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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8

    到谢宴身体里。一缕又一缕佛经中的金光仿佛清风拂面一般萦绕在谢宴身边,将他禁锢得寸步难行。

眼见谢宴陷入家仇的心魔之中,蒲新酒巴巴地盼着简素虞赶紧来,简直望穿秋水。他焦躁万分,试图唤回谢宴的神智:“……谢宴?”

仿佛按下了什么闸门一般,躁动不安的人突然安定了下来。就在蒲新酒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赫见一阵魔气翻涌,强大的力道将所有的人都震退了几步。修为尚浅的几位僧人更是撞到了墙壁上,五脏俱损,压抑不住口中一缕鲜血。

佛门结界既已破裂,漆黑的魔气似是找到了归属,汹涌着涌进谢宴的身体。尘埃飞舞之际,黑得发红的发丝微动,他睁着一双赤红双眼,眉间一枚刺眼的漆黑龙纹,恶狠狠挤出两个字:“报、仇!”

谢宴手掌一动,地上了无生息的无头躯体便蓦然腾至空中。已然被魔气熏染得赤红发亮的白虹空中翻折挥舞,生生将一具尸体剁成了血淋淋的零碎rou泥,血腥之气空中弥漫,令人毛骨悚然。

柳鸣鸿用灵力凝结成一个防护结界,四周魔气与灵力激荡,在结界表面擦出阵阵电光。他早就听说过谢宴横扫玄音之时,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当下也不免惊讶万分:“白虹不是普通灵剑吧,不然为何他还能……”

“没错,白虹是仙剑。”

“果然非凡,可是谢宴堕魔以后如何能使用仙剑?”

“因为他本来就是半神半魔。”

这声音泠泠如水,似乎不是蒲新酒啊……柳鸣鸿定睛一看,只见一名青衣道人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们身后,眼前遮着一块幕布,系于脑后的带子垂落下来,随风飘动。

蒲新酒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还未等他想起来,就见眼前之人一腾手,加固了结界上的几片薄弱之处,温声道:“自三江城分道扬镳后,别来无恙了。”

还未来得及叙旧,那头疯魔的谢宴早已将尸体剁成一摊rou酱,竟有向自己口中吞噬之势。

完了,真疯了……蒲新酒暗骂一句“去特么的魔吃人rou天经地义”,解下自己腰间洞箫,轻飘飘地吹了一段,呜呜作响。谢宴脚下的土地里立时出现了不少黑色的鬼手忍着被寺庙佛光灼伤的痛苦,牢牢地抓住谢宴的双足,更向他整个人身上爬去。

“滚!”谢宴怒骂一声。白虹光芒大盛,除魔荡邪之气震荡四面八方,。与此同时另一道雪白剑光冲破飞沙走石,与谢宴的剑招正面交锋,巨大的灵力波动,不分敌我,横扫四野。

剑光所致,地面上被劈出一到又长幽深的裂痕。周身结界受到巨大魔气与灵力冲击,如同镜子一般,片片破裂。周身黑气障目,他们一行人更是受到波及被击飞了出去,只有修为深不可测的温无依靠手中仙剑勉强稳住身形。

难怪大哥在世的时候,私底下夸谢宴天赋异禀,半神半魔的资质怕是人世间都没有几个……柳鸣鸿思忖着,检查了下身旁的两个后辈的情况,发现他们除了灰头土脸也没什么重伤便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迷尘中,一道丝毫不受制的月白色身影,衣袂翩飞,久久伫立着。眼前的景象仿佛与记忆中的那年重叠,撑着内伤的简素虞有一瞬间的怔忡。在阻止了谢宴吞食血rou以后,他便垂下宵练,望着近在咫尺的白虹剑尖,微敛了双目,盯着眼前一对迷茫的赤红眸子,声线温和:“谢宴,是我。”

颈间的仙剑颤了颤,却未曾再前进一毫,谢宴眨了眨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盯着他。随即垂下剑在众目睽睽之下,踮起脚略过雪白的发丝,在那人俊美的脸上飞快地啄了一口:“我的。”

“嗯,你的。”简素虞面不改色地点点头。

蒲新酒刚放下心就看见温无蹙眉望着自己,语气不善:“你当年为何不将他的魂元还给他?”

“魂元?”蒲新酒怔了怔,随即脑子转过弯来,“远清留给我的那片龙鳞?谢宴离开后便一直放在酆都了……”

当初谢宴将龙鳞留给他之后,便背负长虹踏上了去灵山的方向,再也没有回来。

第62章不臣之心

目之所及,一片荒凉。

似是许久不曾有人打理,府邸门口的朱红色圆柱早已褪色,斑斑驳驳,丝毫看不出昔日谢府的金碧辉煌之势。门口坐落着两只舅舅亲手挑选的镇宅石狮,眼珠子被人活生生挖了出来,已然不知所踪,正中的牌匾上灰暗得似一副老旧的绢布,原本烫金的“谢”字也看不分明,只余上头弥散着的些许深褐斑点。远远望去,就仿佛谁的鲜血泼撒在雪梅上干涸了一般,触目惊心。

忍住眼中热泪,谢宴腿一软,膝盖重重砸在地上。

“阿宴,别欺负我们家的石狮了,他们平时帮忙看家也不容易啊……”

一记钝声在空荡的巷子里响起。

“成日里不学无术,就知道胡闹,给我去祠堂里面壁!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四处飘风激起的尘埃令双目蒙尘,谢宴不由揉了揉通红的眼睛。

“快从树上下来吧,阿宴,看舅母给你准备了你最爱的桂花羹。那条蛇已经被你舅舅斩杀了,别怕。他也是为你好,你好好修炼不要惹他生气。”

头一低,一滴温热的液体从眼眶里滑了出去。

自小父母双亡,谢宴从未见过自己的生身父母,而谢国师夫妇膝下只有岚月时一位掌上明珠,一直视他为己出。若是硬要让谢宴描述一下心中理想父母的期盼,那大概就是如同谢国师夫妇一般严父慈母的模样了吧。

谢宴一直认为他的舅母是世界上最温柔的母亲。年少的时候,谢宴有一阵子十分怕冷,一到晚上便四肢冰冷,整晚整晚地冻得睡不着觉。早慧的他那时已经知道“舅母”与“母亲”之间有多大的区别了,心底怀带着一丝寄居于他人篱下的悲凉,因而尽量不麻烦别人,只盼着自己咬牙挺过去。谁知道他舅母不知道从何处得知了这件事情,为了他能安然入睡,每日都在岚月时睡熟之后来到他的房间,点上安神香,再暗地里施一个火诀,暖了他一个冬天。

府邸里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东西,谢国师夫妇都是让谢宴先挑,这也使得作为亲生女儿的岚月时眼红不已,常常开玩笑说自己是捡来的。

“你回来了。”一个沉稳的男声忽然映入耳廓,陌生又熟悉。

谢宴狠狠一抹狼狈的脸,抬起头,只见来人一身红衫银铠,手持一柄□□,眉宇间一股正气自然天成,端是一副英姿焕发的模样。

挥了挥手,楚辞别过脸,对着身后的下属,沉声下令:“谢家余孽藐视皇权,不臣之心昭然若揭,逢天子诏令,拿下!”

原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