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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迅速袭向黑衣人,右手屈下三指,留二指凌厉的直直刺向黑衣人的眼睛,不曾想这人反应也出奇的快,在陈之手指离其毫厘时,迅速侧身躲过攻击。原来陈玄文口中那个主子派来的人从不会问陈玄文任务完成得如何,因为这些事皆属于机密,陈玄文只会事无巨细的全部写在信中,一开始他心里已经生疑,但让他彻底下杀意的,却是两人后面的对话。夜色浓重,阁下不如随我去前堂坐坐。这不过是一句暗语罢了,黑衣人却没能回答上来。那人虽然躲过了陈玄文第一击,不待他身形稳定,接二连三的杀招已经纷至沓来,然而显然黑衣人的武功要比陈玄文高上不少,他游刃有余的躲避着陈玄文的攻击,不给对方近身的机会,陈玄文自然看出了对方的意图,重心一偏,脚下一转,原本袭向黑衣人心脏如鹰爪一样的五指突然袭向那人面门,他想扯下此人的面罩。黑衣人却也不给他机会,腰腹发力,瞬间后退几丈有余,周遭竹叶因他的碰撞而发出簌簌之音,陈玄文追上前去之时,那人脚尖点叶,早已飞身立于竹林梢头,在一眨眼,便已纵身跃到粉壁墙头之上,消失于月夜之中,闻声而去的家丁也只捕捉到了一人一马绝尘而去的身影。那马步履如飞,如箭似镞,叫家丁不得不放弃引马而追的想法。再回到陈宅,此时陈玄文宅邸的前堂早已灯火通明,他大怒不止,额角青筋暴露,眼神却有一丝掩藏得极好的慌乱,“给我查,最近进府的下人都有哪些,一个不留的带到我面前来。”陈玄文平日都以温润书生示人,极少发脾气,何况这次还是滔天怒意,下人不敢有须臾耽误,即使快要子时,也立即核对搜查起来。陈玄文立在前堂厅中,双拳紧握垂于两边身侧,他和主子派来的淄衣客次次皆于竹林附近见面,正是如此,最初他才会毫无防备的跟上去,能对他这一行为如此熟悉,说明这人该是他府中之人,竟然有jian细混进了他的府中,简直不知好歹。怒火如炽,眼白被怒气熏得血红,主子大事未成,人臣之位悬而未得,他怎能如此轻敌。夜空新月如弦钩,陈玄文背后是满堂跳跃的烛火,而门外是越发浓重的黑夜,似要吞食庭院中的银白月光。黑衣人自从陈府奔出,一路取西向而行,行至一路口,那早有一人等着,那人见黑衣人走来,轻声叫了声,“将军。”霍启将面纱扯下,英挺的眉目露出来,“你那边情况如何?”“英寒,以及其他的几个江夏高官皆将属下派去的人当做普通刺客。”“嗯。”霍启又翻身上了马,张信见他又是要走的样子,问出心里的疑问,“那陈玄文……”“就是他,陈玄文正与京中某势力暗中勾结。将近子时,未免引起陈玄文怀疑,我必须赶回城外,具体的事,明日再说。”“是。”张信方才答完,霍启早已一骑绝尘,取了来时的小道间去。这条小路他与张信勘察已久,能比官道快上不少,如此便能在陈玄文派去探查情况的人到达之前,赶回城外难民棚。更何况,子时回去,是他对洛青阳的承诺,如何能不遵守?果不出霍启所料,他前脚刚达,换完衣服,收拾一番后,后脚就有城里的人以探查难民情况为由查人。不过依旧无功而返。次日,张信按照往常的惯例又送了许多木料至城外,实际却是来和霍启核对情况,可不知为何,霍启却对洛青阳隐瞒了此事,除了不想让洛青阳担心,也不想他卷入是非当中外,他还另有隐忧。“陈玄文今日状况如何?”“虽然极力隐藏,但属下还是看出他心情应该极差。听说昨夜陈府大力在找什么人,可惜他要找的人属下早已让他脱身了。”不错,当日与洛青阳南阳一别,他除了让张信留意洛青阳的安危之外,更是要他注意江夏的诡谲局势,必要的时候安排眼线。细作之法,间谍之计,不管在与北蛮子作战,还是与本朝人斗智,都是极为有效的方法。当年初到平凉时,官军羸弱,匈奴凶残嗜血,若是没有安插的间谍获取的匈奴边境图,那场战役,只怕胜负难料。但与鲁莽蛮干的匈奴人不同,陈玄文心思缜密,这也是他为什么不让张信去探听陈玄文的虚实,非要亲自出马的原因,因为张信与陈玄文共事已久,陈玄文只怕对他的身形举止都已十分熟悉。他刻意留在城外也是怕陈玄文第一时间怀疑他,他必须制造一个自己不在场的证明,毕竟从离开陈府到回到城外难民棚,时间要的可不短。与陈玄文这种人过招,一步错则全盘皆溃,不过他更好奇的是,陈玄文这般能文能武的人,究竟在为京中的谁效力?而这也是张信想知道的答案,他疑惑道,“不知陈玄文嘴里的主子究竟是谁?又不知他提及的钱粮在供应给什么人?”“陈玄文是江夏真正的掌权人,他是赵釉的代理,而根据我的调查,无论陈玄文还是赵釉,都是由一个人举荐。”“谁?”“赵伯父。”“赵峥赵大人?”霍启点头。能让他叫上一句伯父的,放眼整个雍京,也仅有赵峥一人。张信有些迷惑,甚至难以相信,“可是赵大人怎么会派人刺杀将军,赵大人可是看着您长大的,更何况,京中人人皆知,赵大人为官刚正,不树党羽,亦不依附任何派系,他没有理由要这么做啊!”他想的这些霍启自然也都想到了,只是赵釉与陈玄文背后的确是他举荐的,就是上次刺杀计划不是他直接下的命令,只怕也与赵峥有干系。如此一想,有些细节倒是逐渐明晰起来,当日赵府一宴,赵紫乘旁敲侧击,问他京中林立的势力中,归心于谁?当时的霍启未过多注意,或者是那时他满眼都是一袭红衣的洛青阳,而今在回味起来,其实赵子乘心里早就有了归心的人选,更为甚者,他只怕早已经归附了谁,打算做那帮主得位的功臣。在他遇刺当晚,也是赵峥不遗余力的劝他饮酒,致使他只得装出酩酊大醉脱身,只怕那次送别宴别有用心。毕竟醉了的人,警惕性与反应能力皆会大大下降。“人心总会变化,爷爷曾说,世上多么纯净之人,都会在两件事情上拜倒,一是生死,二是权力。我离京多年,与赵伯伯鲜有书信往来,对于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当年未离开中山国的时候,至于现在,谁又说得清楚呢?”一番话倒是让张信不得不沉默,他自跟随将军来到雍京,曾经对雍京的许多幻想就此打破,若论人心质朴,雍京尚不及平凉十一。“根据你的调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