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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细腻几乎能反射人影,握起来重量适度,是他的爱用品之一。不过既然关山尽用过了,染翠脾气上来也不屑再用。「可惜了一支好笔......」他盯着火盆,又揉了揉胸口,都分不清是气愤多一点还是心疼多一点。直到笔身完全被火焰吞没,火舌猛得窜高,染翠用力捏起拳头,把伙计叫来:「你即刻反京,替我传话给老板。」「是。」伙计有些弄不明白,如果有事要报告,派人跑还不如寄信,他们鲲鹏社最不缺的就是信鸽了。「告诉他,染翠大掌柜这么说:我cao你大爷!今天鲲鹏社有我就没有关山尽,有关山尽就没有我!你奶奶的站着说话不腰疼,老子折了两个会员在关山尽那厮手里,此等凉薄寡情之人,鲲鹏社要不起,你行你自己来!cao你奶奶的,老子去马面城了,不送。」染翠的声音清亮悦耳,如莺啼婉转,平日说话斟字酌句,即使对下属也温和有礼,伙计跟在染翠身边也有七年多了,别说粗口了,就连难听的字眼都没听过,毕竟染翠大掌柜口舌伶俐,骂人从不带脏字的。尽管这一串粗口被他吟诗般念出来,伙计仍愣了半天,才僵硬地掏掏耳朵,颤声问道:「大、大掌柜,阿恒适才没听清您要对老板说啥......您没真的讲了什么大爷跟奶奶吧?」「我说了,你听的没错。记得,一字不许多一字不许少,完整给我带给老板,明白了?」染翠自然也知道飞鸽传书快得多,但问题那不解气啊!他都能想象出老板看到他满纸粗话后毫不在意地朗声大笑,对爱侣说你瞧,染翠这孩子长大了,都会骂奶奶了。光用想象他就气得肝疼,要不是挂念吴幸子,他定要自己回京一趟骂人。「把管事们都找来,送一封信去马面城分社,就说我明日起身过去,让他们准备好。」这是要抛下鹅城分社转战马面城的意思了?阿恒抹了抹汗,自然不会蠢到问大掌柜这么做的原因,肯定是为了膈应关大将军,顺便找时机在必要的时候捞出吴师爷吧!唉,鲲鹏社也就大掌柜对会员最尽心尽力了,鲲鹏社能壮大到今天这个地步,还真都是染翠大掌柜的功劳。「可大掌柜,马面城是龙潭虎xue,您就不怕关大将军使绊子吗?」阿恒不免担心,关山尽可是马面城的土皇帝,动动手指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捏死染翠大掌柜,即便老板有能力救,也鞭长莫及啊!厌烦地咋舌,染翠咕哝:「我还怕他不使绊子呢!」以关山尽那唯我独尊的秉性,他现在可谓是眼中钉rou中刺,要真追过去了,不管出于什么心思,关山尽都必定会敲打他一翻,就怕那关大将军满脑子都是即将大婚的鲁先生,而将吴幸子给晾在一旁不理不睬,那他可真得把人捞出来不可了。说来说去怪老板,尽给他添麻烦。「我都话都记住了吗?」染翠喝口茶缓缓气,看着阿恒又交代一回:「切记,每个字都得原原本本地告诉老板,他不会罚你的。」老板不会,但老板的爱侣可能会啊!阿恒苦着脸,却也只能点头应下。手里突然被塞进一块玉佩,他直觉往染翠看去,就见大掌柜摆摆手:「那是他送我的礼物,你传话的时候就举着这块玉佩,绝对没人会动你的。传完话就到马面城找我,一刻也别耽搁。」「阿恒明白。」总算松了口气,阿恒连忙将玉佩贴身收好,领命退下办事了。话说这头染翠安排好鹅城的事务后,便赶往马面城去了。而那头,关山尽拉着吴幸子离开鲲鹏社后,并没有直接回清城县,而是带老鹌鹑上了趟长歌楼用饭。日夜宣yin了几日,早上只吃了一顿就闹了一场,依照吴幸子的食量,肯定又饿又累。事情总归是解决了,便不急着回去,不如好好犒赏两人。自然,不是为了跟鲲鹏图那种死物争宠。鲲鹏图的事情既然已经放到台面上,吴幸子就大方了许多,眉开眼笑地多吃了两碗饭,还多上了两道菜、一道汤,直吃得肚腹溜圆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诚心诚意对关山尽道谢。虽然他不愿意多加揣测关山尽行动的真意,但保住鲲鹏图,还能带去马面城,也足够了。两人接着逛了逛市集,鹅城极为繁华,眼下已经在替灯节做准备,灯市这两天也热闹起来,人来人往的有许多吃的喝的新奇好玩的东西,吴幸子从没逛过灯市,小时候他爹为人严肃,喜静不喜闹,顶多在家里点个花灯应景而已。成人后他孤家寡人,这家家团聚逛市集的日子,他总觉得尴尬,所幸阮囊也羞涩,正好歇了心思。因为是头一次,吴幸子看什么都有趣,关山尽自然愿意陪他从头一摊逛到最后一摊,怕他被人潮给挤坏了,仗着身材高大将人牢牢护在臂弯间,浑然不将行人各种窥视的目光放眼里。逛着逛着,灯也一盏一盏点上了。鹅城的花灯不比京城的奢华精致,却很是细致可爱,沿着灯市的那条大街,两旁悬着各式各样的灯,有宫灯、有走马灯,从花鸟、山水、八仙过海、招财进宝等等,不一而足。「啊,你瞧!是八仙过海的走马灯。」吴幸子惊呼,眉眼都带着欢愉的神采。那盏走马灯做得极为精致,在一片相对朴素的灯海中,显得鹤立鸡群,高高地挂在一棵大树下。这里地处稍微偏远,闹中取静,三三两两的行人多是成双成对、姿态亲密。关山尽看着那盏灯,以及灯下的人,表情微微扭曲。吴幸子今日恰好穿了一身白衣,冬衣有些臃肿,但他原本就体态清瘦,反倒显得丰腴了些,更加好看。那张带笑的脸庞,平凡无奇,rourou的鼻、rourou的唇,人中太短,额头太窄,一双淡眉搭配圆滚滚的小眼睛,笑弯的时候可爱,发愣的时候就像只傻呼呼的鹌鹑。这样的一张脸,哪哪儿都没有半点鲁先生皎若明月、宛若春华的丽色。然而,当吴幸子一身白衣,站在树下仰望着走马灯时,关山尽却恍若看到当年灯节上的鲁先生身影。浅淡温雅、悠然自得。若鲁先生是月光般的轻柔皎洁,吴幸子就是映照出月光的清澈溪流,他摘不到天上的月,却能捞得起水中的倒影。于是他紧了紧手臂,将人牢牢按在怀里。「海望?」突然被搂紧,吴幸子老脸一红,下意识伸手推拒。难何气力不足,关山尽又用了巧劲扣住他,挣得气喘吁吁地也脱不出分毫,只能垂下头藏住自己的脸,免得让人看了笑话。「怎么?又害羞了?」关山尽低头笑睨他,亲昵地刮刮他鼻尖,又觉得不满足,干脆吻了一口,把老家伙羞得脸色火红,眼眶都泛泪了。「不会有人注意咱们,大伙儿都在赏灯呢。」「是吗?」吴幸子悄悄地抬起头迅速往周围看了几眼,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