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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无数笑脸,眼很晕。谢岁辰递来一张新面纸。“多谢。”柏以凡抬头瞥了谢岁辰一眼,秒速恢复成之前冷冷淡淡的样子。谢岁辰没有在意,拉着他和自己换了个位置,让柏以凡站到窗户边。程逸灏跟着钻过来,站在柏以凡前面,插科打诨:“我胖,凡凡你随便撞吧。”柏以凡捂着口鼻,一脸嫌弃却传达无误。过了好一会儿,柏以凡松手,血好歹止住了。谢岁辰用纸巾沾了矿泉水。柏以凡接过来擦了手和脸。公交车开到附中附近。程逸灏扬声喊:“师傅,附中站下车。”附中站下车的人挺多,大家纷纷拿上东西准备。柏以凡去拿行李箱,却摸了个空。谢岁辰已经提起箱子,揽住柏以凡的肩膀:“站稳。”车缓缓进站,待到停稳,谢岁辰提着行李箱率先下车。柏以凡跟着跳下车:“喂,你搞错地方了,这里离民政局还有七八站路。”“我知道。”谢岁辰放下行李箱,拉开拉杆,再递到柏以凡手里,“假期愉快,学校见。”谢岁辰说完又向程逸灏挥了挥手,恰好63路这站的人下完,车门还没关,他又上了车。公交车合上了门,再一次摇摇晃晃地动起来。谢岁辰的背影落在车门玻璃上。死前最后不欢而散时,他落在倒车镜里样子也是如此,形单影只。时间有那么一秒静下了,只剩下谢岁辰的一抹剪影。柏以凡松开行李箱,下意识地向前跨了步。这时有人说:“凡凡快回家啦,我要回去吃糯米藕!”世界刹那恢复喧嚣,蝉鸣、风动,四下车声呼噜噜,柏以凡转头说:“有什么了不起,我回家就吃小酥rou和咸蛋豆花羹。”昨天柏可非电话来问他,柏以凡就点了这两样。程逸灏瞪眼:“我也想吃咸蛋豆花羹!”“没你的份。”柏以凡拉着行李箱酷帅狂霸拽,“我的我的都我的!”程逸灏哼哼:“小气鬼。对我们谢老大也特别小气,跟人家说话怪腔怪调的。”柏以凡很坦然:“我就是小气鬼,怎么了?”程逸灏:……程逸灏不死心,替谢岁辰刷好感:“其实一开始谁都没觉得课代表不是班干,班长翻费了老大劲了。”“我知道啊。”柏以凡理所当然。程逸灏:“骗人,你又没看到,怎么知道?”那个谁一个微表情我都能解读,还要亲眼看?柏以凡打了个哈欠,懒得再说,干脆念:“咸蛋豆花羹,小酥rou,绿豆汤……”程逸灏呆立当场,无言以对。柏以凡回到家,小酥rou和咸蛋豆花羹自然已经准备好,还多出了几样他爱吃的菜。柏以凡进门就乐:“真香啊。”柏妈见到柏以凡,拉着他看了一圈,心疼得要命:“黑了瘦了。”“军训不都这样么,我还拿了个军训标兵呐!”柏以凡炫耀。“不错不错!比你哥去年强了!”柏妈笑起来,又皱眉,“鼻子怎么了?”柏以凡:“刚在公交车上人多撞了下,出了点血,没一会儿就止住了。妈,我饿了!”柏妈:“你爸今天中午不回来,我再去炒个青菜,咱们等会儿就吃饭。”柏以凡点了点:“对了,大程想吃咸蛋豆花羹。”柏妈:“你俩一起回来的?给他端一份去。”柏以凡扔下行李箱,先去洗脸换衣服,再跑去拿汤碗匀了一半咸蛋豆花羹,给程逸灏家送去,又端了碗糯米藕回来。回来看见柏妈在摆碗筷。柏以凡问柏妈:“柏可非呢?”“房间看电影呢。”柏以凡推开爸妈卧室门,柏可非戴着耳麦坐电脑前,屏幕里放着。这是在拉片,一部片看N遍,非娱乐分析电影。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柏以凡走上去,双手迅速拉开耳麦,再迅速放开。“啪”一下,柏可非被弹回的耳麦吓了一跳,转头看见柏以凡:“回来啦,不对,你想干嘛!”“吓你。”柏以凡踢了柏可非凳子一脚,“起来吃饭。”柏可非认命站起来。吃饭时两人大抢糯米藕和小酥rou,柏以凡还重点炫耀了下自己拿了个军训标兵。吃完饭,柏可非说:“电脑给你玩儿。”柏以凡摇头:“你接着解剖你的电影去,我要准备开学的摸底考。”柏可非才想起这茬:“那考试就是吓唬人,你别太担心。”但柏以凡还是把柏可非推到爸妈卧室,自己去收拾行李。柏妈走进来问柏以凡:“脏衣服呢?”柏以凡说:“迷彩服我扔进洗衣机了。”居然不是一堆,只是一件。柏妈很惊讶。柏以凡没在意,从口袋里掏出MP3插上电,又把带回来的书往书桌上放。收拾好一切,柏以凡坐下翻柏可非高中的学习笔记。翻开一页,停了半小时。半小时后,柏以凡换了程逸灏的。翻开一页,停了半小时。期间柏妈上班去了。柏以凡认命,推开书,走了出去。立秋处暑,已是七月流火天,但秋老虎迅猛,午后骄阳似火。院子里石榴树繁茂,小石榴喜滋滋挂在枝头,日光从缝隙里落在地上。柏以凡说:“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地方,梦里还是现实?我要拿他怎么办?我还能……待多久。”石榴树不搭理,从天顶而来的热风拂过,枝叶轻响,光影晃动,细枝末节处蛛丝薄光流转,稍纵即逝。或许它已经说出答案,但这个人类,听不懂。第32章 钱钱在哪儿柏以凡苦站,对树参禅,了无结果。“你至少告诉我为什么吧?”柏以凡持续发痴,踢了树一脚。石榴树烦不胜烦,赏了他一条黄黑条的毛毛虫。满身毛的虫虫从树枝上掉下来,抓住柏以凡的手臂,很无奈很无辜。柏以凡和虫对视三秒。柏以凡:“嗷!”柏可非匆忙从厨房跑出来,还拿着刚剥了一半包装纸的冰棍。柏可非目瞪口呆:“凡凡,你怎么了?”“废什么话!快来帮忙。”柏以凡甩葱一样甩胳膊。可怜的毛毛虫抛物线飞了出去。柏可非瞬间无用武之地。柏可非想了想,走上去把冰棍塞进柏以凡嘴里。柏以凡:……柏可非站在柏以凡身边,问:“大热天你不在房间待着吹电扇,干嘛跑到树底下去?”柏以凡咬着冰棍挠胳膊,不搭理柏可非。柏可非低头一瞧,瞪眼。柏以凡被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