自由盛开的样子有多美,不是为了折下它插在花瓶里。”“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那男孩很好,能拿全心全意爱她,不像我,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了工作上,留给生活的就不多了。”他温柔地笑了笑:“橘子挺甜,云今爱吃这个,下次多买点吧。”☆、073江易从缠山回来后生了一场重感冒,越是平时强壮的人越是病来如抽丝,回途的路上觉得头晕目眩,到家后倒在床上就起不来了。他这觉一直睡到天黑,睁开眼时头疼欲裂,鼻子也堵得透不过气来。屋里黑漆漆的,手机没电不知道几点了,他爬起来给手机充上电,开机后显示了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赵云今的。江易回拨过去,铃声却在门外响起来。赵云今穿了件黑色的羽绒服趴在门口的栏杆上看雪。今晚没有月亮,越显得路灯的光明亮,细雪在无风的夜里轻悠悠飘下来,像绕着路灯飞旋的夜蛾,这样的夜里,万物静谧而美好。少女伸手去勾,雪片落在她掌心,没一会就融化了。“什么时候来的?”“没多久。”她拍了拍手上的雪水,脸颊冻得红红的,“我猜到你会头痛,所以带了药来,这里有些吃的,是商场关门前我去买的,今天除夕,一起守岁吧。”赵云今第一个电话打在下午五点,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她敲门没人应,打电话也没人接,猜出江易大概率在睡觉,就一直在外面等。江易不是会轻易将情绪流露在脸上的人,但他确实没想到赵云今会在除夕夜从家里偷跑出来陪他,那一瞬间的惊讶是装不出来的,哪怕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平静,但赵云今依然从他眼里看到了惊喜。“你来这里家人知道?”“不知道,不过没关系,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少我一个虽然会少了点热闹,但还不至于没有年味。”女孩笑着说,“倒是你这里,如果我不来,不知道得多冷清。”江易把东西拎进去,早前他去燕子家借的锅碗瓢盆都还在,晚饭倒是不成问题。屋里很冷,江易打开电烤炉取暖,赵云今把吃的拿出来加热:“你今天不用去于水生那吗?”“他和三太一起过年。”江易一天没喝水了,嗓子发干,“三太不愿意看见我。”赵云今和霍明泽在一起的时候听他提起过霍家的琐事,知道他口中的三太是哪号人物,当初这位能够傍上霍嵩,其中也少不了于水生的苦劳,可当时谁又能预见到后来的事——在霍嵩眼皮子底下,这两人还敢这样颠鸾倒凤不知收敛地胡闹。“你又不是于水生亲儿子,她有什么可不待见的?”“于水生最落魄的时候成日在油灯街鬼混,我妈和他好过一阵子,没有哪个女人愿意看到自己男人老相好的儿子成天在眼皮子底下晃,她能容我到现在……”江易话音顿了顿,嘲讽地说,“没准是于水生还念我妈点旧情。”话虽这么说,却没看出于水生哪里念旧来。让江易住在油灯街这样的腌臜地方,连套好点的房子都舍不得给,让江易去看歌舞厅,动辄就要抡钢管镇场子,力出了不少钱却没几个,让江易去死敌恭叔的KK砸场子,差点不能全乎回来……江易这些年过得算不上好,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他自己倒锦衣玉食逍遥自在,嘴上说江易是干儿子,实际和双喜那便宜老爸武大东一样,都没把人当人,不过是养着条狗看门罢了。赵云今挺看不上于水生这样的做派:“你为什么还跟着他?”“还他人情。”江易说,“没他我早饿死了,我不喜欢欠别人。”“几顿饭的人情你要还多久?”“他养了我六年。”从他九岁那年被于水生带回家,一直到十五岁自己想法子谋生,这六年的开销都是于水生承担的,虽说过得没多好,但至少有口饭吃有间教室读书,江易并不是个重感情的人,相反他算得清清楚楚,人情一还就瞥开关系,绝不逗留。赵云今漫不经心:“不就几顿饭?换成钱折给他就是了。”她去洗手,冷不防水龙头里出来的水是冰的,她触电般缩回手。电烤炉的温度还没蔓及屋里,不光是水,整个屋都是阴冷的,江易说:“床上不冷,我刚躺过还有热气,没想对你怎么着,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赵云今收回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哦了一声,似乎对他的话很不相信似的。江易接过她手里的菜:“我来吧。”赵云今是当惯了大小姐的,洗菜做饭这活原本也不适合她,江易这么说她很自然的就松开手,跑去烤炉边取暖了。两人一个准备晚饭,一个安静烤火,谁也没有再开口。赵云今抬眼四顾,看了看小屋泛黑的墙壁和年久失修有些发霉的家具,热好的饭菜飘来nongnong的油香味,窗口透来微弱雪光,映在江易英俊的脸上。她忽然有种置身上个世纪居民楼里的错觉,一切都是旧的,但旧中却有温馨的味道。赵云今细细端详江易,从认识起就觉得奇怪,一个社会败类、无良痞子,换作平时她绝不会和这样的人有什么接触,更不可能让他白白占便宜,可他是江易,一切就发生得顺理成章,无论他怎么在嘴上刻薄她,举止冒犯她,赵云今从没有真的为此生过气。——就算是个痞子,也是个不让人讨厌的痞子。赵云今偶尔会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她觉得江易很熟悉,无论是他的冷漠还是他的炽热,都似乎在哪见过,明明相识不久,却好像上辈子就认识了一样。“我脸上有东西?”江易看似在摆盘,却把她的一切动作都收入眼底。赵云今笑笑,没有接话,起身去烧热水。江易热好饭菜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