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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又究竟能忍受多久。他对自己要和迦尔纳尝试着发展感情的选择并不会后悔，只是莫名地有些不适应这个突然考虑要在平凡的人类世界长久待下去的自己。这不像他。而且，无论想法如何，这也不是能够实现的内容。“不习惯。”迦尔纳回答了。埃迪听了，微微点头：“是么，我就知道你很能够习惯……等等等等，你刚才说的什么？不习惯？！”“对，埃迪，你没有听错。”迦尔纳的确说的是“不习惯”。不走寻常路线的他，再一次让埃迪惊讶到了。然而，即使给出了与想象不同的回答，从始至终心中都格外透彻的这个英灵给出的解释，又相当合情合理。“无论是我，还是你，普通人所在的生活都离我们太远，所以，得到这个难得的、多余的事情全都不必去考虑的机会后，我们都会感到格外地轻松愉快，这是正常的。”“可我们最后都不会停留在这里。”埃迪微怔地凝望出现在迦尔纳唇边的微笑，跟真正意义上随心所欲、并不会在意结局如何的他不同，这个英灵无比清晰地看到了未来，竟是在他们在一起之前，就已经看到了。并且，他竟能够如此坦然，还能反过来开解自己正在进行时的恋人。“你是注定要向前走的人啊，虽然，我并不了解你身上所承担的使命，但是，我想，那一定是分外重要的寄托，也是你必然会去完成的重要的事。”“不习惯也是非常正常的。结束之后再回看，这段经历能够让你在想起的时候笑出来，就足够了。”“……哎。”埃迪定定地望着他，先不说心中是何等情绪。他越听，越觉得迦尔纳的这番长篇大论不对，听着颇为不是滋味。在开解之余，还有一股浓重的被分手宣言的气息——等等，这什么意思，难道已经默认了“要先往前走”的他会把只能留在英灵殿里的他抛弃吗！埃迪很不爽。吸管在齿间发出了极小的挣扎声，但几乎瞬间，就被重重地一咬残忍压制。比他们后来的几人——看那模样，也是两三对情侣——正在一旁悄悄地打量光明正大撒着狗粮的他们，还未发出窃窃私语。埃迪的巴掌抬起，重重地扣住迦尔纳的后脑勺，把他往自己眼前硬是又按近了一点距离。这个动作阵仗有些颇大，果汁杯子又被拍到了不碍事的圆桌角落里，暗中偷看的路人惊呆，以为他们俩要吵架了，结果，竖起耳朵……什么都没听到。因为，埃迪是压低声音，颇有磨牙之势地问：“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了啊？我还没以果然还是没能爱上你、或者你也没那么喜欢我为借口，冷酷无情地把你甩了呢。”距离太近，不仅是微微颤动的睫毛会在彼此的眼前轻扫，颜色不同的眼睛也仿佛会在下一刻紧紧相触，仿若呼吸那般交缠。迦尔纳开口，带着点温度的气息就喷洒在埃迪的嘴唇上，跟接吻似乎没有多少区别。“其实……不知道这一次有没有猜错，但我的感觉是，埃迪，你说得没错。我观察了许多人类的情侣，得出的结论是，你对我的感情，确实还没有到‘爱’的程度。”埃迪一愣。但迦尔纳又真心实意地说，没关系，他并不介意，因为这个结果也是那么地正常，没有哪里不对。“我也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有没有到达‘爱’，或者，其实已经达到了，我自己却无法察觉。但我可以确定，每一天，我对你的喜欢都比前一天更多一点。”“希望能够再多一点时间啊，我真想爱上你。如果不行，也没有关系。”跟男人眼中已然摇曳起的异色不同，英灵的蓝眼只增加了一分柔软。“很开心，我和你都是。已经足够了。”这就是迦尔纳。得到了，只会欣喜，而非不能满足地贪婪索求。就算失去，也不会失落哀愁，而是顺其自然地接受。他的无欲无求的本质影响了他的想法，不去争抢，也不去占有，他只会珍惜现有的陪伴，将回忆铭记，然后，对将要踏上远程的心上人寄予最诚恳的祝福。他这样的性格……他这样的人，此前没有遇到还好，一旦真的那般幸运地有过接触，哪个心软的人不会心疼他。“……”埃迪的手指就按在他的脖颈间，不由得紧扣的食指下，紧按着的便是脉搏所在的位置。英灵没有心脏，取而代之的是魔力结晶的灵核，和心脏的用处倒是一模一样。然而，除了这一点以外，英灵也会流血，脖颈间的脉搏也在格外平稳地跳动。哪怕命门就在男人的手指之下，迦尔纳也是静静地望着他，在不说话，亦或是在沉默观察时，就是这般将自己的一切全都托付了出去的乖巧。这个“一切”，自然也将性命包括了进去。路人们以为他们在吵架，但事实上，埃迪扣着英灵的脖颈，在短暂的沉默后再开口，说出的话音，不带任何气恼，反倒有那么一抹自嘲。“都说你多少次了，该看出来的东西看不出来，不想让你这么直白地说出来的……”“如果不是我，就凭你这张嘴啊，迦尔纳，你至少已经被人甩掉十几次了。”即使是自己再说，埃迪果然也还是回避了已经被迦尔纳坦然直言的那个话题。他本来大可以一言落定，直说：我已经足够喜欢你了，难道表现得还不明显么？就算还没有到爱情的程度，但是，再过一阵，肯定就可以————你很好，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还是和你待在一起消磨掉的这些时光，我都很喜欢。那么，我肯定会爱上你。他本来可以这么说。但是。真的能够如此奠定吗？真的能够如话中所说的这般——肯定会爱上他吗？迎着迦尔纳的目光，埃迪无法开口。或许时间再长，再过一段时间，他真的可以爱上这个除了不会说话挑不出任何毛病的英灵。然而，在一切还未窥见端倪的现在，他就是不能这么说。既是对迦尔纳的尊重，也是，他对自己曾经对恩奇都犯下的错误的反思和悔改。于是，避开这个话题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埃迪神色微敛。“喝水逛街的闲事就先放在一边。”他对迦尔纳道，语气不容置喙：“迦尔纳，我想要更加了解你。”迦尔纳问：“为什么？了解我的哪一方面？我自己的话，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不过，如果你想知道我之前的经历，我可以慢慢地讲给你听。”“废话，你以前发生了什么……不用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