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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门口的方向传来。陈浮匆匆赶来了教堂,他身上穿着睡衣,只批了一件外套,当他来到教堂看见坐在教堂里的身影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才觉得在这寒夜里,自己已经浑身热意了。他走到方麒身旁:“怎么突然来这里散步了?忘记带手机了?”方麒抬起了头,光影在他脸上斑驳,他对陈浮说:“坐下来我们聊聊天。”陈浮:“……”陈浮说:“今天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休息吧,在床上慢慢聊?”“嗯——”方麒说,“真神奇,你是这七年来第几次反驳我的话?有五次吗?”“就像我今天突然一算,很惊讶的发现,我们七年中竟然只吵了一次……那是不是就像苏泽锦说的一样,简直不可思议?”说道这里,方麒又问,“也像季迟说的,就这件事情,我们为什么不吵一架?我们为什么不打一架?为什么——你——一刻也等不了地,决定和我结婚?”陈浮:“……”陈浮坐在了椅子上。他意识到今天晚上所有的一切都要有了最终的结果。可这结果不会是他所想要的。所以白天的时候他几乎失态。所有想粉饰的都被挑到了光明之下无所遁形。而他坐在椅子上。他坐在椅子上。无能为力。他持有了一只股票,一直一直往这个股票中投资,最后试图以买断一切来挽救。但是没有结果,没有能力。再多的努力,好像最终也挽救不了走在分叉道路上的两个人。方麒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想起。“七年了,我可能一直没有问过……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从来没有想过,你表现得这么完美……你表现得这么爱我……”“我只是有些疑惑,疑惑是不是有什么时候,我完美男朋友,我完美的情人会突然‘啪’一下消失掉,一切都像是圣诞老人给我开的那个玩笑。”“然后我今天突然发现了。”“我的不安也许来自于对方藏起来的那一点点东西。”“那一定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但谎言是不是总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那么陈浮,哥,你是否爱我?”“我爱你!”陈浮几乎截口说!“那我再问你。”方麒转向陈浮,两人的视线对上,毫无闪避,不能躲藏,“你的爱在你对我的感觉中究竟占有多少?有一半吗?还是有三分之一?”陈浮不能回答。“你对我的爱——又影响你多少呢?你的心脏,有没有曾经为我疯狂跳动到失率过?你是否从未感觉过,什么是因为爱或者恨而割断神经的情绪起伏?”陈浮不能回答。他轻轻地闭了一下眼,他再张开来,他终于说出了自己和方麒最根本的区别:“那重要吗?……我和你在一起感觉舒适,我讨厌激情,没有激情。我向往安宁,你给了我这样的安宁。”“可是我们要的不一样!”方麒截断了陈浮的话!那声音冷酷而宏大,像是从天空威严地笼罩下来。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他面对着陈浮,他激动说:“整整七年!你就没有哪一次对这样的平静感到厌倦吗?整整七年!你就没有哪一次感觉到我面目可憎吗?没有对一个弟弟对自己哥哥一而再再而三得寸进尺的要求而厌烦吗?没有一天天一夜夜面对同一张脸,面对一张根本没有激情的脸而不耐烦吗?”“可是我觉得这简直可怕和荒诞!”“你将一个谎言精密布置成这样的骗局!——”世界在眼前分崩离析。早已作出规划的生活被搅成了一团混沌。他的世界在这一刻,无声无息地坍塌了一小半。爱吗?究竟什么是爱呢?他当然心动过,他们亲吻彼此。他当然爱方麒,他认真地规划着他们的未来。他当然没有变心,他一直没有变心,他喜欢这样的生活,能够将这样的生活维持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刻。那么什么是爱呢?就因为他的心脏不会在相处中为对方多跳一拍吗?可他觉得这无所谓。哪怕没有这个,这份爱也已经是属于他的完美。他只犯了一个错误。他撒了一个谎。而谎言总会被拆穿的。谎言被拆穿的那一刻,世界就如同沙筑的城堡被海水吞没,如同迎接阳光的露珠化为虚幻。陈浮闭上了眼睛。润泽的液体在眼眶中久久凝聚。他再睁开了眼睛,眼中一片干涩。他们少小相逢。他们青梅竹马。他们相互扶持。他们依赖彼此。但亲爱的,那不是爱情。那不是你要的爱情。方麒从小到大,只要最好,只要完美。他孤注一掷,一败涂地。…………………………………………一切到了终曲。再多的不舍也该割舍。陈浮说:“我们离婚吧。”方麒一下扫落了祭台上的所有东西!啷当如雨点的落地声中,他又重重地将祭台也跟着推倒,巨大的声响粗暴地摧毁了所有。他开始高喊:“————”他大声喊道:“————————”他声嘶力竭,用人所能有的全副力量喊出了一切的撕心裂肺:“——————————————————!!!!!!!!!”然后所有被黑暗吞噬。如死寂般。☆、第十一章再见一切都结束了。所有都划上了终止符。就像是世界在这一刻戛然而止。陈浮回到了国内。他回到国内的时间是半夜。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驱车去了方宅。这是一座坐落在市中心而完全占据了一个小小山包的别墅。别墅的大铁门如同守卫的将军,随着陈浮车子的来到而徐徐分开两侧。陈浮在车子驶入来到别墅之前后就下了车。他在迎上来的黑衣保镖的带领下来到大厅。大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个人,方驹正像上一次和陈浮见面一样抽着雪茄。陈浮的来到让他的目光从手上的报纸转移到陈浮的脸上。他放下了雪茄:“你真不应该来的。”一句话说完,他又笑起来:“不过这个时候还不过来就不是你了。行了,我知道你来干什么的,你在这里坐几分钟,我上去叫爷爷。不用太拘束——”他说,“反正这里也曾经是你的家。”方驹口中的几分钟是整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