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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看见远处颠颠跑来的马,马上似乎还有个半死不活的人。她朝身后搬运水桶的谢青折道:“哥你看,那个人……”谢青折抬起头,略显苍白的脸上汗水淋漓,他用衣袖擦了擦,向meimei示意的地方看去。他看到那个人半伏在马背上,蓬头垢面,身上还有着干涸的血迹。但那人的衣饰华贵,所骑的马也是千里良驹,按理说是个富足之人,不知为何会沦落到此地。谢青折在水桶上覆了一层布巾,见那人径直而来,带着一股血腥之气。宇文势狼狈地翻身下马,他一身落拓,走路都有些踉跄,可那双眼中没有卑微,没有乞怜,倒是有一种强烈的掠夺气息,那抹气息在看到谢家兄妹之后,又尽数收敛。宇文势最先注意到的是谢青婉。尽管脸上未施粉黛,衣裳也是粗布罗裙,但在这样一个满目疮痍的小城里,如此出尘的女子,实在难以让人忽视。宇文势略整了整衣衫,就算落魄了,他也要保留一点蒙秦王族的风范,排开面前几名来求水的孩子,他走到施水的摊子前,声音粗哑地道:“这位姑娘……”话没说完,一只缺了口的破碗就硬塞到了他手上,宇文势这才注意到一旁的谢青折。这人的样貌与这位姑娘十分相近,一眼就能看出两人是兄妹,宇文势扯着干裂的嘴角笑笑,正要施礼,却听那人冷声道:“碗拿好了,排队去。”“……”宇文势倏然无话可说,想他堂堂蒙秦王储,竟也会遭到如此待遇。不过现下他可没有仗势欺人的资本,只得摸摸鼻子,生生忍着干咳,排到了队伍的最后面,还要忍受刚刚被自己推开的那几个小鬼的鄙视。排队时,宇文势听到几个人的议论。有人问起:“哎?这哪儿哪儿都是旱灾,到处都缺水,怎么就这里有水?”前面一个人回答:“这就多亏了谢家兄妹了啊,前天那个兄长说知道哪里有水源,说要召几个有力气的跟他去抬水,那会儿还没人信,就去了两三个人,可他真不是蒙人的,这才一天,就带回来好几桶清水了。那个meimei也是善心人,早早地搭了棚子给大家伙儿施水。”“这兄妹俩从哪儿来的?”“不知道,问他们也不说,他们有人讲啊,这两位说不准是天上的神仙呢,要不怎么就能找着水了……”“不光是水,我看那边好像还有米呢。”“那几斗米是一个好心商客送给他们的,感谢他们慷慨施水,不过兄妹俩把这些米也捐给大家了,喏,那边正在熬稀粥呢。”“遇上活菩萨了啊……”宇文势默默听着,看向那兄妹俩的目光带了些深意。排到他的时候,他终于接下了方才那句话:“这位姑娘辛苦了,天干日晒的,姑娘仗义施水,人美心善,在下心怀感佩……”谢青婉被他说得脸上一红,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得很。谢青折看meimei窘迫,又似乎隐有倦容,便接过她手里的舀勺,让她去休息一会儿。宇文势见姑娘走了,也不灰心,对着这位兄长,反倒更好说话了些:“听闻你兄妹二人有寻找水脉之能,不知能否邀请二位去蒙秦走上一遭?天下百姓皆苦,本该一视同仁。”谢青折对这人感到很无奈,来时明明一副行将渴死的模样,身上还带着伤,这会儿喋喋不休的,真不知在想什么。宇文势只凝眸看他:“你赏我一口水米,我可许你一世荣华,跟我走吧……”谢青折失笑:“喝你的水去,怎么这么多话,你不渴吗?”什么一世荣华,哪里来的一世荣华。他将水碗递还过去,二人指尖相触,又顷刻分离。第64章水中仙水中仙那夜宇文势住进了常福客栈,和谢青婉的房间只隔了个谢青折。现下一屋难求,就这么个破落漏风的小房间,花去了他一块上好的羊脂玉。谢青婉照旧待在她哥哥房里,看谢青折在收拾零碎,一时无聊,便从袖里取出一方铜镜,一手摩挲着铜镜背后的五行图,一手在镜面上轻轻拂过,看了会儿镜面上浮出的纹路,蹙眉道:“哥,隔壁那人倒是奇怪,我竟算不出他的命数。”谢青折道:“好端端的,算他的命数做什么。”谢青婉对着镜子嘟囔:“就是好奇嘛,看他眉宇间尽是贵气,却落个满身是伤,可怜得紧。哎哥,你拿药箱干什么?你受伤了?”谢青折从药箱里取了些生肌止血的药粉药草,有拿出蝉翼刃在烛火上烤着:“那人一会儿会过来,他伤得不轻,能救则救吧。你也说了,可怜得紧。”谢青婉连忙理理头发:“你怎知道他会过来?你算过?”谢青折勾唇而笑,眸中映着烛火暖光:“你都算不出来,我又如何能算得?这等小事,原也无需动用镜语。该来的,总会来。”他话音未落,就听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不知谢兄歇了没有?在下有事请教。”谢青婉朝她哥投去佩服的目光。“进来吧。”谢青折应道。宇文势进屋看到谢青婉,有些歉然:“姑娘也在,真是叨扰二位了。”谢青婉拂袖收了铜镜:“无妨,公子请坐。”宇文势稍微休整过一番,但看上去还是很憔悴。他坐到谢青折旁边,看到那烧得赤红的蝉翼刃,问道:“这是在……”谢青折垂眼扫了下他腰间:“这是在候着你呢。”宇文势身形一僵,盯着那柄利刃,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谢青折恍若未见:“你左腰那处伤口,再不上药,怕是要溃烂了。兄台你半夜敲门,不就是为了讨药治伤吗?”“呃……是。”宇文势松了口气,有些尴尬。瓯脱混乱不堪,别说医馆,就是游方郎中也没有一个,他拖着一身伤,若是再放着不管,怕是回不了蒙秦了。白天听闻这两兄妹的事,便想来碰碰运气。谢青折不跟他多啰嗦,示意他解衣:“我们也不是什么正经大夫,所能做的不是过替你剜去腐rou,敷上点药粉,剩下的,还得看你自己了。”宇文势颔首:“在下明白,尽人事,听天命。”谢青折看了他一眼,幽黑的瞳孔无波无澜,宇文势却觉得自己仿佛被锁住了一般,冰凉的指尖在伤口周围轻轻按压,他下意识地一缩。谢青折感觉到他身上不正常的热度,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