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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啪”地一声,碎了。林歧让真元逼退了两步,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萧途伸手摘下覆眼的布条,握在手里。他已经三年没有见过天日,没有见过人。他都快忘了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林道长?”“叫我名字吧。”“你不问我?”“萍水相逢,你不说,我不问。”一不小心走远了的苏仪又折了回来,看见取下布条的萧途愣在了原地。差点没敢认。她下意识要去看他的剑,却只见得长剑温润,不动不怒。萧途看见她,弯了弯眼角:“小师弟。”苏仪鼻子一酸。女孩子本就长得快。三年过去,她已经从一个小丫头长成了大丫头,五官也长开了许多,变了模样。可这些,她的师兄都没看见。她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遗弃子,被埋在土里,是她师兄把她刨出来的。萧途把她抱回了山上,一直养在身边,给了她无数的亲朋好友。天衍派弟子年满十三便要下山游学,三年方归。萧途走的那年,她才十岁,偷偷跟了一路,直到出了太玄山脉,才敢露头。那时候,对方就已经黑巾覆眼了。苏仪冲林歧抱了抱拳,掷地有声地说:“林道长,来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万死不辞!”第8章第八章金丹冯宽毁了布置,却没有毁掉□□。四大□□库炸了一个城西,另外三个还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无人问津。雁清一抹刀上的血,来到了城南的□□库。倘若城破,这就是最后的防线。冯宽私心里不想让北刀化为乌有,便毁了大半布置,没想到阴差阳错下就扰乱了蛮人的行动。但这不重要。冯宽想留着北刀,即使城破也没关系。然而这对雁南他们来讲,不可能。北刀没有复城还好说,一旦回来了,就绝不可能再拱手相让。更何况南边的禹余关,连一万大军都凑不出来。雁清站在□□库门口,看见了一个人。那人穿着蛮人的衣裳,人也是十足的蛮人长相,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但他却避过了雁南的视线,悄无声息地进了城。蛮人用的弯刀,那刀似乎还闪着微弱的灵光,和冯宽的飞剑有异曲同工之妙。雁清往后退了两步,低声说:“你先走。”方逑这次却没听他的。他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安抚性地拍了一下。雁清一愣,然后就见他越过自己走上了前。雁清看不见,不代表方逑他也看不见。那蛮人的身上,镀着一层淡淡的金光,那是金丹大能才能有的丹光。方逑修到现在也没修成丹身。仙道始于天顺朝,蛮人尚处在旧武道之中,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金丹大能?雁清登时反应过来,一脸错愕。他赶紧翻上城墙,想要去确认外面的蛮人是人是仙,可翻到一半,忽然清醒了一下——他看不见。修行人身上的丹光,只有开了光的修行人才能看见。两步路的距离,方逑已经解封了泥丸宫。他身边的气也随之变得轻缓了起来,任凭外头战火漫天,他也好像不受影响,反而让被战火扰乱了的气重新安定了下来。城外黑压压的大军倾巢出动,隐隐闪过几道光。冯宽站起了身,眨了眨眼。修为尽散,他的眼神也开始变得不好,像个真正迟暮的老人一样,看什么都得费九牛二虎之力。但他一点也不敢大意。他趴在城墙上,身子不住地往外探,流矢从他身边飞过,他也半步不退。他朝雁南招了招手:“雁南,给我个‘千里眼’,快!”雁南将手头的‘千里眼’递给他,顺带扶了把手。冯宽放到眼前一看,头皮都快炸了:“天衍君在哪?让他赶紧传信萧相,请沧涯三军来援!”他召出飞剑,伫立城头,用尽了前所未有的郑重:“雁南,北刀城绝不能丢!”林歧此时却摸进了敌军的大后方。三个人踏雪无痕地溜进北蛮的修士大营,只看了一眼便躲在帐篷后面揪着自己的脸皮。这座修士大营里,足足有一百个金丹期修士。这是什么概念?整个沧涯三军里,也就十三个结了丹的修士,被称为沧涯十三卫。便是整个天顺朝,在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凑齐一支逾百人的金丹大军。天顺朝的皇帝有明有昏,可不管哪一种,对于仙道的发展从来都是紧紧地捏在手中,尤其从武帝开始,一道“敕仙令”阴魂不散地悬在各大门派的头上,古有“侠以武犯禁”,今就防“仙以术乱世”。对内尚且如此,遑论对外?天顺朝至今还雄踞世界之东,皇帝安逸享乐,无非就仗着一个仙道蓬勃,如果哪天仙道不是唯一了呢?所以历代皇帝都有死令:外丹不出关,内丹不授外。仙道只能存在于大罗天。也因此,仙道兴起虽逾千年,从来没有出过三十六天。更没听说过北蛮自己发现了修真炼气之法……那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天上掉的吗?林歧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他们身上的丹光都很淡,远不及金丹期修士应该达到的程度。九派里心动期大圆满的修士身上的次丹光都比他们来得更真实。假的?虚张声势?这时,一个满头黄色小卷毛的少年人被簇拥着走了出来,周围人明显比他年长,却对他毕恭毕敬。他长着一张西方人的面孔,穿着从未见过的法袍,有点像三十六天里的传教士。周围的人称呼他为“神使”。小卷毛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话,竟是比北蛮还要标准:“真神是讲究平等的。”周围人立刻就附和道:“天顺朝独占仙道千年,恃强凌弱,是真神助我等脱离苦海。我们愿意终其一生奉真神为至尊。”金丹大能们低下头,行着不知名的礼。小卷毛泛着白光的手从他们头上一一拂过:“真神看着你们,他最亲爱的子民。”林歧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尴尬得不行。苏仪大马金刀地往地上一坐,手搭在剑上:“蛮子怎么这么蠢?这话骗三岁小孩儿都不信。”萧途低着头,安静得一句话都没说。苏仪忽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