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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他,眼神很温柔:“还有点时间。对了。我有东西要拿,差点忘了。”年晓米跟着他到金店去,看着他跟店长打了声招呼,不一会儿拎着个小纸袋出来。年晓米坐在卡座上等他,沈嘉文把纸袋放到他腿上,指着柜台里的戒指:“要么买个这个给你先戴着?”年晓米感觉他其实问的是:“要么买棵大白菜给你先吃着?”柜子里是那种老式的金扳指,刻着福啊,寿啊之类的大字。沈嘉文挑着戒指,随口道:“我奶奶原来给我留了一个,后来让我大娘发现,又哭又闹的,我爸拉不下脸来,就让她拿去卖了。”年晓米看着他。侧面瞧这个男人睫毛很长,低头认真看什么的时候,总是显得寂寞又温柔。他心里一动:“我买给你吧。你要哪个?”沈嘉文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停顿很久,忽然笑起来:“好啊,我要那个财字。”年晓米刚想嘲笑他只认钱,就听沈嘉文说:“我给你买那个福字。”付了钱沈嘉文就把扳指套手上了。年晓米看着自己手里那个老大的扳指,有点牙疼。店长很拿出了一根细细的金链:“你看你买了这么多,也没办法给你个折扣,这个就送你吧。”沈嘉文笑笑:“没事,上面定的规矩么。谢谢了。”店长也笑:“老板记得常来。”沈嘉文点头:“一定。”两个人出了门,年晓米走在沈嘉文后面,虽然这个月工资一下子没了大半,但是还是挺开心的。沈嘉文去取车,他翻看手里的纸袋,发现是一本黄金存折,开户日期是今天,折上写着他自己的名字。作者有话要说:☆、04入夜又开始飘雪,沈嘉文谨慎地握着方向盘,不敢丝毫松懈。往前妻家那个方向去的这个路段有个很陡的上坡。白天半融化的积雪来不及清理,晚上在路面上结了一层坑洼的冰壳,加上稀疏的新雪,路滑得难以想象。他旁边一直并排的车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车后传来乒乓的沉重声响。沈嘉文没回头,一直把车开到坡顶,吁了口气,不知道第几次拨了那个让他厌烦的号码。那边依然是平板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他烦躁地把手机丢在副驾上。淇淇姥爷临时陪他妻子去应酬,宝宝又被丢到前妻那边。住址不是沈嘉文熟悉的,开车很是绕了一段路。城市扩张新发展起来的区域,道路宽阔,高楼林立,却人烟稀少。过往车辆不多,一辆辆都开得飞快。沈嘉文留意着周围,终于在那个提示的路口拐进去,找到了小区的大门。保安在岗亭给业主打电话,一直是占线。沈嘉文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我就是来接孩子,很快下来,要么证件押在你这里?”年轻的保安有些为难,但是看沈嘉文的样子也不像闲杂人等,只好登记了身份证号码,勉强把人放了进去。沈嘉文把车停稳,刚好有个戴帽子的男人推开单元门出来,他利落地一步踏上去撑开门。那人似乎愣了一下,居然什么都没说,低头匆匆走了。这样的小区里一般单元门都是电子对讲式的防盗门,楼里的住户不会轻易让陌生人这样进门,最不济也要问上一句是住几楼的。男人的反应让沈嘉文有些奇怪,多年警觉的习惯让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呢子大衣,鸭舌帽。冬天穿得厚看不清身材,但是走路的姿势似乎有些熟悉。但他不可能松手追上去。黄丽丽听见敲门来开门很快,看见沈嘉文脸上表情有一闪而过的惊愕。沈嘉文没有理会:“淇淇呢。”黄丽丽把门打开:“睡着了。”门厅昏暗。沈嘉文进去才看清她穿了一件真丝睡衣,披着浴巾,头发还是湿的。见人进来也不理会,自顾自地擦头发,颈侧有个不甚明显的红印子。都是成年人,沈嘉文当然明白那是怎么回事,他无意管闲事,但是想到淇淇,忍不住压着怒意低声质问:“孩子还在,你能不能注意点!”黄丽丽不置可否地拨弄自己的发梢:“他睡了,不要紧。”沈嘉文懒得跟她多说,径直去屋里找儿子。房屋的格局被改动过,主卧只有一间,小卧室和阳台打通,成了个休闲室。进去看见淇淇蜷缩在圆沙发上,睡得很沉,身上连条被单都没有。所幸供暖好,屋里温度很高,还不至于冻着。沈嘉文摸摸淇淇的耳朵,叫了几声起床了,淇淇一点反应都没有。小孩子会睡得这么沉么?他抱起淇淇给他套好衣服,淇淇一直没有醒来,沈嘉文终于觉得不对,脸色大变地冲出去:“黄丽丽!”那女人手里的杯子跌在地上,红酒像一滩血迹一样在地板上漫开。她回头远远看着沈嘉文,脸色镇定:“怎么了。”“你给淇淇吃了什么?”女人镇定地又拿起一个杯子:“我能给他吃什么。”沈嘉文两步冲过去,挥开她手上的杯子,声音冷酷而愤怒:“我再问你一遍,你给他吃了什么!”黄丽丽身体微微颤抖,眼里有种混杂着快意的怨毒:“死不了,两片安定而已。”沈嘉文难以置信地退后一步:“你疯了……那是你亲生的儿子……”女人短促地笑了一声,眼神冷静而疯狂:“那才不是我亲生的儿子,我亲生的儿子还没生下来就死了!屋里那个是个多余的小畜生!是你这个死玻璃的孽种!……怎么,没话说了?你们男人啊……你们男人,你们有拿女人当过人吗!”沈嘉文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望着眼前攥着胸口大口喘气的女人,心底忽然涌起一种无声的悲哀。他能大致想象到她离开自己后经历了什么。但是那不是他的事了。一个人的命运与生活,到底只握在那个人自己手里而已。但是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我现在的事与你无关。至于从前,那时跟你结婚是因为我想有个稳定的家庭,而你是个优秀的女人……你不必质疑我,我确实是喜欢过你的,尽管不能算是深爱。”他沉默了一下:“我觉得你需要一个心理医生。还有,你是淇淇的母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不觉一出生就没妈的人能理解母爱是个什么东西。”沈嘉文神情平静:“是,我没有过,但这不妨碍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年晓米爬上车的时候哆嗦了一下,车上很暖,淇淇在后座上睡着。沈嘉文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怎么?”“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