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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寒,但孔武有力,又有谋略,以往跟着老将军作战总是冲锋在前,很快就得到老将军的赏识,不顾旧例,将他连升几级,最后成了老将军手下最勇猛得力的副将。也正因如此,赵家在多年前曾被视为霍家的势力,殊不知自老将军去世后,霍赵两家就鲜有往来,许是为了不授人以柄,许是赵家为了自保聪明的疏远了霍家,朝廷正是看出了两家关系日渐生疏,才能放任赵峥一路青云直上,今已官至兵部侍郎。或许在老皇帝或者洛天成眼里这样的寒门,即使官居高位在朝堂里掀不起多大的波澜。霍启将手里的请柬收好,心里却想起了另一个人,回京已经二月余,却因为那人南下江南游玩而没前去探望,昨日得到消息她已经回京,霍启看了看管家,管家也似还有话要讲,他见霍启这般犹豫模样,心里已经明了八分,只依旧用试探的语气问道,“少主子可是在想大小姐?”管家口中的大小姐,名叫霍长砚,是霍启的姑姑,霍老将军唯一的女儿,早已经出嫁,老管家年轻的时候‘小姐’‘小姐’的叫习惯了,这么多年也未改口。被点中了心思的霍启也不恼,只问道,“我让你备的礼可都安排好了?”“都备好了,老奴这就将礼单拿来让主子过目。”霍启摆摆手,“不必,你做这些向来很周到,我很放心,还有一事,归京时我在镇原茶马边市寻到一把胡琴,放在府库里,你把胡琴收拾出来一并带给姑姑。”“欸,”管家脸上瞬时多了些笑意,眼角皱纹毕现,他这是忆起自家小姐少年时喜欢弹奏胡琴,只是琴艺不好,府里的人都不堪其扰,偏生小姐还喜到处矜夸自己的技艺。“老奴还记得,当年大小姐用糖葫芦做诱饵,骗主子去奉承小姐的琴技,结果小姐刚弹了一小会儿,主子您就颓丧着脸回来说,宁可不吃糖也再不敢听小姐弹琴了,还说琴音绕梁,让您三月不想食rou糜。”霍启听他回忆当年趣事儿,不由得也笑了笑,脸上难得有了丝温情气息,自姑姑嫁人后,他二人来往便少了许多,可姑姑对自己的喜爱一点不减。后来自己犯下大错,被调离京城后,来往就更少了,一年中最多不过一两回书信往来。“是啊"霍启叹道,“想想也有十年没有见到姑姑了,你将礼物备好,三日后同我去江府。”“老奴领命。”老管家笑着应下。三日转瞬即过。霍启刚下马车,就见霍长砚一脸焦急的等在府门口,一见他便忙不停的走上前来,拉着霍启的手,左右仔细端详。霍启细细打量霍长砚,发现当年被称“芙蓉如面柳做眉”的美人容貌已不再年轻,但气度却愈加雍华,霍长砚眼里闪着泪光,几次张嘴偏生竟哽咽得没能说出话。霍启见了亲姑姑,方才生出点久离雍京的沧桑感来,所谓思乡,不过是家乡有所念之人罢了。“启儿不孝,回京多日,今天才来看您。姑姑这些年,可都还好?”霍长砚抬手理理霍启鬓边散发,心里悲喜交加,搂着霍启道,“我的好启儿,这怎能怪你,我在会稽听闻你回京,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姑姑真是想你了,十年,姑姑已经十年没见你了,你这些年在那平凉真如信里所说的那般好?我瞧着你怎么如此,如此……”霍长砚只顾拉着自己的侄儿诉说思念,一边的管家适时上前提醒道,“夫人,天气寒冷,还是请将军先进府吧。”“你瞧我,真是高兴糊涂了,启儿快同我进府。”霍长砚领着霍启穿过江府的穿花游廊,但见江府仍是十年前的模样,唯有庭院几处增加些奇花异草,霍长砚喜清净,这也是霍家人共有的习惯。她领着霍启进了房,吩咐管家下去沏茶,复又转过头来对霍启解释,“最近户部事多,江郎常不得空,不巧今日也正在部里处理税务,不在府中。”“年关将近,这时段是户部最忙的日子,只请姑父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江郎是霍长砚对丈夫的爱称,江郎名江泽,现为户部侍郎。霍长砚提了江泽,便仔细留意起霍启的神色,见他面色如常,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又惊又喜,毕竟这两人……“你姑父近些年来身体虽不如从前,也不算太坏。”她顿了顿又说,“姑姑很高兴你能将以往的事看开,听到你刚才话里的语气,我心里也舒了好大一口气。”“早年是启儿不懂事,姑父也是一片好心,这些年我想了很多,姑父当年的作为无可非议,终究是我对不起霍家,也对不起姑父。”霍长砚赶忙拉住了霍启的手,拍了拍,似是抚慰,又似是责备他对自己的贬低,只是眼睛却飘到了窗外,虚散的眼神好似在回忆当年,“谁还没有个年轻气盛的时候,你姑父当年没能为你求情,我可生了他好久的气,但他说你的脾性总要外出历练一番才好,今天看来,这话倒还有几分真。欸,看我,你好容易来看我一次,还净说些有的没的。”霍长砚望着霍启比之前少了些锋芒凌厉的眉目,心里当真放了不少心,她心里霍启什么都好,就只一样让她忧心,那便是早年霍启锋芒太盛,都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既然换了话题,霍长砚就忍不住问起他的终生大事来,“其他姑姑也不多说,免得你说我啰嗦,但你成家的事我可得好好问问,你今年虚岁都二七了,可有心仪的女子了?你母亲去世得早,没人为你cao心这些事,我做姑姑的,自然得问问,以往书信里你对我尽是塞责敷衍之词,现在你跟姑姑说个实话。”霍启无奈的摇头,心想果真逃不出这一问,只好又将书信里的说辞搬出来,“不曾有,我常年在外,边关事多,那有时间想这些事情,纵使有女孩愿意跟我,平凉苦寒,只能是委屈人家姑娘?倒是婉儿meimei,今年及笄了吧,可有什么好人家?”霍启巧妙的转移姑姑的注意,果然说到这唯一的女儿,霍长砚心思便被带走了,她表情难得有些无奈,“这孩子一天到晚不落家的,刚从会稽回来,今儿又去无量寺还愿去了,她这般贪玩童稚,哪里适合嫁人,按你的话说,只能苦了人家小伙儿。知道你要来,本想推了还愿的事,只是不好丢下她的女伴儿,这本是约好了的事。”霍启表示理解,敲好管家端了茶上来,霍启亲自接过,帮霍长砚满了茶,将自己的也满了,又听见姑姑接着说,“这孩子端的没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哪像书香门里出来的?”霍长砚虽嘴里抱怨,脸上却是满满的宠溺神情,霍启不由想,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