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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不上是什么心情,陶攸宁小声道,“难道是……鸿帝?”“不可能。”洛庭之紧蹙眉头,“那日我们都已确定,它已彻底死了。况且尸体仍然镇于无极之泉下,若有异动,天机门会第一时间发现。”陶攸宁一颗雀跃的心渐渐冷下去,他自嘲一笑,“我还以为会是……”他的苦涩凝在嘴角,两人同时睁大了眼睛!只见从绵延不绝的枯枝中,忽地传来一声稚嫩的轻啼,一只巴掌大小的火鸟从废墟之中钻出,打了个喷嚏,喷出一口纯正的火焰。陶攸宁几乎站不住,泪水瞬间打湿了脸颊。那只火鸟无知无觉,在虬结的枝条中蹦蹦跳跳,唱着无忧无虑的歌。“师父……”小火凤转过圆溜溜的脑袋,歪了歪,扑闪着翅膀翻飞于梧桐树间。一转眼,枯萎的树枝如被春水滋润,纷纷开枝散叶,低垂的枝条再次焕发生机,从茁壮枝干中长出nongnong绿荫,枝叶闪动着生命的光泽,漫天飞舞的火焰如星辰点缀着这一片仙境。三个月后。琴川有些惴惴不安,他身后的包袱里钻出一个小脑袋,“噗”地打了个喷嚏,喷出一团火焰。琴川连忙把火凤的小脑袋藏进去,苦着脸问道,“宫主,陶师兄,你们真的放心让我……?”陶攸宁笑道,“别怕。正好你下山历练,带师父……火凤出去转转。就说这是你的灵兽。”洛庭之亦点点头,“他生前最想要自由,等它长大些能化人形了,天南地北都随它自己走。”“啊?要解开契约吗?”陶攸宁和洛庭之对视一眼,洛庭之笑道,“看它表现。好好带它,别长歪了。”琴川心里仍是七上八下,背着包袱下山,开始了他的修行之路。贺世君因缘巧合死于他手,他帮忙照顾火凤,也算是一种赎罪吧。半年后,陶攸宁终于可以完全化形。陆沁和殷世骄结伴带着礼物上门庆贺,负礼殿却只有洛庭之一人,陆沁明知故问,“咦?陶攸宁人呢?”洛庭之瞥他一眼,“让你来拖住我,那还用问吗。”殷世骄当上门主之后也学了些官腔,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打圆场,“巧合巧合。”“咦?你们不算是共用一个魂魄吗,你怎么不知道他在哪里?”“不算共用。”洛庭之白他一眼,“一看你就没好好看祁道留下的东西。”“我想看也没法看啊,才过多久就被禁了。”陆沁笑着摇头,“啧啧,手握大权就是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只不过是我分出一缕魂魄支撑他魂魄不散,确实我能控制他一些行动,彼此之间也有些感应,却也没到那么神的地步。他还是他,我还是我。”陆沁笑着顶了一下殷世骄,“骄骄你听出他意思没有?‘能控制他一些行动’,真是好生得意!”洛庭之简直要掀桌,“你们两个来打掩护的还这么趾高气昂,还要不要脸了!”陆沁笑着闪躲,忽地凑近了在他耳边说道,“唉洛师弟,我还真有个疑问。”他突然正经,洛庭之和殷世骄都停下了动作听他说。“你说你们这样……”陆沁有些为难地开口,“在那什么的时候……会不会同时感觉到那啥和被那啥的感觉啊?”殿中诡异地静了一秒。“不会!”洛庭之是真的跳起来追着他打了,就连殷世骄也恼羞成怒拿笛子敲他的脑袋。“我就是好奇嘛!”陆沁哈哈大笑乘着金雀四处逃窜。陆沁逃之夭夭之后给陶攸宁传言:“速归,洛师弟恼羞成怒了!”陶攸宁笑着回他,“他不会真生气的。”借故跟他撒娇罢了。果不其然,晚上他回到凤栖宫,负礼殿已没了人。他也不急着回那小院,先到小华清池泡了个澡,回去洛庭之就抱起手臂瞪他,“别以为沐浴过我就闻不出炒魔豆的味道。”陶攸宁哈哈大笑,捏了一记他的鼻子,“你是小狗吗?”洛庭之顺势把他环住,“怎么去了这么久?我可真吃味了。”“和顾大哥好好谈了谈。”“他这人死犟,谈不开的。”陶攸宁无言与他对视许久,有些无奈地笑开,“顾家现在张罗着给他娶亲,兴许哪一日遇见真正喜欢的姑娘,也就看开了。回想起这些年胡闹的荒唐事,真得啼笑皆非了。”陶攸宁至今仍不觉得顾追是“真正”喜欢他,洛庭之一哂,也不纠正他,乐得轻松。“师兄,”洛庭之轻轻掂了他一下,隔着衣物撞了他一记,小声道,“我想那个。”陶攸宁没说话。洛庭之便凑上前去舔他的眼睛,陶攸宁乌黑的眼眸微颤,好似揉碎了一把星光,跌宕摇曳。“哎,你……”陶攸宁倏地不自在地叫起来,他整个人如提线木偶一般,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脸涨得通红,“你……你在想些什么啊!你能不能控制一下自己?!”“咳,都是些说不出口的东西……”洛庭之狡黠一笑。事后陶攸宁恼羞成怒道,“我要穿衣服!”洛庭之意犹未尽,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陶攸宁便一会儿摆成这个姿势,一会儿摆成那个姿势,洛庭之看得心头火起,又扑了上去。祁道留下的不愧是邪术,还真挺好用的,叫人欲罢不能。洛庭之美滋滋地想。一年后。高泽陵。这日殷世骄刚给弟子教完乐理,余念正好送来一大盒桂花糕分给大家吃。那些少年一个个跳起来去抢,塞到嘴里甜甜地喊一声,“谢谢师娘!”余念面上一红。“骄骄!”远远地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陆沁乘着金雀呼啸而来,狠狠拍了殷世骄一记,神神秘秘凑到他耳边道,“谢三哥有动静了,快快快,走了走了!”殷世骄了然,跟余念说了一声便坐上陆沁的金雀,金雀欢快地叫了一声,掉头往南飞去。他们一落地便碰上谢情,谢情尴尬无比,“你们也来了。”陆沁笑起来,“当然得来啊!还不知道莺哥儿投的男胎女胎呢。我猜还是女胎吧?还专挑了江南水乡,说不定是个大美人哦!”他句句都在揶揄谢情,谢情尴尬得要死,看眼下那青黑,肯定又是好几日没睡,说不定比那产妇的夫君还要紧张。不多时洛庭之和陶攸宁也来了,陶攸宁画了个隐身阵,五人一起钻了进去,偷偷溜进严府,坐在院外等着,便见那严大人心急如焚在外踱步,秋日里竟急得满头大汗。陶攸宁点头笑道,“夫妻和睦,甚好。”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里头便传来了粗壮的啼哭声,众人相视一眼,只有陆沁噗嗤一笑,小声道,“这可听不出是男是女。”“严大人,出来啦,出来啦——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