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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像来人这身,准得是本部的内门弟子。天衍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地从墙角溜了出去,他才不管来人是谁,他现在看见那淡黄色的袍子就脑仁疼。掌门人风风火火地走了出来:“不知本部师兄大驾,有失远迎了。”少年负着手往门内走:“客气。”掌门人问:“师兄来此有何公干?”少年停下脚步,望了望天:“哦,你不提我还差点忘了——桐城分部掌门人陈圣旺,不学无术、招摇撞骗、收受贿赂、鱼rou乡里……”他偏了下头,又想到刚才,继续说:“纵容门人,欺凌霸弱,败坏门风——临善,还有吗?”徐临善道:“可多了,记不住。”他点了点头,大方地说:“那就先这样吧,鉴于此,特来……”他笑了笑,轻飘飘地补上最后两个字:“逐你。”陈圣旺整个人都懵了。少年看着他,非常具有人道主义地问:“需要留时间给你打包吗?”第74章第七十二章夜谈天衍现在住在城西的一间破庙里,跟他以前的生活比起来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有时候就会想,自己的选择到底对不对。明溪和陵泉不在,天衍就自己找了点东西吃,用他师父留的当加菜,嚼吧嚼吧着,太阳就下了山。他没有气感,这也就只能当个热闹看,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他一个字都不理解。他叹了口气,觉得内丹道实在是难修。天已经黑了,明溪他们还没有回来,天衍开始有点坐不住。他有个不太体面的弱点——他怕黑。忽然,他好像感觉到外头的门被谁打开了,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刚好一抬头瞥见凶神恶煞的王灵官像,差点没尿出来。而在这时候,他才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哆哆嗦嗦地走出门:“师父?”来的却是一个穿着月见袍的少年,天衍让他吓了一跳,差点没飚火。白天的憋屈也都见缝插针地搭上了“恼羞成怒”的船板,不躲不避地朝他撞了过去:“你们还有完没完了?”少年把一瓶药交到他手上:“哎,消消气。我是从大罗天来的,我叫徐临善。这药是我师兄让我拿来给你的,门下弟子无方,冒犯了。”借着月光,天衍才看见,他身上的月见草泛着光。天衍看着药:“哦。”徐临善看他心情不好,也不愿再留下来看人脸色,于是说:“腰伤不能拖,男人的腰,搞不好就是一辈子的事,你自己弄一下。我就先走了。”天衍神色不善:“门在那边,不送。”徐临善走后,就只剩下了天衍。院子里到处都是枯死的树枝,被月光一照,影子看着尤为可怖。天衍没来由地打了个寒噤,恰逢此时不知道哪来来的夜鹰嚎了一嗓子,他没注意门槛,直接是滚进了屋里。他缩在最角落的地方,根本分不出心来去上药,也感觉不到疼,就只顾着害怕了。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边说边往里走:“‘重影疫’都已经发展到南怀村了,过不了多久就得北上桐城,那陈圣旺是真不知道还是选择性看不见?”明溪推开门走了进来,他左右看了看,在角落里找到了瑟瑟发抖的天衍。他伸手碰了一下,凉凉的,身上都是冷汗。明溪把他抱了起来:“对不起,师父回来晚了。”天衍抓着他的衣裳,紧紧地抱着他,惊惶地失了声:“她来找我了。她掐着我的脖子,说要弄死我。师父,她不会放过我的。她就在外面。”明溪掰开他的衣领看了看,没有掐痕,他不着痕迹地松开领子,在他背上拍了拍:“好,师父这就去把她赶走。”陵泉已经在屋里点好了一盏灯,明溪跟陵泉使了个眼色,带上门走了出去。明溪叹了口气:“衍儿的癔症越来越严重了。”陵泉:“他家那后娘可真够不是东西的,和一个娃娃有什么深仇大恨?非把人折磨成这样。”明溪轻嘲了一声:“还能为什么,不就他们家那点家产?哎,不说这个了,等天亮吧。你说这个‘重影疫’究竟什么来头,瞧着不大像一般的疫病。”陵泉:“嗯。是个麻烦。”他说,“普通疫病,大多能寻常理,重影疫噬魂夺舍,该是人为。”明溪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修士?”陵泉点了点头:“这疫病就只在桐城附近见过,从不出圈,控制得相当到位,你不觉得太巧了吗?陈圣旺坐镇西南,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他为什么不管?就不怕火势太大烧了自己的窝?”明溪一点就透:“你怀疑是他?他知道疫病绝对不会来桐城,因为控制权在他手里?”屋里传来一声门响,天衍探头探脑地问:“师父,她走了吗?”明溪愣了一下:“走了走了,她以后都不敢再来了。”天衍这才松了口气,推开门一别别扭扭地走了出来,抱着明溪的腰就不撒手。明溪看着他略显怪异的走路姿势,眯起了眼:“你腰怎么了?是不是又让那群小崽子欺负了?”天衍:“没有,我自己摔的。”明溪看了一眼陵泉,忽然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明溪道:“师父去给你讨公道。”还没等天衍发话,明溪就踩着“游龙步”走出了老远。盛仙门里。徐临善追着绛屿不太放心地问:“师兄,师父让我们来查‘重影疫’的事,好像没说让我们动陈圣旺。”绛屿挑了挑眉:“我就动了,你能拿我怎么办?”徐临善忽然狗腿地说:“师兄英明!”绛屿笑着骂了句:“滚蛋。”他慢悠悠地往屋里走,“快回屋歇着吧,明天下南怀村看看情况。”徐临善刚走,绛屿推门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门也没带上,就这么大敞着。明溪从夜色中走了出来。绛屿掀了灯帽,吹了吹火折子,问:“阁下深夜造访,招待不周,见谅。”明溪已经将盛仙门探了个遍,没有找到陈圣旺,才听到下人闲谈说,一天不见,这里竟换了主了。他本想看看新主子是何方神圣,没想到就一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明溪道:“你们的人,动了我徒弟。”绛屿瞥了他一眼:“哦。只有这件事吗?既然如此……陈圣旺和一干当事者白日已逐,恩怨两清,阁下请回吧。”明溪让他看得有点心虚。恰逢此时,陵泉带着天衍也赶了过来,天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