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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一样大的孩子,会有人来教我们学字,练武,他们都姓齐。齐国、齐家的齐。这么多年,我见过沙场红河,天下缟素,见过生死离别,见过勾心斗角。将军告诉我,杀人,是为了救更多的人。所以,该杀的时候,我从不手软。所以,我不能理解为何我们辛苦换来的安宁,那些人会如此不珍惜。司继九年,这一年的年初,下了一场很大的雪。我们离开蜀湘时,百姓的各家各户已经开始了生炉灶,净房屋。新的一年,终究是来了。对于常年生死离别的齐侍卫来说,团圆,是每个人最期待的,也是唯一最想守护的。所以,即便我们没有完成最后的任务,将军仍旧是下了命令唤我们回去。不过,最重要的原因也是,皇上沈楚秦要大婚了。我们与将军、王爷,守护了一辈子的孩子,终于长大了。直到漫天的雪花降落在鲜红的血迹上,隐藏在平静之下的动乱终于被暂时压制了。新的一年,要来了。没有人知道在平静的皎洁的落雪之下还隐藏着多少疯狂。不过,无论多少的疯狂和贪婪,都会终究有个了断。这一条路,只有寒冷,没有温暖。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觉得人心可悲,人心贪婪。而我,亦是。腹里的孩子,直到到了珮阳才六个月大。不过,身份使然,我不会放弃杀掉该杀之人,也不会放弃信奉了多年的信仰。所以的人都知道,这只是开始,不是结束。上卷.完第五十七章凡尘落雪下卷。珮阳的雪从飘过了整个繁华的城巷。弯曲的小巷中,从路口到巷陌,小巧的脚印在回家的路上显得那么温馨。高高耸立在青灰色城墙边的柳枝突兀的伸长了枝条在风雪中招摇。繁华的街道中,一边是人声喧闹,一边是安静匆忙。从街口往那边望去,砖红色的商旗在白雪中飞舞嬉闹。走进茶楼,将身后的雪白全部留在寂静的天地之间,里面是一片温暖热闹。大冬天,躲在热闹的地方,与朋友兄弟喝一杯热腾腾的香茶,侧头便能看见飘落白雪的纷扰红尘,屋里是好听的曲儿,说说过去的回忆,想想以后的事,吃甘甜的糕点甘食。放下前尘往事,放下万般纠葛,有些倦怠,有些懒惰,就这样等着新年来到,等另一个尘世。齐家茶楼一如往常的热闹与精致。外面飘落着漫天白色的雪花。齐硫将一杯清茶放温润男子的面前,男子立刻乖乖的双手抱住茶杯,仰头朝他露出个傻笑。“清河今日有没有乖乖的吃药?”齐硫将一碟小点心放在石清河面前。石清河裂开嘴朝他一笑,低头拿起点心就塞进自己嘴里。齐硫叹口气给他擦掉嘴边的碎屑。小穆在给一桌客人上完茶水后就看见大厅的角落里坐着的两个人。他看过去,双手却不自觉的握住了端盘,紧紧地捏着,眼睛里露出一丝阴郁。半个月前,齐硫终于回来了。回来了,却带回来了石清河。他看见齐硫照顾他的小心翼翼,看见他眼里的疼爱与无奈。木质的端盘都快被他捏碎了,只是一个傻子,为什么老板会这么疼爱他!为什么会带着个人回来!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齐硫默默的看着对面的男子。和意真的很像,这张脸自己有多久没见过了,有多刻骨的想念,只有他知道。但,石清河终究都不是意,在他醒来后,齐硫发现石清河竟然是个痴儿,突然不知为何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就这样把他带回来,带着自己身边,能一直就这样看着这张容颜,大概就足够了吧。“清露,等一会石公子吃完后将他带回房间休息。”说着摸了摸石清河低头吃着的脑袋,楼里的伙计清露一直在照顾他,自己也能抽时间去忙珮阳的事宜。午后已过,外面人烟稀少,还在飘着漫天的雪花。齐硫走在路上,想起来要去药铺给石清河带回来些药。医馆门前有些冷清了,还没进门就听见梅清傲在里面大呼小叫的声音。“梅老板又怎么了?”齐硫笑道,掀开厚厚的帘子走了进来。梅清傲看见齐硫眼里一喜,转而又瞪他一眼,“哎呀,我说这是谁呢,原来是齐老板啊,这可是贵人呐,寻常人相见都见不到,怎么有空来我这里破医馆啊”医馆屋中有个烧的正旺的火炉,齐硫苦笑着坐到一边,“清傲,我这是刚从楚南回来啊,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呢。”梅清傲冷哼一声坐到他旁边,“一走就是四个月,也不给我们说一句”“我这不是来了吗”梅清傲呸了一声,“说吧,你要来买什么的?我就不信你是想见我才来的!”齐硫笑着将药方递给他。“等着吧”梅清傲看了两眼,便走进去亲自给齐硫抓药。呼。厚厚的棉帘子被人掀了开,呼啸的东风刮了进来,屋中一时进了一大口冷风。屋中有些昏暗,暖炉正烧的暖和。进来的人一身深色长袍将身体紧紧裹着,头上带着连着面纱的斗笠,将风雪和视线都阻挡在外。男子身材修长,清瘦,干练。齐意低头整理身上的落雪。梅清傲走出来将串在一起的药包得给齐硫,“呶,送你的。”“辛苦梅老板了”齐硫带着戏谑的说。梅清傲贪钱是出了名的,能送来手里拿出来点儿什么可是不容易。梅清傲哼了一声,“滚滚滚,赶紧走。”“客官需要什么”梅清傲问齐意。齐意收起视线,低头将药方递给他。齐硫想梅清傲说了句你先忙改日见,便刚门口走去。“六日的剂量”清润温雅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却十分悦耳。齐硫离开的动作猛的一顿,继而又大步走了出去。齐意取了药,外面的雪还依然飘飘扬扬。将纱帽带好,收紧披风,要走的时候便被人叫住了。“齐意”齐硫从一旁的走了出来。两人并肩走在雪花飘落的街上,落了一身的纯白。纱帽遮住了面容,披风掩盖了身体,只剩下突兀在白雪中的藏蓝。齐硫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压抑在心底的酸涩越发明显,看见他手里的药,心口微微一缩。从蜀湘回来后半个多月都没有再见过了吧。应该说些什么呢,还剩下什么可以说呢。想说,却又不想打破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