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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细,曲妃慕名而去,今天难得清静,里面就一个女子在那等著。老婆婆正在忙活,手中的小小发簪在他手指的摆弄下渐渐丰满,不一会一朵粉豔的绒花就跃於簪上,煞是美丽。等候的客人显然没什麽精神,坐在那不说话。曲妃偷著看了她一眼,端庄淑婉,显然是大家闺秀,只不过面上带著隐隐的愁容,却不知为何。“小姐,簪子做好了。”老婆婆把做成的头饰举给她看,那头饰是衔花的凤凰,凤凰的翅膀一抖一抖,与鲜豔的花朵呼应著,栩栩如生。“做的可真漂亮!”旁边的曲妃不由赞叹起来,“婆婆,我也想要个这样的。”婆婆自然愿意多接生意,但看日光西斜,犹豫道:“今天是做不出来啦,店里快关门了,明天吧。”曲妃颇不情愿地努著嘴,她是真喜欢这簪子的样式。“把这只送给你。”那大家闺秀见她想要,毫不吝啬地递到她眼前。“这怎麽行,你在这等半天了。”曲妃连忙推让。“难得你喜欢,将它赠予喜欢的人,是成人之美的好事。”小姐言语温柔诚恳,说出的话也有涵养,曲妃欣然接受,张口问她名字,对方只笑了笑不答话,这时外面来了个抱著外衫的丫鬟,那丫鬟把厚衫给小姐披上,两人一前一後离开了。曲妃拨弄著手中的簪子,问道:“她是谁啊?”“她的家世可不简单,是首辅周贤的女儿,叫周婉。”老婆婆收拾著铺子,准备歇了。“就是要嫁给二王爷的那个?”“是啊……哎,可惜了这姑娘。”曲妃听罢脑子一活动,猜测著:“难道她不愿意?”“恩,你看她并不高兴,但没办法啊,当千金小姐也不容易,为了利益关系被套牢一辈子。”老婆婆又给她拿了两个簪子,“小姐,你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可要当心,那麽多双眼睛盯著,很容易被人跟踪。”“你放心吧,我自然不会让他们抓住把柄。”曲妃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塞到对方手里,在老婆婆关门前出了铺子。西南义军来势凶猛,当地守军每日加急送来军报,请求皇帝派兵增援。赵铭的毒还没消利索,皇帝给他了个征西将军的职务,派人出发了。赵铭临行前去了赵桓那一趟,跟随的下人端了锦盒,赵铭的目的无非有两个,一是朝中的事忙二哥要多照应,再有就是剿匪在即,自己来不及参加赵桓的大婚,先把贺礼送上。他送的是一对白玉喜瓶,质地上乘雕琢精美,模样又雅致稳重,赵桓一看就喜欢,连称自己愚钝,恐难为父皇分忧,只盼著弟弟得胜的好消息。赵桓一阵自谦,让人分不出真假,赵铭出发在路上还在琢磨对方的话,按他的理解,赵桓分明是觉得天资能力都不及自己,有意把帝位让给他。倒是丁奎心里对刘正清犯起了嘀咕,认为这个人是墙头草,靠不住,让赵铭再重新考虑夺位的事。“刘正清?”休息的间隙,丁奎再次提起,赵铭不由笑了,“我倒不担心他,合作了那麽多次,他还是很守信用的。”“可他毕竟心里装著六王爷,这次是决一胜负的关键时候,万一他临时倒戈,我们可就全完了。”“刘正清啊,他就像水,”赵铭指著前面的浅滩泥沼,“哪里有路他就往哪钻,四通八达的很……”“越是这样我越不放心,他曾经送了我柄作战钢刀,刃口极其锋利,居然能划破我军铠甲。这人门道太多,不得不提防。”丁奎是兵部侍郎,天天守著兵器战甲,当他发现更厉害的工具时,心里不免发慌。“他把难得的宝物送给你,你倒不领情。再说他给我们火炮,卖给别人利器,利器终究不及火炮,难道你见过比火药更有威力的武器麽?”赵铭倒不在意,认为他想的太多。“那倒没有,怕他难免帮别人耍些阴损手段……”“你放心吧,皇上毕竟在位时间有限,他们互相利用不了几年。二哥要是登基了,六弟就更用不到刘正清了,哪还有让他得便宜的份儿?早晚都逃不过人头落地的下场。刘正清若是不找我合作还能找谁?他没的选。”赵铭哈哈一笑,甚是得意。他要的是权利,刘正清要的是利益,他获得的权利是坐上最高位,而对方所得的利益便是那个总在拖後腿的赵锦。真不知道,赵锦那样的无能之辈,刘正清迷上了他哪点。不仅赵铭想不明白,连曲妃也不甘心,一想到赵锦就厌恶,那人脑袋简单任性胡来,都不会考虑事情的後果,根本没有半点可取之处,凭什麽自己就不及他?南宫第十五章从长街向左拐,第三条胡同进去,再绕上两个之字巷,右手数第三家,门前有棵老槐树。伊桑转了大半天,这才到了迷宫一样的住处,抓著生了铁屑的门环扣了扣。里面传来脚步声,一个小厮探了半个脑袋出来,冲他瞄了一眼:“你找谁?”伊桑看著人面生,反问道:“你是谁?”“我是看门的,你到底找谁?”那小厮看来也是没多大耐心,“不说我关门了。”说著就要把他拒之门外。“哎哎哎……你这人怎麽──”眼见著门就剩下一条缝,里面传来对话声。“谁啊?”“不知道,没见过。”“我去瞅瞅……”伊桑从门缝里看到熟悉的人,赶紧拍著门板:“进宝,是我啊。”进宝大门一敞,把他拽了进来:“不报名字,活该!”又转身对新来的小厮交待:“这是伊桑,下回直接让他进来。”“新来的小兄弟还挺尽职,”伊桑看他走路姿势别扭,像是被打过板子没恢复,“叫什麽名字啊?”小厮瞪了他一眼只管在前面带路,进宝一瞅乐了:“他叫小喜,是从六王府出来的,可比我懂规矩。”这也叫懂规矩?我看是跟那传闻中的六王爷学的看不起人。伊桑心里想著可不敢这麽说,问道:“刘老板在吗?”“你来的是时候,他在屋里画画呢。”“真有雅致……”小喜通报了一声让伊桑进去,这个院子也只有三间屋的地界,旁边两座厢房,青砖壁瓦,很是朴素。刘正清一身简单打扮,外面套著个浅灰袍子,头上随便别著木簪,正揽著长袖在案前挥笔,乍一看像个仙风道骨的高人。“伊桑,你来的正好,看我这幅画画的如何?”伊桑哪会观赏,又不好拒绝,只得走上前仔细审视一番。那是一幅美人图,竹帘卷起,美人枕在窗前小睡,发丝披散著溢出了窗,浓墨一样的长发与窗外的芭蕉交相呼应,几张翠绿的叶片分明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