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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一副嫌弃的神情,道:“二哥说,让我告诉你他还活着,并且让你唤他二哥。然后,”他看一眼墙上贴的告示,“那个是改口费。”小秀才:“……”虽然他很关心民生问题,很在意周围的人是不是能活下去。但是,他也很在意到手的银子的问题啊。眼看着手里没有一两银子是那位“二哥”送的,小秀才直接道:“改口费不是当面给的么?我还未曾见过他,这‘改口费’,岂能作数?”然后摆完手,双目亮晶晶地看向猎户,道,“不作数的,对不对?”猎户面无表情地伸手戳了戳小秀才的脸颊。小秀才立刻笑了起来,两个小酒窝,煞是醉人。猎户立刻道:“媳妇儿说得对。”明明是要为那位太子殿下将来登基做事,方便那位太子将来不必遭受内忧外患,却偏偏要说是给他家小秀才“改口费”。就算他家小秀才心软同意了,他这一关,也是过不了的。林安立刻高兴了起来。——虽然他还不知道那位二哥在做什么,为何会有这样的本事,能左右或是推动皇帝的想法。和猎户说完“改口费”一事,林安便直奔刘夫子家,和刘夫子探讨明年参加恩科一事。猎户看着小秀才兴奋地背影,心中忽然有些莫名的想法。林安到了刘夫子家,刘夫子正在等着他。师徒二人皆看重这次的恩科。虽然林安等到恩科的第二年,照样还能考试。可是,能早一年考到功名,又何必要晚上一年?“你明年四月出孝,上半年的提学官巡考,你是参加不了了。好在下半年七月初的巡考,你还能参加。巡考通过,正好能参加秋闱。”刘夫子顿了顿,看了紧跟着林安不放的猎户一眼,道,“五月是恶月,不宜嫁娶。但你们兄妹出孝后,婉儿就十九了,不能不嫁。但若拖到六月,你又会因为未在州学读书过两月之久,错过巡考。所以,婉儿只能四月底,便嫁出去。”林安不舍道:“师父,可否让张家再等等?待我秋闱后,得了举人功名,再将大丫嫁出去,岂不是喜上加喜?”刘夫子瞪他:“婉儿已经十九了!张灿比婉儿还大上两三岁,张家肯等婉儿等那么久,已经是难得的好人家了,你莫要胡闹!”刘夫子气罢,又道,“还有,甚么大丫二丫?婉儿有名字,莫要再这样称呼她!”林安摸摸鼻子,不敢吱声。“秀才的院试在二月,成绩出来在三月,若是张灿能中的秀才,再迎娶婉儿,那才是喜上加喜。”刘夫子深深看林安一眼,“你可明白?”林安立刻听懂了刘夫子的话,沉默片刻,才道:“阿灿很努力,若是这几个月能一直如此的话……应该有六分把握能考过院试,获取秀才功名。”剩下的四分,只能是天定。刘夫子道:“张灿的事情,你有数就好。我这里给他准备了不少题目,你拿去给他,看着他写。至于你乡试的功课,十天后,我再拿给你。”见林安乖乖点头,刘夫子喝了口茶,才又道,“既然明年四月婉儿就要出嫁,她的嫁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林安道:“我已经买下了五间铺子,大……婉儿喜欢令家仆做生意,还是租出去,都随她;百亩连在一起的良田不太好买,现下还在等;床的话,”林安看一眼八风不动的猎户,只好道,“床、首饰和布匹,全都还没备下。”倒不是林安不想准备。而是孝期在身,除非他除了华阳县,去别的地方买,否则他一出现,旁人就会用“孝”这个名头来压他。且林安也没料到老皇帝会糊涂到因为六十岁得了双生子的事情,就会开恩科,原本他还以为,他至少有三个月时间给林婉准备嫁妆。刘夫子瞪他:“你以为嫁妆就这般简单?除了床,房中的所有物件,都算是嫁妆,都得备下!桌椅案几,衣柜子孙桶,这些统统都算在嫁妆里面!还有屋子里的各种摆件,四季衣裳,金银玉首饰,药材香料,陪嫁奴仆,打赏的钱,还有……这些统统都算嫁妆,一样都不能少!”林安只觉听得头大。猎户却是若有所思。“这些我却是不懂。”林安讨饶道,“怕是还要师父师娘帮婉儿备下嫁妆。我原本给婉儿备了六千六百两银票的压箱银,剩下的其他的首饰布匹等的大约是准备三千两银票左右。师父师娘若是肯帮忙,我就先拿三千两银票出来,师父师娘看够不够用,不够的话,我再往上加。”刘夫子和猎户齐齐看向林安,皆是意外。“你给婉儿备了一万多两银子的嫁妆?”这些银子,再加上百亩良田和六间铺子,可不就是一万多两银子?林安道:“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女子太苦,嫁人后更要困于四四方方的天地,上要伺候公婆,下要生儿育女。我不能让婉儿不嫁,只能在嫁妆上多补贴她一番了。何况,”林安又道,“待我考中举人和进士功名后,能做的事情才能更多,银子也能再赚,可是婉儿就嫁这一次,嫁的还是富贵张家。我总要让婉儿挺直了腰杆嫁进去。”其实如果年龄还小,林安更想让林婉在他中举之后再嫁,到时候张家任是谁也不敢给她脸色看。可是林婉和他同岁,张灿比他们还大上两三岁,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等。明年四月,林婉必须要嫁。刘夫子是有女儿的人,虽然他的女儿还很小,闻言也觉女子不易。“倒不必三千两,两千两银子,你师娘就能给婉儿置办一套顶好的嫁妆。”刘夫子道,“你过两日拿两千两银票过来,压箱银、铺子和那百亩田地外的东西,我都让你师娘给备好,你就安心和张灿一道读书。无论如何,你只要能让张灿考中秀才,或是接近考中,张家就绝不敢对你有怨言。”林安称是。刘夫子又拷问了一番林安的功课,才放人离开。待他们都走了,刘师娘就急急跑了过来,道:“你可问了?安哥儿还真要嫁给那个猎户?他那样的才情和本事,若真要像女子一样嫁了,才是真的会苦一辈子。”刘夫子翘着小胡子就笑开了:“没问。不过——”“不过什么?”“不过安哥儿这个傻孩子,当着那猎户的面,就说要给婉儿准备嫁妆,还说婉儿身为女子苦,因此要多给些压箱银。半句没提自己。”刘夫子笑道,“后来说到自己,也只说将来还要再赚银钱。你说,安哥儿这样,心中岂会没数?他必不会嫁给那猎户的。”刘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