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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山脉之间的要处,平常贸易往来,游览观光,皆要经过这里,即便到了子夜,都是灯火通明,彻夜不眠的,今日怎得如此寂静冷清?他挠了挠头上的翎羽,旁边女子出来倒了一趟水,望着他叫道:“徐二哥,看什么呐?”徐二伸长脖子,又往城门的方向眺望了一番,只见这条街上的商户都是一副无所事事的状态,在门口或蹲或坐,相互谈天。“奇怪,今天咋没啥人啊?”徐二道,“前两天虽然人少,但好歹还能算是热闹,这会我这铺里的高汤都吊过三遍了,咋能一个人都没有?”这时候,旁边躺在木椅上的矮胖老头接口道:“哪还有那些闲汉肯出来到处乱跑?如今天下也不太平,到处都在乱,也不知道还能安稳几天……”“这才安稳几天啊!”徐二瞪着眼睛重复道,“要再打,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可真耗不起了!”女人连忙打圆场道:“这话是怎么说的呢?连垂髫小儿都能念叨几句,什么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之类的,既然已经合过一次了,哪能那么快就分?”“不一定,不一定……”老头摸摸胡子,长久地叹息了一声。这时候,只听前方传来一阵sao乱,女人探头张望,只见前方挤挤挨挨,人群熙攘,不知发生了何事。“咋啦?”徐二拿下毛巾,胡乱擦了擦手,“有人来了吗?”喧闹声逐渐逼近了,围过去看热闹的人群就像两边分开的大浪,看着从中走出来的人议论纷纷,却又不敢冒然上前。徐二定睛一看,心头不由扑通扑通地狂跳两下,不为其他,这群不速之客皆是眉目带煞,高大健壮的男子,胸膛上纹着漆黑的刺青,这一伙人足有数十个,杀气腾腾地向这里走来。——东夷族民。妖族虽然在逐鹿时与九黎为敌,但与其后代东夷却没有发生过什么龃龉,只是近一段时间,东夷与妖族之间的关系越发紧张,有的部族间甚至开始相互残杀,如今,居然有这么多东夷人来这里……他心里焦虑,忍不住戒备地盯着那群人,留神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这时候,不想从中走出一个身着青袍的男子,样貌清俊,眉眼含笑,在那群东夷人的簇拥下环顾了一圈,似乎是在挑选着什么。徐二心中暗自嘀咕,这个一身青衣的男子明显不是东夷族人,他领着这样一群凶悍的异族,来妖的城镇里做什么?他正心里打鼓,就看那男子一转头,将目光锁定到了他的食肆上。“就在这里吧,”男子踱步过来,微微笑道,“出来条件简陋,随便找点东西吃,歇息一下也便罢了。”一群人哗啦一下全挤进食肆里,将个狭小店铺塞得水泄不通,拥挤无比。徐二咽了咽唾沫,虽然心里暗暗叫苦,但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恭敬道:“您要吃点什么?小店里的面点可是街中一绝,您要是不嫌弃,不如尝尝?”男子也不管食肆外的妖族们是如何上下打量他们的,就近捡了一张桌子坐下,态度倒是随和:“挑拿手得随意做吧,我无妨。”说完,他又转过身去,对那群东夷人道:“你们可也要尝尝?”东夷人看了一眼徐二,令徐二感到奇怪的是,这群东夷人的目光居高临下,看着他的模样,仿佛在看一个不值正视的弱者一般,令人心头窝火不已。为首一人低声道:“大人请自便,属下不习惯吃畜牲所做的东西。”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低沉,可一点也不遮掩那言语间的轻蔑之意,亦能令围观的一群妖族都清楚听见,他这话一出,四下皆是一片惊诧暴怒的哗然,徐二更是攥紧了手中的毛巾,强压怒火道:“大人,他这话的意思是?”男子不悦地皱起眉头,狠狠瞪了一眼先前说话的男人,轻喝道:“出门在外,口无遮拦,就知道给人惹麻烦!”见那男人垂首不语,他又转过身,对徐二好脾气地笑道:“对不住,店家,我这部下就是缺乏管教,对不住。”看他态度端正,语气谦和,徐二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勉强打了个千,便进到后厨为这名男子张罗饭食。方才徐二说他家的面乃街中一绝,也并不是夸下海口。他家数代钻研这做面的方子,已经传了几百年了,精米白面中按比例掺入黄澄澄的杂粮,拉出来的面筋道无比、顺滑爽口,出锅时,撒上rou茸、鸡丝,配一把碧绿鲜亮的青菜,最后再浇上一勺浓郁鲜美,以鸽血炖出来的高汤。若要凡人吃,可能会觉得味道太过厚重,但对于洪荒民众而言,就显得尤为过瘾了。那名男子刚尝得一口,便连连叫好,赞不绝口,索性店中只有他一个客人,徐二也就陪着笑脸,站在一旁同男子边吃边谈。男子吃了一筷子面,又喝了一口汤,他看着徐二脑袋上的翎羽,忽然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当是……数斯一族?”徐二从未遮掩过自己原身的特征,因此也不避讳有人直言出自己的跟脚,他哈哈一笑,道:“是,大人好眼力,小的是数斯族人!”“哦……”男子夹着软滑rou茸,若有所思,“数斯……在逐鹿之战的时候出力不少,功臣啊。”徐二顿了一下,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不知为何,面对男子的夸奖,他竟然有点犹豫:“您……您说笑了,那时候,大家都是有力出力,哪来的什么功臣呢?”男子唇边的笑容渐渐凝固了。“是么。”他用木筷缓缓搅动碗里剩余的汤面,“好,有力出力,这话说得好。”徐二讷讷地看着面前这位喜怒无常的客人,正不知该说什么时,就听他轻声道:“数斯,你有多久没回家看过了?”徐二一愣,下意识道:“没多长时间,前两日,小人还刚与家中通了书信……”“回家看看。”男子打断他的话,将筷子横放在碗上,自怀中掏出一枚小金锭,“昨日,数斯族与东夷一部不慎发生冲突,两边打得不可开交……现在应该已经不剩什么人了吧?”最后一句,却是问他身后的东夷人的。为首的男人点点头,继续用低沉的声音道:“一个不剩。”“哦,那我还记得宽裕了些。”男子摇头笑了笑,颇有几分无奈。他转身看着面色骤然煞白的徐二,“不用找钱了,保重。”徐二木愣愣地瞪着男子,仿佛他说的是什么晦涩难懂的天书,他下意识重复道:“什么……一个不剩了?”但青衣男子已经不打算回答他的话了,而是转身便要离开这家小小的食肆。“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徐二目眦欲裂,厉声咆哮,冲上去就要抓住男子的衣领,“我前日还与他们通过书信!他们告诉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