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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成分,只看分数么?”“是。”苏翼点点头。陆思禅瞬间如遭雷击:“不可能。”她的声音满是尖锐,一把抓住苏锦绣的胳膊:“这次的考试不问成分?所以……成分不好的也能参加考试么?”“当然。”苏锦绣点点头,她指了指自己:“我的丈夫一家,曾经下放过。”苏翼也跟着点点头:“我父母现在还在秋兰农场。”他说的轻轻松松,苏锦绣却意外的看了苏翼一眼,这还是头一次听到苏翼说自己的家庭情况呢。陆思禅一听,泪水瞬间下来了:“不,不可能,那为什么我去报名考试的时候,他们却说我不能考?”苏锦绣叹了口气。这种事儿谁都说不好的,上头的文件发下去了,具体怎么实施是下面省政府的事情,有的领导思想执拗,过度解读,存在这样的情况并不奇怪。“要是我能考的话……”陆思禅捂着脸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要是我能考的话,我怎么可能帮着路玉米考。”苏锦绣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眼泪:“你的情况,能告诉我们么?”陆思禅哭了一会儿,才点点头,将自己和路玉米的情况,告诉了他们。陆思禅的亲爸是一个音乐家,家境很好,祖辈在民国时期出的国,他从小在国外出生,国外长大,一身浪漫的艺术细胞,对古老的华国有一种特殊的思乡情,所以长大后,不顾长辈阻拦,毅然回国,在国内遇上了自己的妻子,生了唯一的女儿,他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对女儿的培养更是不遗余力。所以别看陆思禅还顶着坏分子的狗崽子的名头,本质上她却是个多才多艺的女子。路玉米也是独生女,当初她妈生了她以后身子就坏了,一怀孩子就掉,到她十三岁的时候,已经掉了九个娃了,掉最后一个的时候,身子彻底坏了,没到半年,人就没了。路家三代单传,总得有个儿子继承香火。路爸来京城出了趟差,带回去了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就是陆思禅的母亲。可路家仿佛遭了诅咒似的,陆思禅的母亲进门十年,流掉了四个孩子,最后这一个,躺床上保了七个月,一直到临产,等到了恢复高考的消息。路爸当着方婶的面,对陆思禅威逼利诱,逼着陆思禅在高考那天拿着路玉米的准考证进了教室,以路玉米的身份参加了高考。陆思禅不负所望,高分被录取。“我妈那时候肚子好大了,生了三天三夜,最后大出血了,才送去了医院,好容易止住血留住了命,孩子却没了,那是个男娃……”说到这里,陆思禅的泪水流了下来:“他们家从医生那知道我妈不能生了,就把我妈扔在了医院,我妈还没出院,那男人就和我妈离了婚。”陆思禅的声音很轻,透着悲凉:“不能生了,当然得为能生的让位。”“津市我们是待不下去了,只好回到最熟悉的京城,租在这个胡同……”陆思禅仰头,吸了口气:“你们知道么?我和我妈租的院子,其实是我爸的院子。”急救室的门被打开了。方婶从里面被退出来,医生脸色不太好,陆思禅丢下他们追着推床走了。苏锦绣问道:“医生,病人的情况怎么样?”“不太好,她本身心脏应该是有点问题的,再加上身体底子太虚弱了,若是好好养,还能有个三五年时间,要是继续这样糟蹋自己……”医生摇了摇头。苏锦绣闻言,心情顿时沉重了起来。陆思禅将方婶安顿好了,才过来找苏锦绣他们道谢,她哭了一场,又得知她是能参加高考的,眉宇间的郁气已经散了不少,这会儿笑的竟然很好看。“谢谢你们今天过来,关于路玉米的事,我愿意作证,也愿意承担后果。”她的语气很通达:“任何惩罚我都心甘情愿承受,只要以后我还能参加高考就行了。”苏锦绣看着眼前的姑娘,心中有些不忍。这姑娘还是没意识到,在高考考场上舞弊,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不过……她记得,恢复高考后的前三届,其实是出了不少顶替事件的,都是后来很多年后才爆出来的,有真本事的被埋没,人品低劣的进了大学校园,若是这件事详查的话,应该能拔出萝卜带出泥,找出不少蛀虫。若是到时候法不责众的话,这姑娘说不定真能逃过一劫。可错了就是错了,不能因为可怜就心生怜悯,只是听了难免唏嘘,她虽说可怜这姑娘,却也不会因噎废食,之前她是没想到这里,现在想到了,不说把天捅个窟窿,至少不能沉默。带着这样的想法,在周末的时候,苏锦绣去找了宋征军,宋征军听到苏锦绣这话,先是沉默,在书房呆了大半夜后,第二天早上在饭桌上才开口说道:“军政分家,按理说,我是部队的,对这方面是没有发言权的。”苏锦绣闻言,不由有些失望。“不过,我觉得你可以找一找刘云飞。”“刘老师?”苏锦绣意外的看向宋征军。“对,老刘他已经回到大学校园了,而且第一届高考,他是出题组的老师,他是能直接上达天听,将这事儿捅到当初负责教育部门的平同志面前的。”宋征军一边喝粥,一边悉心的教导:“不要小看每一颗螺丝钉,在这种时候,刘云飞比我更有用。”他说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不过,你能想到找我,也是不错了,清华那小子现在能耐是越来越大,跟我也没以前那么亲近了。”宋征军说着,脸上露出几分怅惋。想当初刚从下河村回来的时候,宋清华和他多亲近啊。哪像现在,宋清华人都走了,他这个做爷爷的还不知道他去了哪儿。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苏锦绣立刻摆出笑脸,语气中带着小辈的亲昵:“我这不是脸皮厚嘛,有点儿难题解决不了,就想着找爷爷帮忙了,清华就不一样了,他可是爷爷亲自教导出来的老宋家的这个。”苏锦绣竖起大拇指:“不到万不得已,哪敢请出您这座大山啊,再说了,清华这不是心疼你嘛,一点点小事情都来麻烦爷爷的话,那他也太没用了。”宋征军听着这样直白的马屁。虽然心里头知道她是在夸大其实,可脸上还是止不住的笑。恰好,小八两喝下最后一口奶,遗传了苏锦绣小甜嘴,抬头就来了一句:“太爷爷坠棒啦。”小奶音搔到了宋老爷子心底的痒处。“哎哟,我的小乖乖。”沈燕也是一把抱住小八两可劲儿的亲,脸上止不住的笑:“怎么就这么可人疼呢。”“宝宝没说谎,太爷爷坠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