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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不是该温声哄他,鼓励他,顺便给他捏捏酸痛的小腿吗?荆鸿继续陈辞:“殿下,修习武技必须要将基本功打好,否则后患无穷,那位孟小将军的确是为了你好。”夏渊气得嘴唇发抖,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最后一摔茶碗道:“你又不会武,你懂个屁!有本事你去扎两个时辰马步试试啊!”“殿下……”“哼!”没得到想要的安慰,还又被教训一顿,夏渊满腹委屈,再不肯听荆鸿说话,当即拂袖而去,临走时又踹了房门一脚。哐叽,门彻底坏了。看夏渊怒气冲冲地走了,荆鸿长叹一口气。穿堂风从洞开的大门灌了进来,吹起了案上厚厚一沓纸。荆鸿扶起被踹烂的房门,勉强架到门框上挡风,再捡起散落一地的宣纸,一张一张地整理好。对着纸上墨迹未干的“澄明诀”三个字,他怔怔坐了一会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他做了个决定: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不如明日就去拜访一下那位孟小将军吧。次日,夏渊去上了太傅的课,却旷了午后的武技课。孟启烈一身武士袍站在朝阳宫的小校场中央,等了一个时辰没等到人,嘴角不屑地撇了撇,正要离开,却见一名青衫文士向自己走来,不禁面露疑惑。“在下荆鸿,现任朝阳宫太子辅学一职,听闻孟小将军被皇上钦点为太子殿下的武技师父,特来拜会。”“太子殿下呢?”“殿下身体不适,让我来代他告一天假。”昨天不欢而散,夏渊自然是什么也没跟他说,但他不希望夏渊与孟启烈闹得太僵,只得趁机来打个圆场。孟启烈约莫二十来岁,年轻气傲,说实话他一点都不待见那个窝囊又任性的太子,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眼前这个文士彬彬有礼,他也不好继续给人脸色。烈日当空,孟启烈怕荆鸿受不住,带他来到阴凉处,沏了杯茶,开门见山道:“昨日我训斥了太子殿下几句,想来是得罪了他,荆辅学可是为了此事而来?”荆鸿莞尔:“不是。师父教训徒弟天经地义,我一介外人,本来也插不上手啊。”孟启烈皱了皱眉,他起先以为这人是太子派来给他下马威的,现在又有些摸不准了:“那你是来……”“我是来借花献佛的。”荆鸿将一本书册递给孟启烈,“孟小将军,劳驾帮我看看,这本书上所记的武技功法,能否适合太子殿下修习?”孟启烈先是随手翻了翻,而后眸光渐深,看向荆鸿道:“澄明诀?这是一套运气功法?看样子……倒是有点意思。”他有些惊讶,这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武功秘籍,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平凡的基础武学,但贵在它的每个脉络疏通都十分详尽精辟,尤其对于少年人的筋骨来说,可在修习外功时带来事半功倍的效果。孟启烈问:“这本书是哪里来的?”荆鸿淡淡道:“偶然得之,我不懂这些,所以只能来问问孟小将军了。”孟启烈对这套功法确实很感兴趣:“这套功法有些地方比较特别,我需要仔细看看再让太子殿下尝试。”“好的,那就麻烦你了。”“哎荆辅学,你看下这是什么字?”孟启烈翻到一页,有个字看不太清楚。荆鸿看了眼:“好像是个墟字。”“嘘?哪个嘘?”“就是那个墟,那个……”“也别这个那个了,要不荆辅学蘸水写一下吧。”孟启烈推了推茶盏。荆鸿以指蘸水,在桌上写了个工工整整的“墟”字,丘墟xue的墟。孟启烈琢磨着那个字,又瞅瞅手中书册,突然道:“这是你的字。”“……”“亲笔手书。”他说得笃定,荆鸿手指微顿,抬眼看他,没有否认:“孟小将军真是一双利眼。”“你学过武?”“……不曾。”孟启烈重新打量了他一番,眼含犹疑,但没有再追问。荆鸿心道这位孟小将军倒是狡黠又率直,竟留了个心眼故意试探他。其实他也不算骗人,至少如今的他,真的一点武技基础都没有。话已至此,荆鸿起身告别,走出几步,就听孟启烈问道:“荆辅学,太子殿下得的是什么病?”荆鸿抿唇而笑:“懒病而已。”“明日能好么?”“想必是能的。”“那孟某就在此恭候太子殿下……和辅学大人了。”“有劳孟小将军。”待人离去,孟启烈摸了摸自己的脸,忽然意识到:为何他要喊我孟“小”将军?不说职阶,单说年纪,我好歹也比他年长几岁吧,怎么觉得自己在这人面前就显嫩了几分?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孟启烈一抹脸,忿忿地想,我到底哪里“小”了?第9章学秘籍这夜荆鸿去了太子寝殿,果然看见夏渊在那里辗转反侧地赌气,他如往常一般坐到榻边:“殿下睡不着吗?要不喝了这碗糖水再睡?”“哼!”不喝!夏渊背对着他,用鼻子出气。荆鸿耐心哄道:“昨日是臣说话欠妥,但并没有责备殿下的意思,所谓忠言逆耳,殿下生气,说明还是听进去了一些,臣也就知足了。”“哼!”睡着了,不想听!“今日臣去找了那位孟小将军,他说殿下翘课了,是这样吗?”“哼!”是又怎么样,你要把父皇抬出来压我吗?“哎,殿下没去,可怜那小将军在烈日下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也不敢走。毕竟是得罪了太子,他心里也忐忑得很啊。”夏渊稍稍舒服了一点:“那你骂他了吗?你替本王出气了吗?”荆鸿道:“没有。如果殿下亲眼看到他的话,恐怕也骂不出口。”夏渊转过身来,很是好奇:“怎么?他那么可怜吗?”“不是可怜。”荆鸿给他扶好靠垫,认真地说,“殿下,他是个真正的将士。他站在那里一个时辰,背脊始终笔直,一动也没有动过。臣当时想,这的确是一个很傲气的人,但他的傲不会体现在看轻别人上,他是在用极其严格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和殿下……”荆鸿递了糖水,夏渊习惯性接过去,一口一口喝着,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大半碗下去了,也不好再摆什么架子,干脆顺着台阶下了。夏渊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