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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昭说,他能行的。”“昭说?你忘了,我告诉过你,不能轻易停用吗啡的。”我环顾四周,没看到昭。“他在哪儿?”“卫生间。”“卫生间?”意识到自己的猜测可能变成现实,我急了,语气严厉起来。“怎么回事?”“他总是把自己锁在里面,不让我见他。”“一直这样?”“不……不是……昨天停药后,下午,他开始呕吐,吃什么吐什么,后来不吃也吐。呕吐时他会去卫生间,在里面呆的时间越来越长……”“这次多久了?”“三个多小时。”“三个小时!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根本忘了控制自己的情绪,一下抓住玉的双肩,瞪起眼睛吼道。不知道是被我抓疼了,还是担心昭而自责,玉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哭喊道:“对不起,我没想到,我以为……后来觉着不对,就给你打电话来着,他们说你已经回来了。”怪不得刚才玉会给我开门,她在等我。我后悔自己怎么这样冲动,想说声道歉,但是一想到她自作主张给昭停药,我就又有点不能原谅她。“我看你也很累了,去休息一下吧。”我的声音非常冷,这不是关心,是埋怨,是在赶她走。玉如此聪明,当然明白。她低下头,小声说着:“他今天什么也没吃。”就走了出去,带上门。☆、第八章挣扎(6)我轻轻推了一下卫生间的门,果然从里面锁住了。我吸了口气,定了定神。“昭,是我,你听见了吗?”我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似乎有动静,但是并没有人答话,也没开门。“昭,现在屋里只有我,没有别人,玉也走了,你开门好吗?”还是没有开门的声音,但我肯定有动静。“昭,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不想让别人看见你现在的样子,难道也不想让我看见吗?”现在门后面什么动静都没有了。“对不起!宝贝,开开门吧!求你了!难道你真的不愿意见我吗?”我急了,不管你是否愿意见我,我都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我冲着门喊道:“宝贝,你再不开门,我可就砸了。”就在我转身想要找一件顺手的工具的时候,门锁咔哒一下。我紧张地等待着,但是门仍然没有开。我的心一沉,赶紧去推。门后面有阻力,可还是被我推开了。“宝贝……”我呼唤道,声音却堵在了喉咙口。门的阻力是靠在门上的昭。他听见了我的呼唤,并没有不想见我。他用了最后的力气,只能做到打开锁,便靠在门上,滑了下去。我抱起昭。他的脉搏很快,呼吸急促;脸色苍白,眼圈发黑,双颊深陷,几乎脱了人形;汗水顺着鬓角、头发往下淌;他的脸很脏,不仅是汗水和泪水;他的睡衣完全湿透了,晕开一块块淡黄色和粉红色的斑迹。我撩起他的睡衣,腹部的绷带也完全湿透,映出淡红的颜色,在裆部,则有一片污迹。地上有块毛巾,我捡起来,想沾湿了替他擦脸,发现上面有隐约的牙印和鲜红的血,再看昭,嘴唇上也有牙印和血迹。我的宝贝,这几小时里,你一个人经受了怎样的折磨!我痛心疾首,环顾四周,卫生间里一片狼藉。脸盆和座便器周围都是呕吐的残渣和血迹;而脸盆上的那面镜子,竟然已经碎裂了,玻璃碎片散落得到处都是。镜子是用拳头砸碎的。我心头一紧,赶紧用眼睛搜寻,果然,浴缸里有血,还有一块锋利的镜面碎片,碎片上也有血!我感到窒息,抓起昭的手腕查看。还好,手腕上没有伤,但是他的左手鲜血淋漓,手掌上有两道明显的玻璃划伤,还在往外渗血。他用手砸碎那面镜子!抓起那块镜面碎片!难道……我浑身发抖,恐惧,悔恨,我都做了什么呀!“我没有……我发过誓的……我再不会……”听到这微弱的声音,我再也控制不住,把昭紧紧地搂在怀里,脸贴在他胸口上,痛哭起来。昭任由我搂着,任由我哭。要不是他震颤得越来越厉害,我真就这样忘乎所以地痛哭下去了。我松开他,他的手却死死勾住我脖子,通红的眼睛里充满渴求。“别走……别离开我……”“我不走!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我低下头,吻他的眼睛、他的面颊、他的嘴唇。那苍白、带血的嘴角动了动,幸福的笑容还未完全绽放,就被无边无尽的痛苦所淹没。眉头紧紧地皱起来,牙关咬得咯咯直响,头向后倒,脖子显得特别长,喉咙上的那个伤口,半透明的粉红色,好像就要被拉开似的,盯着天花板的眼睛失去了焦点,眼泪流出来,流到了额头上、太阳xue上,那层薄薄的皮肤下面,一根根血管交叉、跳动着。我把他的手从脖子上拉下来。他的手颤抖着,血从攥着的拳头里流出来,沿着手臂蜿蜒。我想掰开他的手指,帮他包扎,可是他握得太紧了,肌rou已经痉挛,我又不敢太用力,怎么办?昭的身体僵直,肌rou抽搐,脸扭曲变形,怎么办?怎么办?我怎样才能帮你?哪怕只是一点点。对了,沐浴。热水浴对缓解身体的痛苦和精神紧张都大有好处,试试吧。我不知道这究竟有多少作用,但我总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抽搐、痉挛、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吧?在浴缸放水的时候,我紧紧抱着昭,替他脱去衣服,解掉他腹部的绷带,用防水胶布把伤口封起来。昭更瘦了,几乎是皮包骨头了。他这样的身体,怎么经受得住停用吗啡以后的戒断反应呢?那次昭被申克掳去,身心又受到严重摧残。腹部的伤口再次崩裂,右手手指,后来我问他,跟我猜想的一样,申克把他拖上火车的时候,他口袋里的万宝龙金笔掉了出来。他拼命去捡。申克抬起穿着皮靴的脚一下踩在他手上,狠命踩,狠命碾。手指被踩断了,血rou模糊,昭当场晕了过去。钢笔被踢到一边,卡在了地板与车门的缝隙中,后来被我捡到。那些日子,昭在痛苦中挣扎,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不必我说,裘就给昭用了吗啡。在生命与上瘾之间,是没什么可犹豫的。我们原打算等昭的身体基本康复了,有了承受能力,再停药的。这些昭都清楚,我跟他说过的,但是他还……他一定是想不通,他不开心,他在怪我呢。浴缸很大,有一米八长。昭僵直的身体,我没办法让他坐在浴缸中,于是我抱着他,一起跨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