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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蔫答答地弯了头,完全失去了初时的娇艳。他把整个枝条抽出来,茎杆下端被清水泡得腐烂,发黑发臭。周锡捏着烂掉的底根顿神,黏脏了指尖也没察觉,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被哪家路过车辆的喇叭声惊回思绪,恍过神来,他感到一阵好笑,打消掉添水的念头,心想残枝还能生根发芽吗。花枝被扔进垃圾桶,倒掉瓶子里的污水,把它连同自己的手一起冲洗干净,再放回原处,这样一来,那朵玫瑰就好像真的没有存在过,如逝水无痕一般干干净净。周锡走到别墅大门,一辆车适时出现,缓缓停在面前,他打开车后座,里面位置坐着一个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俯身上去。“很重要的饭局?”他知道有些正式场合需要带伴出席,而据他所知,虽然不是特意去打听,白于煁在外应该没有包养其他人。半年时间下来他多少还是了解白于煁的脾性,看起来随便的人反而很自律,在工作和感情上,都走得小心翼翼。他们两人在外面单独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至于没有,但要论有第三人在场,这还是头一回。他不懂白于煁的意思,如同不懂那天晚上高`潮过后的白于煁为什么要叫他的名字。“一个朋友。”吃饭地点约在一家新开的日料餐厅,处于繁华地段背后的一条深巷,门面十分低调,灯饰以温馨暖黄为主,看起来像哪户人家的院子,人不多,环境幽雅。梁覃先到,几分钟后包厢的门被服侍推开,他先是看见白于煁,然后听到有另一人的脚步声冗迭不齐,心下一喜,总算把人给盼出来了。跟在后面的人穿着得体,气度沉稳,借着黄澄澄的灯光,梁覃瞧见了那人的五官,顿时吓得他脚下趔趄,连招呼都忘了打。惊愣之余又转头看白于煁,眼底复杂。白于煁勾唇瞥回去:“把你的眼珠子给我管理好。”“周锡。”他简单介绍,对周锡道:“我发小,梁覃。”周锡忽视掉对方直勾勾打量的视线,客气微笑:“梁少爷。”梁覃还处于懵圈状态,此时也不好多问,招呼一旁等待的服侍上菜。“阿煁半年前从'酒池rou林'带走的MB就是你?”梁覃怎么看怎么觉得周锡不像干过那种职业的人,这顿饭吃到一半,他没话找话说了许多,喝完几盅水,在盘子里的牛rou快要被纠结不堪的双手捣成泥酱之前,终于忍不住聊到点子上。就这么几个人,他问得十分直白,周锡放下筷子,面色不变地点头:“应该是我。”梁覃沉默,从看清周锡这张脸,就知道自家兄弟还栽在那人身上。甚至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要和白于煁共用一个屁股这种话,以前那些事在脑袋里走马观花,一闪而过,半晌后犹豫开口:“阿煁你…知不知道,沈…他要回来了,听说能赶上郑老爷子的寿宴。”“嗯。”白于煁不咸不淡,眼中却似淌了浓墨,显然是知道的。梁覃看了眼周锡,没再多说,包厢在暖色调灯光地衬托下愈发静谧,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周锡像是没听见他们谈什么,始终安静吃饭,只有在梁覃问他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时,才会答上两句。第八章郑老爷郑国礼寿宴排场铺张,包揽下酒楼两层VIP区域,大厅里金碧辉煌,天花板顶雕饰着欧式立体花纹,数盏悬吊的水晶灯通亮璀璨,照耀着侧墙上的精致壁画,绵长悠扬的小提琴声缭绕在耳。郑家和白家一样,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郑国礼半生戎马,脸面大情面也大,结识的权贵自然不在少数,凡是收到请帖的客人皆提着厚礼到场,西装革履的经理领着宾客至中厅给老寿星拜礼祝寿。候厅里人群立立,三三两两聚堆,低声谈笑。白于煁是和梁覃一起来的,电梯门一开就见郑国礼坐在正位,穿着国红唐装,精神喜气,两人都默契地径直走过去,行后辈之礼。在白于煁小的时候,郑国礼和他爷爷人越老,越不对盘,一下棋准拌嘴,下不过就吹胡子瞪眼,瞪不过就招手把他抱在身上,要他亲亲安慰。亲一口就有蜜糖吃,他被养成了惯性,扑腾着rou手,听话地亲了一脸口水,把郑国礼乐得笑哈哈,朝爷爷投去挑衅的眼神。爷爷嘴上说不跟他一般见识,却当着人的面教他叫郑国礼“无赖老头”,为此两位老人吵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郑奶奶做了和事佬。这些事是他懂事后爷爷饭后家常告诉他的,他能记得的就是郑国礼从小对他偏爱得紧,和自家爷爷没什么两样。“小兔崽子,小半年不回来看我,别以为送个礼就想把我打发。”郑国礼虽然已至耄耋之年,头发花白,气色却好得很,吐字清晰,专属制定的衣服印有银白花纹,穿在身上整个人容光焕发。今天人多热闹,他高兴,拉过白于煁两个坐在身边厉声埋怨,话中无一点责怪的意思,捧着白于煁送来的沉甸甸礼盒不撒手。白于煁送的是一件汉白玉釉纹十二生肖雕饰摆件,前几天偶然被人邀请到一场私人古玩展览会,看上后当即高价买下来。摆件玉身为石岩,质地透亮,润泽无暇,构图层次分明,巧妙运用了十二生肖的身体结构优势,龙在上,虎在侧,繁而不杂,底部刻有“福寿吉瑞”四个字,角落是年代款识,体积不大,代表的分量却十足。郑国礼老来转性,最喜欢收藏这些古董玩意儿,送给他再讨人欢心不过。在同郑国礼说话期间,场内的宾客开始陆续落座,他和梁覃走到年轻一派的西厅,随便找个座位坐下。席间有几个比他小几岁的年轻人,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爷,你一句我一句,说起了郑老爷子的孙女郑眉。郑国礼有一儿一女,郑眉就是他儿子的孩子,小白于煁两岁,小时候在南方住过几年,那边山水温软,是养人的好地方。郑眉初中回来时长成个亭亭美人,性子乖巧伶俐,深受身边人喜欢。他对这个孙女从小百依百顺,因为和白家交好,白于煁又是他看着长大,曾经有过两家结亲的意思,只不过两年前出了那件事,郑老爷子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白于煁跪在家里挨罚的时候,郑国礼也出面帮忙说了情。白于煁静静听他们七嘴八舌地谈论,年轻人在行为和口舌上总是定力不够,自己身为过来人,再清楚不过。面前的鸡胸rou泥撒了葱花,看起来馋人,几口下去觉得味道不错,心想回去要让周锡做给他吃。台上的男司仪把气氛调节得很好,幽默的台词风格间不忘提两句郑老爷子的功绩,作为家人的儿子也上去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下头喝彩声一片。“靠!”在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