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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会到了李章话中深刻的无奈与悲凉,一时间竟被堵得无话可说,愣在了当地。李章无意多说,翻身躺下闭上了眼睛。他并不想沉溺在过去,过去却一再被司马逸搅动翻起。那种窒息般的无助与冰冷感,已远不是他一句话所能表达,也不是司马逸所能理解的。时间慢慢地流逝,司马逸始终站在床边没有动弹。进来探问需求的平安乐刚进门就被屋中压抑的气氛挡了出去,缩着脖子跑到平度身边,才偷偷松了口气。他咬着耳朵告诉平度:“李参军和皇上好像闹别扭了,皇上站那的样子好吓人!”平度吃了一惊,悄悄走近李章休息的屋子,凑到窗边竖起了耳朵。久得让平度以为屋中无人的静寂后,司马逸忽然长叹了一声,自语般轻声说道:“孤从前伤你过甚,你不肯原谅也合乎情理。孤只想告诉你,孤深悔当初那般待你,却不悔与你相遇相识。你是孤此生最大的成就,江山万里亦不及你一二,孤,深以你为傲!”平度听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深怕屋中之人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李章不知是否睡着了,对司马逸的这番话毫无回应。又一轮静寂后,司马逸终是低叹着走了。平度长出一口气,顿觉后背一片冰凉。他正想跟着转回,抬头却从窗隙处看见李章,正大睁着双眼失神地看着墙角,神情茫然,全然不复之前见惯的冷静毅然,却让平度更觉得真实贴近,仿佛撕开了疏离的假面,露出底下血rou丰满的真颜,有着与自己相同的脆弱和犹疑。这一刻的李章,褪去了坚强硬朗的外壳,露出与真实年纪相仿的年轻软弱,顿时剥离了传说与神话的高远,还原成真实的凡胎俗人。平度彻底放松了下来。作者有话要说:对话再次卡得厉害。司马逸写到现在自己也不再讨厌他,便也不希望李章继续困于过往徒然增加心里的负担。我始终是觉得放下才能更好地向前走的人。第115章收官(1)李章虽是急于赶赴容家庄,司马逸却因他的伤势将行程又推后了一日,第三日辰时方始拔营启程。平度寻来辆马车,用棉被铺得厚厚实实的,硬让李章躺于车中。司马逸全程立于一旁一言不发,末了看了平度一眼,状甚嘉许。司马逸前日说过那番话后,见李章始终无有回应,整天都十分消沉,却未再继续追探究竟。时至今日,再是如何自我如他,也已明白并非所有人都将他视作理所当然的中心,而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也还有君臣上下之外的方式。他若仍以过去的常态来对待李章,就只能与他越走越远了。这认知使他很迷茫,却使他有了新的方向,进而激发了誓要达到目标的斗志。只是这一回,连他自己也知道不能再恣意任性了,李章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早已让他怕到了心里,如今便是要他再像过去那样,他也不敢了。故而李章安静地歇了一日,路上又只听见驾车的平安乐在外面嘀咕自语不休,司马逸却始终随在禁卫之间,未再刻意接近亲密。他们从隆尧县城出发,挨近傍晚时已抵达西营,就地扎营休息,平度又为李章弄了顶暖帐,平安乐小心伺候更是再无怨言。李章知道平度真正伺候的是司马逸,对此并无感激与不安,倒比往时更加沉默。他是见惯势利凉薄的人,对是否真正发乎于心的善意一向分得清明,因而他会感激平安乐之前的粗鲁照顾,却不会对如今的小心巴结放在心上,更不会因此而趾高气扬不可一世,便让一根筋的平安乐对他又多了重不解与好奇。晚饭后,李章靠坐在床头翻看暗卫传来的消息,对容燮回去后的动向十分在意,暗卫却并无关于他的更多情报。他皱眉出了会神,唤来白杉轻声吩咐了几句,白杉得令,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司马逸随后跨进账来,止住李章要起身见礼的动作,不大在意地说:“容家庄不过是个乡野庄院,苏青阳又毁了他的战备物资,成轩逃往那里只能是死路一条,就算有纥奚从旁夹击,又能奈我何?”李章皱眉道:“我方虽有十万人众,真正能与纥奚一战的也只有定北军与定南军的五万人。纥奚前日是被桩石阵搞毛了,乱了阵脚,正面对战的实力依然不容小觑。如今苏将军孤军前置,我担心会被容燮下套引诱,陷于危境。”“据孤所知,容燮不过是形意门的外传弟子,随军征战不过两三年,从无带军作战的经历,就算他有些小计谋小手段,苏青阳久经沙场又岂能输在他的手上!”李章思虑更深,话也说得更慢了起来:“话虽如此,容燮却是心机深沉不露声色之人。我只是觉得危险临近,真正会是什么却毫无头绪……”司马逸伸手拍了拍李章的肩膀,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若当真放心不下,明日便和孤的禁卫纵马先行,定南军就交由平度按计划前行便是。”李章闻言安心了些,没有介意司马逸的靠近,顺手将看完的暗卫报告交给了他:“看来柯留比这回是铁了心不干了,不知成轩又靠什么才能继续留住纥奚。”司马逸就势在床边坐下,一张张报告粗略看过,心中更多的是与李章再次靠近的欣喜。他不敢有所表露,耐着性子将报告看完,鄙夷地说道:“他还能有啥法子?不过是卖祖求荣罢了。只是这回来势汹汹却灰头土脸,怕是连柔然都回不去了!”李章默然,转回神才发现司马逸竟与自己并肩坐于床头,下意识便挪开了一些:“时辰不早,皇上该回去歇息了!”司马逸满心不愿意,却依言站起身道:“这些禁卫也都习过九番阵,卫尉丞孙绪方的指挥中规中矩,已不输当年的蔡煜明,只是与你仍差距甚远。孤是真想与你再并肩战一回啊!”李章垂着眼帘字斟句酌地回道:“皇上千金之躯,实不该以身犯险。我们如今也非当日青衣江之境,更无必要为战而战。李章学阵至今皆为求生,即便当日有所突破,也是因势而发、随机而变。若非被逼入绝境,李章与他人并无差别。九番阵看似繁复,归根结底都是在三人阵的基础上套变而出,目的更是只有一个——那就是取胜。刘前辈从未对使阵之人束以条框,一切皆以具体情境而变,不求好看但求结果。皇上是否明白?”李章说完抬起眼睛看向司马逸,司马逸无语,在李章明澈的目光中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