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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竹笋脆又清爽,蹄花软糯不腻,清蒸鱼香甜滑口,吃到后半段时这家老板娘端来三小杯果酒。浅口瓦杯,直径大概三四厘米,深度只有一个指节。这酒酸酸甜甜,不辛不辣,喝起来很是爽口。郗长林抿了一口就喜欢上了,不听劝阻,喝光自己的还抢了贾国平那杯,美其名曰开车不能饮酒但如此好酒不能浪费,临走时更是买了一大坛。郗长林在饭桌上时还好,有说有笑地吃着,谁知下山途中,酒的后劲一下子涌上来,他随着颠簸车身摇晃了几下,脑袋便有些晕晕乎乎。平面广告开始拍摄后,这人更是处于一种梦游状态,但好在这一期的主题叫做“迷离”,他那微带醉意、水光浸润的眼神恰到好处。“你还好吗?”拍摄完后,李斯特拿着水走去郗长林面前,问了一声没有得到反应。郗长林身上还穿着拍摄过程中换的第三套衣服,淡红色为底、雪白樱花在襟前与腰间开谢,衣摆并不规则,随性自然,下搭深卡其色七分裤,就像樱花树的颜色。春天开在他身上,这人却坐在椅子里,手撑在腿上,十指相扣抵在鼻尖,眼睛直勾勾凝视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郗?”李斯特将矿泉水在他眼前晃了晃。“他酒量太浅,那两口下去就醉了,刚才努力撑着完成了拍摄,现在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见。”贾国平小跑着过来,想将郗长林扶到车上、带他回去,却不料电话铃声骤然响起。贾国平掏出手机,一看,竟是贺迟。虽然郗长林没明说过他与贺迟的关系,但贾国平不难从种种迹象中推测出。于现在的郗长林而言,贺迟是一座高攀不起的山,他并不希望两个人扯上合作之外的关系。经纪人犹豫了几秒才接通,有心避事,但三言两语就被对方套出“郗长林中午吃饭喝了两口酒、现在醉在摄影棚”这个消息。“别胡乱搬动他,等我过来。”贺迟说完就挂了电话,不给贾国平半点拒绝空间。郗长林清醒过来是在三个小时后,周围布置并不陌生,与飘窗连在一起的床,抬手就能够到的长条桌,以及错落镶嵌在白墙上的方柜,但就是想不起是在哪。“来,喝点蜂蜜水。”看见他醒了,贺迟端起早就备好的蜂蜜水来到床畔,一勺一勺喂郗长林喝下去。青年尚处于清醒与不清醒之间,脑壳依旧有些昏,那丁点儿酒精仍在体内作祟,动作完全是机械式的反应。等贺迟喂完大半碗蜂蜜水,替郗长林擦完唇角水渍后,后者忽然蹦出一个法语名词:“L\'ArcDeTriomphe。”“凯旋门?”贺迟挑了一下眉。“我要去那里。”郗长林偏转脑袋,半睁着眼望向贺迟,神情迷蒙,声音带着刚睡起来的哑。贺迟疑惑:“怎么突然想去巴黎了?”郗长林认真地纠正他:“是去L\'ArcDeTriomphe。”“好吧,去那儿干什么?”贺迟无奈一笑。“吃饭。”郗长林道。贺迟转念便想到平海城确实有一家名为此的餐厅,不由问:“和谁吃饭?”这次郗长林却不肯答了,他推开贺迟,一声不吭下床。“和谁?”贺迟追着这人来到书架边上,拉住他的手臂。郗长林缓缓地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衣,又往衣柜前挪,对于贺迟的问题恍若未闻。贺迟不想弄疼这家伙,只好放手,让他去柜子前捣腾。贺老板一向聪明,知道从醉鬼郗长林口中基本上是问不出东西的,当机立断给贾国平打电话。“几点了啊。”郗长林换完衣服,扭头问贺迟。男人熄灭手机,冷冷一哼:“你在家休息,我去和戴晟吃饭。”郗长林忽然眯了一下眼睛,三步两步过去揪住贺迟衣领,脸凑后者面前,凶狠道:“你不许去!”贺迟敛下眼睫,盯着郗长林嘴唇看了几秒,倏地前倾,唇贴在他的唇角上,轻声问:“我为什么不许去?”第25章“嗯?为什么不许我去?”贺迟重复了一遍,唇顺着青年姣好的脸庞线条上滑到耳边,力度轻柔得像是羽毛扫过,挠得郗长林发痒。后者蹙起眉心,微微将头后仰,贺迟却追过去,在他耳垂咬了一下。“乖,告诉我,你又在打什么主意?”贺迟刻意将声音压得低哑,语速极其缓慢,温热气息喷薄在郗长林耳旁与脖颈间,惹得他耳尖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变红。郗长林腰开始发软,被贺迟有所察觉一把捞住。揪着贺迟衣领的手没放,站稳后青年慢条斯理地撩起眼皮,那漆黑眼眸迷蒙之间水色潋滟,仿佛是春时江南烟雨,清婉动人。但没过几秒,那轻纱似的水雾散去,眼底凶光显露,郗长林偏了下脑袋,唇飞速贴上贺迟的唇,再猛地一咬。他用力之狠,一口下去便让贺迟嘴唇破皮、渗出血来。贺迟“啧”了一声。但在这位大佬有所行动前,郗长林便伸手在环着自己腰的那只手上一扣、一扒,接着一个转身,从这人抬手就能够到的范围内撤离。青年脚步仍是有些软,本来的目标是朝着大门,但这边的设计是衣柜挨着落地窗,而落地窗前,正好摆着两个懒人沙发。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郗长林看见懒人沙发后竟脚步一折,直接坐了进去。醉鬼的思路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尤其是这种一杯就倒、会被酒精持续性影响很长时间的人。贺迟舔去唇上血迹,抚了抚额角,走向郗长林。此时夕阳西下,落地窗外的阳台及窗内一小片区域被映得通红,如同油画家精心调配出的颜色。郗长林背对这流火般的夕阳而坐,上半身轮廓晕在华光之中,而一窗之隔,大朵大朵的白花浮金,绿植在细细夏风中摇曳,烂漫又璀璨。贺迟半跪到郗长林面前,只见这人在他注视下,脑袋缓慢往前一栽,额头抵上他肩膀,然后闭上了眼睛。男人撩了一把青年垂在后颈上的发,没好气一笑:“不去L\'ArcDeTriomphe了?”“去……”郗长林低喃道,手往下一滑,紧紧抓住贺迟手腕。男人盯着青年看了一会儿,仔细品了品这个动作的意味,又是一“啧”。这货传递给贺迟的是“虽然我不许你去、但你要送我去”这一信息,可以说十分混账了。“张口就咬人,咬完还想让我当司机?”贺迟反手扣住郗长林手指,拇指在他手背上来回摩挲,声音低柔带笑。郗长林呼吸绵长均匀,已经睡着了,没给半点回应。贺迟陪着他在懒人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才挣开他的手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