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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字第一号粉头。往日里,都是龙君长,二哥短的,哪里听的人说起龙君的坏话?少年连忙赔了十几个不是,才把这个身量小小,却气力十足的小姑娘安抚了下去。他说道:“姓名之事,乃是父母所赐,改名也当问过父母,龙君好意,我是心领,若有机缘,沈家小子当听他赐名。不然,即便我有一日纵横万里,普天之人,说起我来,念上一句:‘狗娃儿大侠’,岂不是威风!毕竟世人闻我,敬我,乃是因我是我,而非一个响当当的名号。小姐,你说是与不是?”他转过头,露出一个笑容。龙四隐隐有些失神,她望见面前的少年背对着波平浪静的水面,青葱的模样,竟是被龙宫玉树,缀得满是光芒。他一点手中的宝珠,缓缓融入了洞庭碧波之中。招了招手,与她告别。如一尾活色生香的青鲤鱼,调皮的眨眨眼,就此不见。正当这时,龙四好似想起了什么,她一拍脑门,轻声叫道:“坏了,忘了汐水林祭祀了!”而远处的主殿门前,静静地立着一个男子,他望向远处的牌楼,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册已经脱了线的古书。上头漏出几根岸边春生的新草,顺着少年的衣衫,滑落。他看着那个身影渐行渐远,将书卷一捏,缓缓步入宫殿。作者有话要说:神助攻——龙四!第19章泳思(四)洞庭湖两岸,酒家诸多,从稻香楼,到别鹤楼。无论是酒肆,还是饭馆,都以水产闻名。而其中,论菜肴之精妙,水产之新鲜,其中的翘楚,便是岳阳楼。岳阳楼所处之地,与株洲有所距离,县城窄小,民风质朴。往来渔樵耕读甚多,不少有名的庙堂名士,退隐朝堂,会在此结庐而居。故而,相比有天下第一门阀,潇湘阁坐镇,格外繁华的株洲。岳阳楼更是招文人墨客之喜好。故而,那些又食文墨,又嗜珍馐的文人sao客,便常常一到时令,就下榻岳阳。“喏,三十斤湖鱼,当天武陵的渔夫送上来的,正新鲜。你们掌柜的便好这一口。哎,不过,张家汉子是真可惜咯。”一个白发的老汉将一个竹筐放在驴子背上,一边打量起面前的小孩。少年生得清秀,倒不似往日常来楼上饮酒作乐的纨绔,面上有一丝阴霾,但更多的却是一缕和煦。少年却笑着安慰道:“张家老爹不妨事,前两天岐黄药馆的牛郎中专程去了一趟,只说受了惊,玉青山的道长也来过招过魂儿了,如今老爷子在家能吃能喝,还算快活,估摸着腿好了,又能跑能蹦了。”老人点了点头,和少年招了招手,望着他踏上了归程,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后厨。……归程不知沾了龙君的光,还是一阵风雨,沈家少年耍了酒疯,把小毛驴摆弄的服服帖帖。如今的沈家少年倒骑着毛驴,望着万里无云的长空,只觉得前两日的经历,如梦似幻。他不由得把怀中鸽卵大小的避水珠取了出来。这枚避水珠乃是龙君所赐。传了用法,人人都可以入水如鱼。他将它放在阳光之下,只见白色的珠子之中,好似有一条优哉游哉的小蛇,不急不缓地游动着。他觉着好玩,看了好一会儿,路上无人,他也自得其乐。“龙宫,真是做梦一样。”少年喃喃自语道。水晶宫,蚌精妖姬,虾兵蟹将,还有……他的眼底没来由地想起了那张不苟言笑的脸蛋,他半躺在小毛驴的背上,手指不禁捻了捻胸前的玉石。“到底是不是他呢?”他不由得想起,那个轻狂之夜,月明星稀,持花而来的男子。那夜,他不知为何,往日不知“醉”字的他,却忽然醉得厉害,他只看到一个明眸照人的雍容公子,踏月步水而来。他没有看清他的面容。只记得,那一瞬,他误以为,他是天神下凡。美不胜收。那时,他躺倒在地。他说了许多俏皮话。说了很多轻狂话。他却不动声色,直到最后。少年想了很多,想到最后,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头疼欲裂。他个堂堂男儿,虽是尚未及冠,怎么可以对一个男人胡言乱语,言出轻薄?“也不知他怎么想的?他又是谁?是龙君吗?”他喃喃自语道。那双潋滟了秋水的双眸,从他心口划过,似与那一道回首不谋而合。可他,却不敢去想,也不敢去问。生怕惊了佳人。……第二日,虽是餐风露宿,星夜兼程,沈家童子终究到了甘州城,交付了湖鱼。账房先生喜滋滋地多给他支取了几枚铜板,还做了主,给他额外允了半天假。少年欢天喜地回家,与家中说了事,大抵是金氏学堂另有课程,故而可能要有许久不能着家。他不敢直言龙宫之事,此事太过于骇人听闻。恐怕父母听了,都得将他当了癔症。恐怕晚上睡个觉,就得被捆了四肢,送去山下牛郎中处。不过他倒是试探地问道:“若是金家先生要为我改个名,父母可有什么意见。”淳朴的父母反倒是颇为激动,想来这俩人也知晓,狗娃儿什么的贱名,到底是山民粗鄙之名,无论如何都登不上台面。若是有个体面的大名,到时候即便去城中卖柴火,也不需要和往日一般,被人以“沈老汉”,“沈大郎”,“沈驼背”之类的诨名呼来喝去。故而父母双双,无有异议,都大力支持沈家少年,若是有所机缘,哪怕死皮赖脸,都要求个好名。沈家少年听到此处,反倒是有些哭笑不得。而自己准备的满口说辞,硬生生被憋了回去。至于稻香楼的活儿,沈家小子早早就找好了帮手,只不过,他颇为rou疼那些工钱,只得安慰自己,待得自己从龙宫学艺归来,富贵唾手可得。……“哎,小子你来得正好,正找你呢!”沈家少年刚挤入水宫的薄膜之中,两旁的虾兵蟹将早已接受了授命,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