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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思维已经混乱了。他低下头,静静地看了奥拓司一会儿,突然问。“你想要我给你解脱?”那个人像是没听到一般,仍在絮絮叨叨念着之前的话。“求你……求求你……杀了我……”厄西眯了眯眼,有那么一瞬,他竟觉得眼前的景象分外眼熟,似乎在哪里也见过相似的一幕。——到底……是哪里呢?这时,遥远的地方突然传来一声轰响,甚至连脚下的地面都微微颤抖,厄西一怔,随即意识到这是有人正在冲击奥拓司布下的结界。厄西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仍蜷缩在自己脚边的圣子,沉思半晌,他猛地退后一步,彻底挣脱开了对方的手。然后厄西伸出右手,在空中缓缓划过,掌间迤逦出一些微不可见的细碎星光。当他落下手的那瞬,空间的壁障陡然破碎,原本遥远的声音瞬间成倍放大,取代轰击结界轰响的,是门外激烈的争执声,厄西从中还听到了……几个熟悉的声音。***“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擅闯圣子大人的居所!”几名恼怒的神官挡在门口,手里的权杖已闪动着预备攻击的光芒,已然是最后的警告——但与他们对峙的那两名年轻学生,竟仍是无动于衷。“我们只是来找我们的导师。”金发的那个语气平淡地说。“是啊。”黑发的那个始终唇角带笑,看似很好说话的样子,但所有人都觉得刚才那莫名其妙的一击八成就是这个人搞的鬼,“我对你们那什么圣子一点兴趣都没有,找到了要找的人,我们立刻就回去。”“说了圣子大人正与访客商议要事,等事情谈完了,我们自然会送那名客人回去。”为首的一名神官厉声道。“你们知不知道现在多晚了?”金发青年皱紧了眉。“呵,我倒想知道一下,到底是什么要事,白天的时间不够说,晚上还得一直扣着人来说?”黑发青年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但所有人都瞬间感到一阵可怕的寒意,“再说一次,要么我们进去,要么他们出来,否则就别管我们不客气了。”对方语气的嚣张让几位神官越发愤怒,但圣子大人拖到现在扣人不放的确是事实,如果事情闹大了对圣殿来说也并不好看。他们并不是没想过向圣子大人请示此事,只是对方开启了结界,他们根本无法沟通,只能强行挡在这里。黑洛弥的目光从这些人身上一一掠过,明白再言语争执下去也没有意义,他和辛能畅通无阻地来到这里,已经得到了院长泽奇的默许,只要不闹得太难看,学院这边肯定会帮他们摆平之后的纷争。心中已经有了决断,黑洛弥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对方的目光也正好望过来,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虽然平时水火不容,但这种时候,面对共同的敌人,两人还是心照不宣地选择了合作。黑洛弥突然上前一步,就在他扬起魔杖,即将念动黑魔法的咒语时,神官们身后一直紧闭的大门,毫无征兆地被推开了。“厄!”“老师!”黑洛弥和辛同时一怔,立刻就冲了过去,几名神官一时也不知是不是该阻拦,本能地就朝银发青年看去。“圣子大人?”昏暗的室内没有任何光源,透过门外投射进的照明魔晶的光芒,神官们看到那个人背对着他们,一只手似乎按着胸口,另一只手则扶着身前的窗台,似乎正遥望着远处深沉的夜色。神官们想要进去,那人突然轻轻摇了摇头,黑色的剪影给人一种寂寥而单薄的感觉。“别进来。”虽然语气很平静,但少年的声音明显很疲惫,甚至是有点虚弱,“我想静一下。”所有人立刻又看向那名已迈出门槛的银发青年——他的两个学生已经来到他身边,在确认自己的导师没事后,原本紧绷的神情才稍稍舒缓下来。厄西看了黑洛弥和辛一眼,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我们走。”奥拓司没有发话,神官们也不敢阻拦,就算心底仍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也只能默默让开一条路。要走下台阶时,厄西的头微微偏转了一下,像是想要回头,但最终他还是及时扳回了身体,沉着脸继续顺阶而下。黑洛弥立刻跟上了厄西,辛走在最后,他下台阶时,无意中转身朝后面看了一眼。隔着敞开的门扉,辛看到那名人族圣子还站在窗前,虽然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但从那人用力支撑着身体的动作来看,他仿佛虚弱得随时都能脱力一般。刚才房间里发生了什么?辛心中疑惑,在收回视线的那瞬,大概是觉察到了辛的视线,窗前的人突然也转身朝他看了一眼——少年转身的刹那,虽然很微弱,但辛分明看到,对方用手按住的胸口衣襟下,闪过一丝幽蓝色的光芒,宛如暗夜中深海涌动起的一道波浪。辛瞬间愣住了。那是……!心底宛如激起惊涛骇浪,金发青年震惊地站在原地,直到大门被神官们关上,远处传来同伴的催促声,他才有点僵硬地转过身,机械地顺着台阶向下走去。原来,这个人就是……辛沉默地跟上了厄西他们,一起走进了夜色里。无人看到,暗夜之下,金发青年也用手轻轻按上了自己的胸口,一道幽蓝的光芒从他覆住胸口的指缝间,一闪而过。——和方才奥拓司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轮回的分界线****我其实已有些不记得,到底是从哪一次轮回开始,我就不再去找奥拓司复仇了。因为眼前出现了更为难缠和难以打倒的敌人,有时甚至一整个轮回,我都不会记起奥拓司的事,仿佛他不过是我生命中的过客,走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就像此时此刻,之所以会突然想起他,也不过是因为听到隔壁那桌人谈论到最近新圣子继任的消息,捎带着就提到了奥拓司的名字。又到这个时候了呢。我想。奥拓司寿终时到底活了多长时间,我至今不知道,虽然他始终是少年容颜,但在魔王继位前,他似乎就已是人族信奉敬仰的圣子了。我本可以把他的过去打听得更清楚,但我心底抗拒这么做——这个人就像扎在我心底的一根刺,不去触动时毫无感觉,有时甚至能遗忘它的存在,但一旦触碰,就是嵌入血rou般的刺痛,虽不致难以忍受,却也足够让我介意许久。其实在经历完100次轮回后,我已经想通了很多事,甚至也有想过,奥拓司当时对我的背叛,是不是也是我宿命的一部分。但很遗憾,就算从这个角度去想,我发现我对奥拓司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