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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了计划,她很快放下药酒,再次打开柜子,从最底层的一件衣服里取出一封早就写好的信,放在衣兜里收好,然后穿好外衣、系上头巾就匆匆出了门。刚一出去,外头迎面就是一阵冷风扑过来,把她吹得透心凉!她赶忙缩紧了脖子,把两只手揣在棉袄里。姓周的一家丧尽天良,当初直接让她净身出户。她没能从周家带出一根布条,紧跟着又丢了工作,衣食不济才会仓促委身给刘胜利那个恶心的屠夫!可恨这该死的屠夫当初嘴上说的天花乱坠,等把她弄到手就立马翻脸不认人,两身破棉袄就把她给打发了,羊绒衫、呢子大衣、华达呢裤,一件也不肯给她买,害她现在每天出门连件好衣裳都没有,十足一个乡下村妇!这种又穷、又扣的男人就活该一辈子当个下/贱的臭屠夫!曹芳芳咬牙顶着寒风,一路疾走,终于在半个小时后到了滨河市中心大街对面的滨河宾馆。她先到门口警卫室,冲着里头两个看门的警卫一脸讨好道:“同志,劳驾,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喊一下锅炉房烧水的老赵?”两个警卫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有些不屑的看了她两眼,硬邦邦的扔下一句“等着!”,就推门往里走了。等了约莫四、五分钟,那负责去喊人的警卫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个四十多岁的干瘦男人。干瘦男人一看见曹芳芳立马两眼放光,立时回头对着两个警卫一番恭维,两个警卫从头到尾都是淡淡的,既不亲近也不疏远。老赵也不在意,见着曹芳芳就拉着她直奔旁边的墙角背阴处,不等曹芳芳站稳,上手就往她脸上摸了一把,嘿嘿笑道:“呦,瞧这脸蛋肿的!大妹子这是又挨你们家那个杀猪的欺负了吧?咋样,是不是特意来找哥哥安慰你来了?”曹芳芳忙将他不安分的爪子拍开,四下看了看,确定这会儿没啥人经过,这才松了口气,旋即又气急败坏道:“你是不是疯了!这是在外面,你不怕人家看见了举报你!”老赵却不以为意:“怕啥,这里谁不知道我是走革委会李主任的后门进来的,谁敢举报到我头上!”曹芳芳看着他那自以为厉害的嘴脸,暗暗撇了下嘴,不过是人家外甥媳妇的远亲,都快拐了一百八十道弯了,真不知有什么可嘚瑟的!不过想到她的计划全要靠着这货出力,她自然要顺着对方来!“赵哥,你说的是,但人家怎么能跟你一样?”她捂着自己肿胀的左脸,委屈道:“你也不是不知道刘胜利的脾气,咱俩的事要是真让他知道了,他非得活剥了我的皮不可!”“……再说,就你们家那口子的脾气,那可是敢大闹医院的主儿,你就不怕她知道了咱俩的事,把你生吞活剥了?”说起来她能搭上这个老赵,还是因为当初他媳妇住院时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大闹护士站,之后他来给自己这个护士长赔礼道歉,两人才认识的。听曹芳芳这么一说,老赵也忍不住想起自家母老虎发威时的凶相,多少也有些胆怯,嘴里不甘的嘟囔了一句,但身体已经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曹芳芳看他那副怂样,心里越发看不上,面上却丝毫不露,只对那老赵道:“对了,赵哥,咱俩这都有半个月没见了,你快跟我说说,上次我让你盯的那个人来过没有?”老赵搓了搓下巴,似笑非笑道:“来是来了!”曹芳芳眼睛一亮,忙追问:“什么时候来的?现在还在不在?”见她这么急切,老赵反而不急着回答,一双眼睛一边色/眯/眯的在她身上打转,一边答非所问:“大妹子,你说我就纳了闷了,人家一个堂堂大师长到底跟你有啥关系?你这见天不是让我盯着人家,就是偷摸顺着门缝、往人屋里塞信件!我说,你该不会是个特/务吧!”48.不择手段(二)捉虫一阵寒风刮过,……见对方说到最后,一双老色眼里当真起了疑心,曹芳芳也是心里一突,这年头要是真被和特/务扯上,那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死的,只得强自压下心中急切,故作嗔怪道:“瞧你说的!我这不是早就跟你解释过了吗?我是凑巧知道这位大师长正在找的人,想着拿线索去跟他换点好处罢了,到你这儿怎么就成特/务了?”老赵之前也隐约听说过这位每年都会从奉天军区来几回的大师长,好像真的是在滨河市找什么人,再加上对曹芳芳这副拿腔拿调的姿态十分受用,便顺嘴道:“那咋不直接找他,费这些事干啥!”曹芳芳白了他一眼,嘴上温温柔柔道:“说你糊涂你还不信!咱这就跟做买卖似的,卖东西之前不得先吊对方几回胃口嘛!你把人家的胃口吊的越高,你的东西就越能卖个好价钱!那可?是个大师长呢,咱们自然要狠赚一笔。”老赵被她这一眼飞的骨头都要酥了,又听她一口一个“咱”的,心里得意,顺势跟着占便宜:“哎呦,这么说那好处也有我老赵的份儿了?那你们家刘胜利能乐意吗?”曹芳芳忍着心里的膈应,笑的越发灿烂:“关他什么事!赵哥啊,我这以后的日子可就指着你呢!那我得了好处,当然第一个也想着你!所以为了以后咱俩的将来,该抓的机会咱可千万不能错过!”老赵被她三两句话哄得心花怒放,瞅准四下无人便上手摸了两把,沾了些好处,这才竹筒倒豆子似的把那位大师长昨天晚上连夜过来,结果今天休息一天又出门的事都学了一遍。曹芳芳听完,便将从家里带来的那封信拿了出来,飞快塞进了老赵手里:“赵哥,你再帮我递一回信!这是最后一次了,估计他明天就会同我见面,等我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他,从他那里换来好处,到时说不定咱俩双宿双飞也不是难事!”老赵对她递来的信并不陌生,因为他第一次曾出于谨慎私下拆开过,发现上面只是简单的两句话,没头没尾的,再暗自琢磨了两天觉得好像没啥出格的地方,就帮她偷偷递了信!他是好色,可也不蠢,自然不会把曹芳芳哄他的话当真,毕竟这女人挺有一套的,吊了他这么长时间,也就让他摸过几回,可没真让他吃到嘴!但她越这样,他这心里越是刺挠的惦记着,反正帮她做这件事也不搭啥,他也乐意做这个顺水人情,换点亲香的机会!“大妹子,你放心,爷儿们保准帮你把这事办的明明白白的!”两人没说几句话就分道扬镳,曹芳芳亲眼看着对方揣着她的信回去,这才“呸”了一声,恶狠狠道:“硬都硬不起来的东西,算什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