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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博只好垂着左手,用右手解锁开手机屏幕给助理打了个电话,眼睛还紧紧盯着闻澄宇挺拔修长的背影,生怕一个不留神跟丢了。这医院的停车场设在地面上,两人上了闻澄宇的路虎,车门一关、车子一发动,潘博脑袋里不受控制的思绪就继续开始乱飘。太邪门了。他这两天老是联想到闻总,闻总就出现了好几回,一想到就出现,一想到就出现,害他现在心跳得很快,好像闻总已经发现他的所作所为。他憋着声音不敢开口,生怕自己露了馅。闻澄宇已经没了刚刚那种怒火冲天的气场,眉眼舒展了许多,但是也不吭声,只顾着看眼前的路。潘博也看着,总觉得很熟悉,等到在一个路口右拐时,终于认出来了:“闻总,我们这是要去你家?”“嗯。”闻澄宇应了一声,过了几分钟,车子就拐到了闻澄宇家那个熟悉的大院门外。跟着闻澄宇下了车进了客厅,看着空空荡荡毫无一人的家里,潘博问:“怎么没见王伯王妈?”“应该出去了。”闻澄宇带着潘博上了二楼,到了他的书房,让潘博在房间里等着,便又出去了。潘博在书房里的椅子上坐着,等了几分钟,看见闻澄宇推门进来,手里还提了一个白色的药箱。他走到潘博的面前,看着潘博左手上的一圈白色,垂下了眼帘:“手伸出来。”这是?潘博看不见闻澄宇眼里的情绪,只知道闻总应该不会对他不利,乖乖地将左手递到了闻澄宇的面前。闻澄宇收着力,用指尖小心地将潘博手上纱布外面的胶布撕开,又一圈一圈地轻轻掀开纱布,露出来里面的伤疤——经过医生的紧急处理和药膏的作用,手腕上的红肿此时消了不少,只是中间一块表皮微微皱起,纱布上依然还有渗出的淡黄色组织液。闻澄宇皱起了眉,这还算是小伤?潘博发现闻澄宇脸上那种不悦的神情又出现了,闻澄宇这不是在气愤自己太不小心受了伤,要影响工作吧?他赶紧道歉:“闻总,都是我不小心,我知道错了……”闻澄宇不言一语,打开那白色的药箱,低声说道:“我给你涂下药,避免伤口留疤。”紧接着,潘博就看着他套上了一次性胶皮手套,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翠绿色的瓷瓶,从瓶子里挖出一团淡绿色的膏状物。“可能会有些冰。”闻澄宇开口提醒,小心翼翼地将药膏轻轻点在了那皱起表皮的外缘。尽管闻澄宇已经提前做了预警,可烫伤的皮肤本就对温度极度敏感,在闻澄宇口中只是“有些冰”的药膏涂在那块皮肤上时,潘博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疼吗?”闻澄宇手上的动作立刻顿住了,皱着眉头担忧地问。“没事,就是有些冰。”潘博扯起嘴角摇摇头,看着闻澄宇放缓动作,继续将淡绿色的药膏轻轻地涂在那伤疤上,又剪了干净的纱布小心地将伤处包裹住。那药膏涂在还发烫的伤处,有些微凉,刚好降低了伤口的温度,让潘博觉得还蛮舒服的,他开口道:“谢谢闻总。”“嗯。”闻澄宇将包扎的工具收回药箱里,慢慢地整理着药箱,开口道,“这药是我mama以前用的,受了伤就一直涂到伤好,能够避免伤口结疤。”他将那翠绿色的瓶子递到潘博手边:“你拿回去涂。”“会不会很贵重?我拿钱跟您买吧。”潘博心里过意不去。闻澄宇面有不虞:“你就想说这句?”“额……”潘博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哪里惹到他了,但是知道他是不喜欢自己总和他斤斤计较钱的事情,只好改口道,“谢谢闻总。”闻澄宇依然板着脸,沉默了近一分钟,才叹了口气开口道:“潘博,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潘博愣了。他对这个词又陌生又熟悉,却从没想到从闻澄宇的嘴里听见。他是把闻澄宇当做自己的老板和贵人来看的,闻澄宇一直以来给予他诸多的帮助,又给了他签约天纵的机会,他发自内心地感谢和尊敬他,希望自己也能回馈给他。原来闻总是把他当做朋友的吗?他有些受宠若惊:“闻总,我没想到朋友,但是我一直很尊重您的,也很感谢您一直以来的帮助和关心!”闻澄宇的五官变得柔和,声音放软:“我觉得和你挺聊得来的,也挺喜欢你的性格,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把你当朋友看的。你怎么想的?”“我……我也觉得您是个很好的人!”潘博脱口而出。闻澄宇的眼角突然带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将刚刚脸上的寒意彻底驱逐走了:“那我们就是朋友了。”朋友,潘博在嘴里无声地念叨着这个词。他有过朋友,却被朋友毁掉了一切,他以为自己不会再结交任何朋友,也不会再轻信任何人,可是闻澄宇说出这句“我们就是朋友”话后,他却感觉到了由心底而生的清晰的喜悦。他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谢谢闻总。”“是朋友,私下里还叫‘闻总’?”没想到成为朋友的这一刻,闻澄宇立刻就开口指出了他的问题,“叫我闻澄宇,或者澄宇。”潘博张了好几次嘴,却根本开不了口直呼闻澄宇的名字,他总觉得别扭,还觉得这样很不尊重闻澄宇。“算了,随便你吧。”闻澄宇放过了潘博。不急于这一时,反正已经是朋友了,他已经很知足了。闻澄宇从不知道自己可以因为一个人如此的慌乱。当他在公司的会场里听见邱嘉怡说出潘博受伤了的消息时,原本头脑里条理清晰的会议发言全没了,全都是浆糊,一颗心突突狂跳,满脑子只想着要亲眼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丢下一句“散会”后,他就狂奔出了会场,丢下搞不清楚状况的高管和经纪人们,驱车赶到了医院,在确认了潘博并无大碍后,才放下了心。他心中憋着一股火气,这股火气来得诡异,甚至不知道是针对谁,是针对潘博总是出现这种突如其来的状况,还是针对他自己压根没有做什么?他带着火气给潘博擦了药,看着他小心翼翼忐忑不安地对待着自己,一直以来高高垒砌起的心理防线,在听见潘博称呼他“闻总”的那一刻终于彻底坍塌了。他刻意不去联系潘博,刻意避开两人可能相遇的场合,他一直在忍,是觉得他不能太自私,不能单方面地随心所欲而不顾潘博的感受。但他真的忍不了了,他不想再出现这种时刻,不想自己明明关心在意潘博,却只能听到他的一句“谢谢闻总”。他不想再和潘博保持距离了,他想和潘博有更多的接触,说更多的话,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