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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波洪水向他们涌了过来。对于这群老朋友,连按歌已经见怪不怪,手心凝聚起内力,随时准备挥出去。“等等,别动手。”灵江在队尾道。连按歌:“嗯?”灵江盯着越来越近的蝎潮,忽然说:“都站在墙边,不要说话,不要动,快!”众人不明所以,却毫不犹豫,立刻听话的都贴墙站了过去,就在他们刚站好的瞬间,蝎群就涌到了脚下。然而那些蝎子逃命似的与他们擦身而过,似乎没有看见他们,即便有一两个试图停下来攻击他们,也很快被后面的蝎子推挤踩踏着带走了。连按歌无声询问灵江,什么情况。灵江淡定的背着殷成澜,挑了挑下巴,让他看向蝎群的后面。连按歌转头,看见一大波蝎子没命的往前逃窜,而落在后面的蝎子正以一种莫名其妙的姿势在后面打着滚。它们忽然翻着肚皮跳了起来,在离地半寸的空中时,胸腹上的硬壳发出清脆的破裂声,然后重重凹下去,流出一点黑色的血液,眨眼之间就死透了。死了的蝎子在身后铺成一条支离破碎的地毯,有什么东西嘶嘶从上面游过去,在满地蝎壳中留下几道骇人的痕迹。“是……看不见的蛇?”连按歌揉了一下眼睛,在蝎子的尸山血海中见识到了那种冰蛇的厉害,果然是看不见的,竟连一点颜色都没有。除了灵江之外,众人毛骨悚然的望着脚边的蝎子一个接着一个破裂,地上那几道蜿蜒的擦痕追着蝎群离开,其中一只从一武士的脚背游过,那人下意识要抖掉,被灵江身上的殷成澜伸手按住了肩膀,压下了他的动作,才没惊动冰蛇。待蝎群和蛇都走远了,贴在墙边僵硬站着的几人才松了一口气,连按歌咧了咧嘴,说:“还真挺吓人的,完全看不见啊。”灵江没理他,而是顺着蝎群来的方向大步走去,没走多久,忽然向右拐了进去。一条台阶豁然出现在他眼前。这是一条无比宽敞,一直向下延伸的台阶,好像有数千阶那么多,灵江站在第一级上,往下看时,竟看不到台阶下面有多深,通向什么地方。每一级台阶都凿在浅蓝色的冰上,冰块泛着剔透的光泽,晶莹通透,蒙着淡淡的雾气,这些台阶就像浑然天成的玉石,散发着永恒夺目的光辉。“如临仙境。”殷成澜说道。随即追来的连按歌震惊的蹲在地上摸了摸这些台阶,奇思妙想道:“天上的天宫是云阶,一路向上通往天神的宝座,盘启自封为地神,这些台阶就一直往下……唔,这下面该不会是他登基的地方吧?”“不无可能。”灵江说,双手托了托殷成澜,眉头锁着,说:“我们下去看看。”殷成澜按住他:“等等,下面也有可能是蛇窝。”灵江漫不经心嗯了一声,目光在这些台阶上扫视着,他看见几处蝎子残肢断尾,就将殷成澜放了下来,转身蹲在下一级台阶上,说:“你说的没错,你们在这里等我,我下去看看。”殷成澜抓住他的手:“化成原形再去。”灵江往他身后的众人看了一眼,殷成澜道:“我来解释。”然后立刻转头道:“娘,我和灵江有些事瞒着你。”殷清漪用目光询问他,殷成澜便松开灵江的手,向他做了一个飞翔的命令。既然殷成澜已经决定坦白,灵江也不多说什么,回应他的命令,站在台阶上纵身往下一跃,跃起的瞬间幻化成浑身淡黄的小鸟,舒展翅膀在他们头上盘旋一周后,顺着那通往地底下绵延不尽的台阶飞了下去。殷清漪一愣,美眸瞪大,身旁的人也皆是惊住,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殷成澜道:“这就是我想说的事,灵江他不是人,是一只鸟,送您的缎带就是他揪掉自己的羽翼制成的。”灵江一路贴着台阶滑翔,数千级台阶在他眼里光芒交辉,美不胜收,他的羽翼扇动气流带起寒冰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白雾翻滚,在这片淡蓝色的水晶台阶上,他的心里忽然升起一种熟悉的异样——他好像来过这里,走过飞过无数次这些台阶。这种熟悉的感觉从他魂魄深处浮出水面,就像他‘破壳见天地时,就通人性。听人说话,就懂人话。长至几年,就知自己能幻化成人’的天性一样,记得这座地宫,也是他的天性。灵江若有所思,加快了飞行的速度,大概半个时辰后,他终于看到了台阶的尽头。台阶的尽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堵严密巨大的冰墙戛然而止挡住了台阶的蔓延。在冰墙和台阶的角落里,有一个人蜷缩在那里。灵江幻化成人,走过去,看见那人只有一颗脑袋,身子下面是数不清的殷红的蝎子勾缠团在一起。那颗头缓缓睁开眼。灵江拿出自己的玄铁梅花锤,抵住了那颗脑袋,语气淡漠道:“当时我没杀了你,是我的错。”鬼孤老人睁开眼,浑浊的眼珠茫然的看着他,他的眼角口鼻都有血水缓缓流下,一动弹,脑袋下的蝎子受惊般的乱窜开来,灵江这才看见,原来鬼孤老人不是没有身体的。他的脑袋下连着一团枯皱的rou,rou上隐约能看出来两条纤细扭曲的胳膊和腿,不过都粘在了那团rou上,没有用处。灵江知道为何当时他攻击他的肩膀手臂时,他的四肢会化成蝎子流出来的原因了,他额外和人相似的四肢本来就是蝎子勾缠组成的。而至于为何他还活着,是因为那团rou上正鼓动起伏着,就像人的心跳一样。灵江心道,改日见到季玉山,他就告诉他原来是这样。鬼孤老人这时才好像认出他来了,浑浊的眼珠突然一缩,死死的盯着灵江的面孔,他看了片刻,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爆睁的眼珠呲出鲜血,有些着火入魔的疯狂,他嘶声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是什么了,哈哈哈哈,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原来是你……”灵江说:“是我。”然后将梅花锤抵在鬼孤老人的头上,用力往下一压,梅花锤下发出骨骼破碎炸裂的闷声,鬼孤老人目呲俱裂,怪声尖叫:“杀了我,你永远都不知道你自己是谁——”灵江顿了下,抬起锤子砸爆了鬼孤老人的脑袋,他漠不关心的站起身,说:“和你无关。”“但和殷成澜有关系。”巨大的冰墙说了一句话。灵江眉头一皱,又听冰墙闷闷的说:“你杀了他?太鲁莽了,如果我不在这里,殷成澜就被你害死了。”他这才听出来是严楚的声音,从冰墙的另一面有气无力传了过来。灵江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严小白脸,你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