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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一吻,他的右手半托着噬影的头,缓缓地让他躺了下去,枕到枕头之上。“阿影,睡吧。”顾炎这样说道。黑暗之中,噬影忍不住颤了颤身子,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顾炎,正要再次开口,却又听到耳边响起了顾炎的声音,“明日,我们一起。”听到这句话,噬影嘴角微弯,巨大的疲倦随之席卷而来,让他陷入了梦境之中。顾炎替他掖好了被角,静静地等着噬影的呼吸变得清浅,叹息一声便离开了房间。这些天,白日阴沉的厉害,夜晚来临也是无星无月。从房间之中走出,顾炎辨了一下方向,便慢慢地踱着步子向着一方走去,却听到悠悠的笛声划破重重的夜幕,忽然在耳侧响起,越往前行,笛声越近。走了不久,顾炎抬眼望去,却见一身素色长衫的萧子墨静静地坐在不远处的石阶之上,手中执着一支玉笛,那笛声便是从他的那支笛子之中溢出。不复曾经的凄哀,也未曾染上愉悦,浅浅淡淡,舒舒缓缓,让人心中积着许久的郁气慢慢消散开来。顾炎又朝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在不远处站定,静等着笛声的收尾。笛声倏落,尾韵渐消,却听到萧子墨忽然开了口,不曾看向他,只是问道:“明日便要动身去南疆了,你不早去休息吗?”“前辈不也没去休息。”顾炎微微一笑,向着门中扫了一眼,疑惑地问道:“北冥前辈呢?”那个霸道的人,怎会舍得将萧子墨离开自己半步?“他去炼化内力了,他的身体毕竟躺了百年的时间,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损伤,不历经个十天半月,怕是不能完全恢复。”萧子墨一手把玩着手中的玉笛,一手拍了拍青石阶,示意顾炎坐在他的身侧。顾炎点了点头,撩起衣摆,在他的一旁坐了下来。冬日的青石阶有些寒凉,顾炎,运转了一圈内力,这才舒适了几分,便开口问道:“前辈,晚辈略有些好奇,北冥前辈是如何……”说到此处,顾炎的声音微顿了一瞬,琢磨了片刻终是轻轻吐出几个字,“死而复生。”萧子墨抬了抬手臂,玉笛向着头顶上的天空指了指,却是说出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你觉得这天,有多高?”“无边无际。”顾炎抬眼看了下,开口答道。萧子墨点了点头,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顾炎,“正是这般,武学之道也是如此,这逆天功十重并非极尽,其上还有一大境界名为——无境。”“无?!”顾炎眼睛一闪,眼中的平静被震惊打破,险些从石阶之上站了起来。萧子墨缓缓开口,音调似有节奏一般,玉笛在他的手中转动着随着他的声音打着拍子,“无便是有,有亦是无,脱胎换骨、返璞归真。”说罢,萧子墨将玉笛别在腰侧,望向身后的房门,开口道:“他当年因为我的缘故最终竟然突破了那层境界,又阴错阳差地吞了我的舍利,这才保得了他身体百年之中不腐不败,最终陷入了长眠。”“他没有死,只是无知无觉地睡了一觉,这一觉,便是百年。”顾炎不过只是随口一问,得知真相之后只觉得心中震颤万分,还未按压下心中的那分震惊,却听到萧子墨话音一转,再一次开了口,转过头对上顾炎的双眼,问道:“这更深夜半的,你来此处,并非仅仅是因为好奇想问我这件事吧。”☆、第93章不是梦隐“咚!——咚,咚!”戮天教之中再一次响起了打更之声,顾炎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天上明月,却只见到昏昏沉沉的天幕被一片片阴云包裹,肃冷的风呼呼吹过,那些云朵便向着西南方向急速地蔓延了过去。不知不觉间,竟已到了三更时刻。“果真瞒不过前辈。”顾炎收回目光,低下头苦笑一声,也不再绕弯子,开门见山便问道:“前辈说过按着阿影的年纪,不应该这么早便陷入这种境地。因此晚辈想问,前辈知否知道其中的玄机?”顾炎看向萧子墨,面上便是一肃,一字一句地开口道:“我当时做了些错事,让他白发忽生,这一次,是否也是因为我的缘故?”萧子墨看了顾炎半响,随即便摇了摇头,“我虽然不知道你与小影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不必自责,小影他的头发有些许变白或许有大悲的缘故,但却不是唯一的原因。”萧子墨站起身,素色的衣袍在青石阶上滑过,带起一片清寒。他垂下眸向前踱了几步,似乎在琢磨心中的那个猜测。半响,他终于转过身看向顾炎,语出惊人地开口说道:“我怀疑,其实小影并非我族真正的梦隐。”萧子墨的声音在顾炎的耳畔炸响,他呆了一瞬便腾的一声便从石阶之上站起,眼中的光略微一动,不敢置信地看着萧子墨,“前辈所说是何意思?!”这句话,可比刚刚得知逆天功十重之上还有无境更要令人震惊的多。“或许是有人用秘术,将原本梦隐的体质转嫁给了小影身上。”萧子墨轻轻地抚着腰间玉笛之上悬挂的流苏,眼中似有回忆之色,“这秘术我梦隐族的史籍上曾有记载,只是施术人和受术者而言都凶险万分,不到危急关头不会有人使用过这一术法。”“秘术……秘术……”顾炎皱紧眉头再一次坐到了石阶之上,指尖轻轻叩击着青石阶,嘴中也是轻喃着这寥寥两个字。忽然,他的手指一顿,所有的声音具是戛然而止。“你知道是谁?”萧子墨自然捕捉到了他的异样,眼中似有喜色划过,“若是找到那个人,我们不必去南疆,小影也可以平安无事。”顾炎抬头,眼中-出现一分希冀,但想了一想,却开口问道:“若是小影无事,那原本应是梦隐的那人会如何?”听闻顾炎的询问,萧子墨刚刚那一瞬间的兴奋瞬间也便压制住了,随后唇齿轻启,一字一顿地说道:“最好的结果,便是一个死字。”萧子墨的话音一落,顾炎眼中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便消失了个干干净净,石阶的冰寒瞬间便席卷了他的大脑,让他忍不住颤栗了一下。他的拳头紧紧握住又松开,松开又握住,最终千语万言只得了一句话:“不了,阿影不愿意的事,我不会逆了他的意思去做。”“若此行……”顾炎的声音一顿,随后便长叹一声,“我到时自会将他送往雪峰。”萧子墨闻言,目光有一瞬间的波动,注视了顾炎半响,终是轻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