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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铺张浪费,这下不用劝了,父子一个样。不由得惊异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纵容溺爱儿子的父亲。老王爷问:“你觉得影七如何?”影四想了想道:“为世子殿下挡毒酒是属下没有预料的。”老王爷无奈叹息。影四又道:“鬼卫入府,照例需考验三次,之前出影宫时考验过一次,挡毒酒抵一次,还有一次,若他能通过最后一次,将无条件成为鬼卫的一员。”老王爷摆了摆手:“你去安排吧。”“是,属下告退。”老王爷其实想让影七死。却又可怜自己的苑儿,自幼丧母,从小到大就没什么喜欢的想要的东西,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若是直接给他杀了,还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罢了,估计过一阵子就移情别恋了。傍晚,影七训练结束按时去世子卧房守夜,此时正端正站在世子殿下面前,让殿下从上到下欣赏。影七发丝半束,用银甲牡丹扣挽着发丝,全身装束漆黑,在烛光下隐约透出藏蓝色,左肩的牡丹纹栩栩如生,肩头护着镂空轻甲,腰腹上仍旧为了灵活而未加护铠,勒上百刃带后显得腰腹劲瘦,肌rou线条呼之欲出,额前一条精致繁复牡丹银甲额带,自发间垂下带尾。全身轻甲皆为百炼金所铸,比从前的铸铁轻甲不知轻便结实了几十倍。王府鬼卫服制今非昔比,一套墨云锦衣织造价满打满算六百五十六金。李苑满意地双手搭着影七肩膀,夸赞道:“给小六儿加月例!这个月的翻番儿!”影七低声道:“殿下,属下这般……太奢侈了。”李苑拂袖坐回软榻边,跷起腿道:“要的就是奢侈,大气,好看,不然我这么多银子怎么花啊?”“救济灾民?哈哈哈越州什么都有,还就是没有灾民。”当年越州大旱,连年未降一滴雨,路上随处可见满地饿殍,再就是飞快席卷了越州城周遭的瘟疫。当时老王爷也是焦头烂额,同越州刺史官吏和朝廷派来的几位督察大人,焦急得嘴里起燎泡。李苑当时十五岁,自己在房里半个月未出一步门,再出书房时,顶着眼下一圈乌青半夜悄悄去找了老王爷,把一摞废纸扔到他爹桌上,随口道:“老爹,这破纸是你扔我书房里的吧?不要不要,你拿回去,我出去玩儿了啊,找梁霄儿去洵州玩儿水去,咱们这儿快干死了,什么破地方。”老王爷当时差点把肝儿都给气出来,连骂他败家子不肖子,不知体恤苍生,只顾自己逍遥玩乐,指着鼻子把人给人轰走了,跌坐在桌前,翻了两眼那摞废纸。居然是一整摞写好的救灾之策,有理有据,绝非纸上谈兵,连引水灌田的水龙车图纸都夹在里面了。更可贵的是,寻常孩子若能写出一两条良策,谁不是要炫耀到满城皆知,李苑却是半夜一个人来找他,那么一番说辞,每张良策的落款,写的都是齐王爷李崇景的名字。老王爷凝视那一摞赈灾之策许久,终于明白他与王妃的担忧绝非杞人忧天。王妃生产时,有个浑身蒙的严严实实的女人要求见王爷,说要献宝。打开包裹了几层的宝物长匣,里边安放着一条龙王骨。老王爷和王妃大惊,命人将门窗都关严实,仔细听这女人娓娓道来。她称自己观天象,帝星隐,霸星现,这孩子是帝王命,然命途多舛,将踏六层枯骨、十三头恶鬼登帝位,想保命,便让他隐去锋芒,以顽劣之态示以众人。这条龙王骨要做成一把弓,并用凤凰筋作弦,为李苑镇着命数,弓名“帝王销”。老王爷赐给禀告此事的那个女人无数金银,还赐她一双七宝盘丝绣鞋,嘱咐她万万不可将此事传扬出去。无奈天象不仅这女人能看得见,皇宫钦天监亦看得见。不出十年,王公贵族中与李苑同日出生的孩子全部被视作霸星,接连被悄然暗杀。自出生起,李苑的一切全部都在朝廷的监视之中,一旦他显现出任何过人之处,就会被无情抹杀。李苑能活到二十二岁,皆拜他顽劣不羁,跋扈纨绔的性子所赐。李苑把小厨房特意做的茶点推给影七:“趁热吃,我尝过了,觉得都不错。”影七犹豫地望着李苑:“这都是给您准备的,属下……”李苑不由分说把影七拽到腿上坐下,拣出一块最软糯可口的,喂到他嘴里,末了捧着小七的脸蛋问好吃不,宠得没边儿。影七态度仍旧恭敬有礼,心里也有些不同了。被心上人宠的感觉特别欢喜。晚上李苑躺进被窝里,影七就趴在床头,陪世子殿下聊天。李苑悄声问他:“你们平时在屋顶轮值,就呆坐着吗?”影七趴在床头,脸颊枕着手,轻声回答:“嗯……焱姐会照小镜子,给自己编头发,六哥和五哥打牌,吃东西,有时候烤串。”“在我屋顶烤串儿?这两个小畜生……都不知道拿来孝敬我!”李苑笑得翻过身,“那你呢,是不是只有你呆坐着。”影七跪在床榻下,趴在床沿上,下巴藏在臂弯里,冷淡的眼睛弯成一条弧线,忍笑说:“统领也是。”李苑侧卧着支着头,一手抚摸影七的头发,轻声说:“我觉得你好乖啊。”影七眨了眨眼睛,埋头进臂弯里,耳尖微红。“殿下早点睡,属下不打扰您了。”影七也渐渐习惯了殿下的脾性,他悠哉闲散,有趣又精明。他常常与朋友相聚,可静下来时凭窗而立,又显得落寞孤独。影七常常在房梁上悄悄看着李苑,他也时常困惑,世子殿下可以不愁吃穿为所欲为,做人已经到了这个地位,还有什么值得忧郁的。他猜想殿下是担心失去,所以他尽自己所能,让自己的存在给殿下带来更多一分安全感。不当值时,训场里总能寻见影七的身影,他拼命训练,拼命练功,遍体鳞伤风雨无阻,每当轮值,影七总在暗处静静等着,他时常看着李苑的手,最喜欢世子殿下轻点两下桌面,叫他下去。每当影七在房梁上轮值,李苑清闲时聊以自享的琴曲就渐渐成了抚给这小影卫听的消遣。他也会偶尔静下来思考,他对影七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但从未思考出结果。影四有事禀报,将一本折子递上李苑的书案。李苑随手翻了翻,挑眉冷笑道:“不错,继续查。去宫里跟咱们的人交代,要他们留意陈贵妃和陈元礼的行踪和书信往来,给我查他祖宗十八代,我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贵妃,也敢对齐王府下手,我非弄死他们不可。”“是。”影四颔首听命。正欲起身退出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