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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阵荡漾的涟漪,哗然间,一头玄黄如玉的长龙破水而出,一下圈住了他的身体!“哇啊!”他吓得大叫出声,但随即就被两只龙爪按住了肩膀,应龙俯下身体,用璨金色的眼瞳的凝视着他,喷出一口热气。是黎渊的原身。准确来说,是黎渊缩小了的原身。他在逐鹿之战中看过应龙的原形,蜿蜒如万里大江,双翼挥动间遮天蔽日,足以掩盖太阳的光辉,自然不是一个玉醴泉能盛下的。应龙身体游走转动,全身的鳞片犹如美玉般熠熠生辉,它在水下环住苏雪禅的身体,仅在水面上露出一截,就像一把天然恒温的活椅,舒适地垫在他的肩颈后。“舒服吗?”在变成龙身后,黎渊的声音更是低沉如同金石,“我看你和它们玩得很开心啊。”苏雪禅撇了撇嘴,笑道:“奇怪,池子里怎么有一股醋味?”应龙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呼噜声,它用头顶着苏雪禅,用鼻端摩挲他的脸颊,苏雪禅被他弄地直笑,不禁伸手搂住它的头颅,抚摸它狮子般的金鬃。他看着应龙胸前的伤口,心中很不是滋味,这时候,应龙的身体却蓦地向后退开了些许,还未等苏雪禅反应过来,应龙的上半身便骤然发出光芒,从龙化成了人形。他惊讶地瞪大眼睛,忍不住道:“怎么,你还可以……”黎渊自腰腹向上是人身,腰腹以下是蜿蜒的龙形,他贴近苏雪禅,在他耳边道:“刚才那样不好抱你。”自从他凝出rou身后,黎渊就异常黏他,时时刻刻都想把他抱着。苏雪禅在水中转了个身,仔细看了看他的伤处,见醴泉不会对它造成什么影响后,他又开始好奇地摸索黎渊的下半身,他一片片地摸过那紧密排列在一起的鳞片,就像在摸一尊柔软精致的玉雕。他的指尖颤了颤,忽然想起千年之后,黎渊曾满满一墙的书帛里,详细描述他所受过的刑罚。他将剜下的,击碎的,剥落的鳞片一枚枚数清,权当牢狱里为数不多的消遣。从见到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面对无尽的伤痛与折磨——无论是身,还是心。“怎么了?”黎渊察觉有异,不想苏雪禅却回身拥住了他的腰腹,在他的伤口上轻轻吻了一下。黎渊心头狂跳,就听苏雪禅低声道:“倘若你当时把龙血收回去就好了。”黎渊眉头一皱,喝道:“别胡说。”“就为了这个,”苏雪禅叹了口气,接着道,“即便你以后……嗯,即便你以后会打骂我,我也不与你计较了。”黎渊无语,说:“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我以后会打骂你……”苏雪禅却不依不饶,继续道:“不会吗?以后你会很凶的,把我打得哇哇大哭,说不定还要拿刀捅我……”听了这话,黎渊突然觉得坐立难安。菩提就是他心上掉下来的一块rou,他明知自己是不会伤害他的,可听了怀中人说的话,他竟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那言语描述的场景,仿佛那真的是将来会发生的事一样。“菩提。”他沉声道,“看着我,你看着我的眼睛。”苏雪禅抬头,与他目光相接,黎渊的眼眸中犹如含着一整片波涛汹涌的汪洋。“你就是我的命。”他说,“你记着。”苏雪禅的肌肤白皙,泡在玉色的泉水里,几乎像快要化开一般,但偏偏在胸前印刻着一点红痕,犹如朱墨溅上去的颜色。蚩尤刀痕与龙心血的印记。他再次叹了口气,目光透过黎渊,仿佛投射在某处不知名的遥遥远方,他轻声道:“不论如何……我都会原谅你。”第94章九十四.黎渊沉声道:“说什么原谅不原谅……不许再说这种话了!”苏雪禅摸着他的腰,避过伤口,将下巴搭在他的肩头,四周热泉荡漾,雾气蒸腾,爱人的怀抱宽厚有力,他轻阖上眼皮,只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一片寂静中,只有高处流泄的水声隆隆,回响在空旷的山谷。“如果有哪一天——”黎渊忽然开口道,“我是说如果,我伤害了你。”苏雪禅躺在他怀里,半寐半醒地睁眼看他。黎渊接着道:“你别原谅我,我是怎么对你的,你就怎么对我行了。”水波摇曳,如置身摇篮般令人惬意,苏雪禅含糊地笑道:“那岂不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才不会这样做。”“不是很喜欢欺负我吗?”黎渊无奈道,“我不信你会放弃这个机会。”苏雪禅叹了口气,望着他的眼睛道:“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当然舍不得那样对你了。”黎渊点点头,面无表情道:“嗯,我也爱你。”说完这句,俩人相对无言,同时陷在尴尬的安静里,只是大眼瞪小眼地互看。蓦地,苏雪禅“噗嗤”一声,终于哈哈大笑起来,他伸手拿泉水泼向黎渊,“你也太好笑了吧!哪有人在说喜欢的时候还是一副冷脸的!”黎渊被他泼了一脸水,倒也不生气,他望着苏雪禅,挑眉道:“想知道我在什么时候不冷着脸吗?”“不不不!”苏雪禅蓦然警觉,“不用了,不想知道!”黎渊一头扎入水中,苏雪禅见势不妙,急忙转身欲逃,可他在岸上都逃不出黎渊的手掌心,更何况是这里?他的脚腕被一把握住,让热浪推至一旁的池壁上。苏雪禅浑身赤|裸,不着寸缕,唯一一件丝袍还在远处孤零零地搭着,连个遮掩的东西都没有,就被黎渊在水下分开了大腿。“黎渊!我说你……啊!”尾音淹没在脱口而出的呻|吟里,他猝然扬起头颅,近乎眩晕,腰腹则在瞬间软成了一摊水。“你这个……”黎渊漆黑的长发在水下蜿蜒四散,如同觅食的群蛇,能看出微微起伏的动静,他双目涣散,全身过电般传来阵阵无力的酥麻,只能攀在guntang的金壁上不住喘息,觉得自己的神志都要被那个在下面作乱的人吸走了。明珠的光芒犹如数个灿烂的太阳,在他视线所及之处,尽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水泽,淹没了天地,淹没了时间,淹没了日月。——也淹没了他。是夜,寝殿。苏雪禅窝在被子里,一声不吭。黎渊披着外袍,裸|露着轮廓分明的胸肌和腹肌,坐在那张足以容纳数人的大床上。“怎么了?”他试探着问道,“还在生气?”苏雪禅背对他蜷成一个球,继续不说话。其实他也不是生气,在温泉里,黎渊既没有违背他的要求,也不算是占他的便宜,严格来说,还是他占了黎渊的便宜。好处也受了,爽也爽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