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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间触碰到对方冰冷的指尖。鬼魅惨白的面容让其不自然的移开视线,却也不着痕迹。“随我进屋内吧。”留下此话便不待苏墨反应踏向屋子。屋内烛火燃的正旺,将房间照的透亮。苏墨坐于梳妆台前,铜镜内一片虚无,他只来得及看到端玉轩愈来愈近的身影便被发间的触感吸引了注意。端玉轩并未想苏墨的请求有多奇特,只希望他别在频繁出现。不是冤魂,不去投胎,留在世间本就是错,来接近人更是大错,幸得并没有害人之心。苏墨的呼吸甚微,起伏间感受到端玉轩熟稔的束发手法。忍不住发声,“公子有替人束过发?”端玉轩闻声手一抖,本理好的发丝尽数散落。他自己都不曾多次束发,何来的熟悉感?苏墨自是看不见身后之人眼中闪过的一丝惊异的。等察觉端玉轩将散发给拢好后才听那人答,“未曾。”苏墨笑说,“真想看看究竟是何模样呢。”端玉轩将注意力倾注在苏墨柔滑的发丝间,等束好竟发现此等模样竟像那修道之人般。莫名想看身前人的反应。却见身前那支鬼魂毫无反应,片刻后方听见他问:“公子,可是好了?”端玉轩这时才望向铜镜,铜镜里只能望见他的胸口至腹间。霎时明白了苏墨的静默。一手绕过苏墨拂过铜镜,镜中慢慢现出了苏墨的身影。发至颈下。镜中的苏墨清秀昳丽,淡色的唇未闭合,一双墨色眸子里还透露着不可置信。后见其在铜镜上来回摩挲,硬生生扯出的笑竟似哭般。“已经……已经许久未见过自己的模样,都快忘了。几百年了吧……不,上回该是二十几年前。”端玉轩未出声打断他的语无伦次。“公子你可知,二十几年前,有个道士他也替我束过发,和你束的一样呢。”句尾带着些颤,端玉轩一阵心惊。话至此,他已明白了些。只是他不明白,前世的东西为什么今日本能的记下了。匆匆将手从镜面上移开,“夜深了,公子早些休息。今日,多谢。”端玉轩察觉那蛊惑之气消散后,一时心烦气躁,熄了屋里全数的烛。为何竟会被牵动情绪,为何心口的灼热感越发强烈。摸出藏于枕下的画,指尖一阵青芒闪过,画底端立刻被火焰吞噬,直至最后一片竹叶也不复。散落焦黄的纸片上依稀是三个小字:苏墨赠。次日皇帝大婚,普天同庆。端玉轩却起晚了。匆匆穿戴好衣物,洗漱完。外头的宫人已等着了,手上拿着几块配饰将其身上配置好。同皇后行天地之礼,夫妻之礼后设宴群臣,好不热闹。百名乐师齐奏,宫内最好的舞姬舞姿曼妙,一时觥筹交错。离了殿内群臣来回穿梭,寻人攀谈。楚戈顺势提了提十三日后的祭祀大典,底下纵臣便也明白了这每年一次的重大祭祀该准备些什么。提及天师之时端玉轩正在喝着清酒。躬身受命后觉的这酒索然无味比不及枯梦酿的十分之一。他细细打量着殿上新婚的君主,龙袍加身,天子之气为天地而成。而一旁的新后,凤冠凤袍,妆容端庄不失国母之大气。龙凤呈祥,似有大赦天下之兆。端玉轩不由庆幸这天下一主隐隐透露的祥兆。先帝爱美人握江山,只余一子,若此子无用,天下便得易主,苦的还是百姓。不知那鬼是否如愿看见这一刻,若如愿,也该走了吧。婚典完毕已至午时末。之后便是准备晚宴。群臣移步娱乐活动直至晚宴开始。晚宴间端玉轩四处走动竟到了无人地,环环绕绕,一时未分清方向。却听见了动静,那妖冶香气越来越近。苏墨见一身喜服的那人从怀中拿出一把扇,细细抚摸后竟拿出火折子点上了扇面。未多思量便飞身过去夺下,双手不住的颤抖,却一时忘了自身处境。“大胆来人……”苏墨的惨笑堵住了楚戈之后的威慑话语,“呵……呵呵……你居然要烧了它。也罢,毁了便什么也不在了。”说完蓝光一现,手上那一面竹一面字的折扇顷刻化作灰烬。楚戈当即变了脸色,定定地看着眼前人。一身青衣,束着一丝不苟的发,惨白面容,一双黑沉的双眸有些凄厉。笑的越发不似常人。他不由有些心慌。后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这便是你的不伤他?”苏墨未料及此刻端玉轩会出现,望向软倒在地上的楚戈,一身红的刺眼。“我并未伤他。”苏墨还未从震惊中走出来,只怔怔的答着。“他看见你了。过会儿醒来记起方才一幕,你可想过会发生什么?”端玉轩压不下心中的无名火,厉声质问。苏墨无言,宽大袖口内的手不住的抖,内心的酸楚再也止不住一寸一寸往外泄。一步一步走向端玉轩,似万分艰难。作者有话要说:☆、三十二“公子,收了我。”张了张口,百般决心后才发声。端玉轩别开眼不看苏墨那不住往外溢出绝望的双目。听到远处传来寻皇帝的声音,立刻将躺在地上的楚戈扶起,抽出一只手盖上了他的额头,嘴上念念有词。“还不走么?”“我……”看着端玉轩扶着楚戈往他处去,终是没有讲话说出口。苏墨不知此刻心中的五味陈杂是因端玉轩的厉声还是其他,或是那把折扇,但并不是因为楚戈。他从端玉轩身上找谢子桓的身影,除却二人会盘相同的发,容貌七八分相似外再无其他重叠。上一世的爱意尽数给了顾亭汮,几百年来只剩下空荡。挥之不去的是那再次给了他名的小道士,还有那带他回嵛山有些温柔的谢子桓。并不能理清这种情感,只能按着本意走,去刻意接近刻意讨好。他欠了谢子桓的,若非他一心想要报复,谢子桓许能活的长久。对端玉轩,他毫无价值。一时没了留在人间的念头,可端玉轩不收他。这时竟想六界内似无处可去。不愿去鬼界,在人界做孤魂野鬼已半个千年,不想再继续了。端玉轩再未顾及身后。楚戈渐渐转醒,只觉有酒醉后的昏沉。“哎呀,陛下,总算找着您了。天师,陛下这是?”来人是楚戈的贴身内侍,满脸惶恐担忧还未消退。“陛下醉了,方才四处转了转见陛下靠着回廊便觉不对,这才将其带往内殿。你们怎么能放陛下一人在外呢?”见那内侍换上一脸狐疑,末了有些不悦的质问着。“奴才这都寻了好几圈了。真是罪该万死。幸得陛下龙体无恙。”将楚戈交给内侍,后又来了些宫人,将其簇拥着回殿。端玉轩只听其说了二字——折扇。再回身寻那只鬼,发现已不在。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