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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走过去,愈发觉出心口躁动不安,那蛊虫就将要破体而出,蚀骨的剧痛不断侵袭着他的身体,他低低呻吟了一声,摔到在冰冷的地面之上。念戈一把提起晕厥在地上的人,将他放在一个同样的长台上,不由分说的拿起绳索固定住燕东河的四肢,燕东河早已痛的昏昏沉沉,便也就任由念戈随意摆布。鬼谷子走上前来,用薄薄的刀锋划开他胸前那道尚未收口的狭长伤口,淡淡的血腥弥漫在空气中,蛊虫遇血愈加兴奋起来,带来更胜数倍的剧痛,燕东河猛地挣动起来,被念戈狠狠摁住,他下手极重,燕东河肩头立时印下数道青紫的瘀痕。待到流出的血液汇聚成小小一滩,鬼谷子取出那日安置蛊虫的小玉瓶放在伤口边缘,一层软膏被涂在瓶口上,奇异的香气逐渐散发出来。浑身赤红的小虫慢慢从伤口中挤了出来,体型已是刚放入时的数倍大小,小虫身上沾着几滴鲜红的血珠,蠕动着钻入玉瓶之中。鬼谷子盖上瓶塞,走向了躺在一旁的燕承。在燕承胸前划出一道伤口,将那小虫挤了进去,隐约可见肌肤下一道赤红的长线慢慢游走起来,鬼谷子收起刀具,转身对燕东河说,“皇上,血蛊运行一周需要三日时间,待到蛊虫吸收了王爷体内的剧毒,再将蛊虫取出放回皇上身体内,如此循环直至蛊虫从王爷体内取出时不是黑色,而是赤红之时,换血便成功了。”便如这般,每隔三日便以己身滋养蛊虫,换血两月余之后,终是见了成效。从燕承身体里引出的蛊虫已是通体赤红,证明体内毒血已被换净。连续两月的失血令燕东河元气大伤,满脸的苍白倦怠,连指尖都泛着惨白。鬼谷子冲他一拱手,道了声恭喜,“王爷不出三日定会醒来。”燕东河一听,不知从哪里生出的气力,挣扎着撑起身体,跌跌撞撞的下了长台,走到燕承身边。他的手指触碰到燕承的身体,肌肤竟有了些温度,不再是满手阴冷。燕东河一把攥住燕承的手,喃喃道,“承儿,你快醒过来。”密室中难辨日月,一晃便是两日时光飞逝而过,燕东河守在燕承床边,片刻也不曾离开,他紧紧盯着弟弟的脸,生怕错过了什么。突然长台上躺卧的人眼睫微动,缓缓睁开了眼睛,燕东河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觉得整个人犹如失语了一般,竟说不出半个字。燕承也未理睬他,兀自偏头咳了好一会儿,嘴角溢出几缕淡红的血丝。燕东河见燕承吐血,满脸疼惜的伸手过去给弟弟擦拭,燕承那细瘦的手臂挡住了燕东河的手,说道,“你是谁?”燕东河闻言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颤抖着说,“是我啊,承儿。”燕承弯曲变形的手指按在胸口,嘴中发出几声轻喘,说道,“你.....”鬼谷子这时走上前来,止住了燕承的话语,倒出颗碧游丹送入他口中,又转身和燕东河说道,“王爷刚醒,身体还很虚弱,莫要说那么多了,先让王爷好好休息罢。”第四章寝殿之中,燕东河屏退了众多内侍,只身陪着服药后睡下的燕承,他怕光线扰了燕承,又特意放下了明黄色的床帐。燕东河一夜未眠,坐在高椅上看着墙上挂着的几幅旧画,无数个深夜里,他便是这般,默默乞求着,能给他一个补过的机会,许是上苍有灵,终是让燕承醒了过来,活生生的躺在自己身边。熹光乍破之时,燕承悠悠转醒,先前服下的碧游丹缓解了体内的激痛,他睁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身子竟是出奇的爽利,除了四肢仍有些酸软无力,缠绕在心肺间的痛楚已是大大缓解。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然而身子骨仍是根基虚弱,简单的一个动作亦是耗费了不少气力,他忍不住靠在床头喘息起来。燕东河听见床帐中传出细碎的声响,忙走过去拉开幕帘,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抱床榻上的人,他有力的臂弯圈住那消瘦的身子,低声说道,“承儿,哥哥扶你起来。”燕承脸上神情未有一丝变化,一直低垂着眼睫,唯有身侧微微颤抖的双手泄露了他的情绪,“燕东河,你放开我。”燕东河一怔,兀自落下泪来,“是哥哥对不起你,可承儿……我…...我想起从前的事情了,原来的事情哥哥都想起来了。”念及在暗狱中所遭受的残忍刑罚,又想起流放之时所受的万般屈辱,那些昔日的爱意仿佛已随着岁月流逝而逐渐淡去,燕承摇了摇头,抬手推开抱着自己的燕东河,低声说道,“皇上,臣弟说过愿此生埋骨南疆,再不踏回皇城一步,臣弟不愿食言。”燕承不顾燕东河一番哀求,背对着他躺回了床榻之上,阖上了双眼。燕东河呆呆的站了身来,茫然无措的看着弟弟,又不死心般的喊了几声承儿,可燕承仿若睡熟了一般,再未曾理睬他,燕东河苦苦待了好一会儿,只得悻悻出了寝殿。----------------------------御花园中的凤凰花树开得正好,微风轻拂而过,随风撒落满地灿然的花瓣,燕东河拂去了肩头的落花,蹲下高大的身子,满目柔情的去触碰那花树上刻下的字迹。旧物仍在,然而两人的感情却好似走入死路一般,不知该如何挽回。斜倚旧年思往事,皆不见,空留一身相思意。燕东河独自一人在那棵老树旁呆了良久,脑海中满是弟弟转过身不愿理会自己的样子。满园花树郁郁葱葱,带来片片阴凉,昔年的旧事忽而涌上他的心头,仍记得那次他染了风寒,燕承深夜提着食盒进宫来探望于他,燕东河心念一动,念起自家弟弟自幼便喜食的芙蓉糕,他遣退了厨房中众多下人,独自一人忙活起来。他洗净了手,脱下外袍挽起袖口,先将白面倒入小盆内,又把鸡蛋磕入面内,再加了清水和起,揉成个洁白的面团,再拿刀切成均等的细条,一切准备妥当后,他蹲下`身子往炉灶中添了两块柴,炉中的柴火烧的正旺,他微一晃神,修长的手指被火苗舔噬,立时燎出一串水泡。燕东河嘶叫了一声,随意用水冲了冲,仍是全然专注于眼前的糕点,将面下了油锅,待到面变至金黄色,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