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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为,给他做了一门亲事,将他推上了皇位。他不爱江山,也不爱那个美人,可木已成舟,他也无可奈何,反而要对娘家人感恩戴德,助他登上那个他一点都不想要的皇位。先皇在位百余年,完美践行着混吃等死的优良作风,萧相时常恨铁不成钢地对他耳提面命,他却只是说:“萧相,他们爱替朕排忧解难就让他们排去嘛,就算出了岔子这不还有您跟在后头擦屁股么?”萧相让他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第二天就听说陛下微服出宫游玩去了!这一游还游到了东部边境文举天里,途中甩掉侍卫导致大半年没个音信,等再次找到他的时候,好家伙,他不仅成了家,还把人姑娘肚子搞大了,都快临盆了。没多久,姑娘就生了个孩子,起名屿。遗诏是先皇唯一一次真心实意作为皇帝拟下的诏书,除了赵擎,没有落到第三个人手里。先皇遗诏其实是块免死金牌,给绛屿的,说的是只要他不弑君篡位,都能赦。是先皇留给绛屿的唯一一件东西。萧显新帝即位,可以四处征战,可以肃清朝堂,也可以不尊外戚,但先皇遗诏他不敢不顾。绛屿一直等到遗诏念完很久,他才回过神来,舔了舔嘴角,略过遗诏一事,继续说自己没说完的话:“我从来也没有姓过萧,承蒙先皇关照,送我到盛仙门修行……”“师兄!”绛屿挥了挥手,阻止了他们过来,自己则抹了抹嘴角的血站稳了:“这一身修为,一半还给你们萧家,一半还给我师父,从今往后,我和你们再无相干。祝陛下千秋。”……绛屿握着一纸诏书坐在太常山脚。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亲爹不认他,师父不待见他,好像出生就是个错。这么多年了,他一直觉得他亲爹连句话都没跟他说过,可是这会儿他才想起来,有的。那还是在他只有几岁的时候,他因为犯了个什么事被关在院子里抄书,别的人都去了赏花会。那时候就有个人从外头翻了进来,不仅帮他抄完了一堆破书,还陪了他整个晚上,只不过他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了。那之后没隔多久,绛屿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绛屿走到皇陵门口的时候,天上下起了小雨,像是专程不欢迎他一样。他扯了下嘴角,索性就在门口坐了下来,不进去就不进去吧。他靠着陵园的大门,就地刨了个坑,把遗诏埋了:“老家伙,我把这玩意放你门口了,你看着差人来拿吧。”他话音刚落,就吹过了一阵幽风。绛屿头也没抬地笑了下:“你果然是不想给我,来得这么快。”“绛屿。”绛屿记得那天,天上落下了紫色的星光,和着密密麻麻的细雨,分不清到底是谁搭着谁,只管将他砸得眼冒金星。那一年是至安元年,也是丙申猴年。天衍门拒绝萧显的橄榄枝,一分为九,以安上心。盛仙门遭大清洗,去旧迎新,萧显钦点徐临善为大天师,以续道统。至此,后世格局初成,延续百年。作者有话要说:前世篇连拖带拽地跑完了,删了很多东西,有机会番外给出来吧。下一章回到现世。第97章第九十五章现世奉天大阵破了一个口子,罗耶教徒从奉天河上搭起了人桥,鱼贯而入。大罗天的百姓们被安置着往南迁移,昔日天堂沦为残垣,沧涯军奉命镇守缺口,与罗耶教徒僵持不下,就这么僵持了有两年。如今的沧涯军没有了大赤军、禹余军之分,只称沧涯,原因无他,三清关都没了,背后就是大罗天,他们退无可退。根本不用唐欢下令,除非沧涯军一个不剩,否则罗耶教绝不可能染指大罗天。谢西川远远地看见两个人影,倒吸了一口凉气,头皮都好像被人掀开了似的,三月的凉风从头上一直灌到脚底。他随便拉了个人:“快,去禀报大帅,卡耶来了。”“该死,怎么这时候来了?”谢西川低声骂了句,连忙布置守阵。被他差遣去传令的沧涯军马不停蹄地跑去定国公府,却发现气氛有什么不对。定国公府已然成为了全天顺朝最大的一个帅帐,宫里的,相府的,前线的,人来人往传信报信的就没停过,可是这会儿怎么突然安静下来了?传令的沧涯军走进府门的时候,他们的大帅正好从大厅里走了出来,和他一起的还有萧相,苏仪和萧途。萧相已经老得走不动路了,出入都得让人扶,出来几乎没有逗留,径直让人扶着进宫去了。苏仪当年一结丹就写了份入伍申请书去找萧途,让他盖天衍令。申请是她自己写的,头一回没有找人帮忙,因为上头只有五个字:我要入沧涯。这不合规矩。申请书将来是要归档的,格式要求很严格,可是萧途二话没说,就给她盖了。唐欢当时正在为兵力的事发愁,老沧涯军叛的叛,死的死,到他手里已经所剩无几,新沧涯又多是退役的老弱病残,要么就是各大门派里只有一腔热血的雏。入伍申请书在唐欢的案头堆了好几摞,可真正能放进来又不足十之一二,他总不能把这些炼气境的小弟子放进来送死。直到他看见了那份玩似的申请书,愣了好半晌,然后才哭笑不得地批了个准。苏仪就这么一路踩着后门来到了沧涯。她下手狠,鸣鸿刀下从不留活口,立功无数,渐渐的,也成了一代名将。传令的沧涯军正想上前禀报,唐欢抬手制止了他,自己则对萧途说:“我当年跟你说,我能守十年,我守住了。今年是第十四年。”第十二年的时候,奉天大阵破了。第十三年,第十四年,卡耶一年比一年强,沧涯军一年比一年少,如今军里大部分都是刚刚步入仙途的年轻人,等这些人也打完,将来就只能上普通人了。“你答应我的事呢?”当年萧途问他能守多久,他说最多十年。萧途心想十年林歧也该醒了,就和他约定就十年后北伐,谁知道林歧一直也没有醒。萧途“嗯”了一声:“我已经派人潜入了河北,还没有消息。如果今晚还没回音,我亲自去一趟。”唐欢:“别——”苏仪突然从他背后冒出头,唐欢让她吓了一跳,苏仪把胳膊搭在唐欢的肩膀上,吊儿郎当地说:“别啊师兄,他开玩笑呢,别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