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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士,有谁答得上来?”叶君书和余茂林对视一眼,皆目露惊讶,他们都是心思玲珑之人,陛下此举是,将他们的对子拿来做再次考核了?泰安帝似乎跟这两副对子卯上了,一直想知道有谁能对出下联。十位新科进士沉默,不少人目露思索,似乎在绞尽脑汁的想下联,叶茂林和叶君书是这两个对子的出题人,自然不用他们回答。叶君书垂眸看着地板,心想这位泰安帝似乎挺任性的,说一不二,不过这也证明泰安帝是实权皇帝。泰安帝俯视众位文武百官,尤其是这几个新科进士,一阵沉默蔓延,似乎真把他们难住了,泰安帝心中一阵失望,这里头也没人能答得出来不成?这两副上联之所以难对已经分析说明过,要对出契合的下联,很有难度,不然也不会难倒这么多文人。泰安帝将目光落在叶君书身上,见他眼观眼鼻观鼻的,还有一脸淡定的余茂林,难道就他们自己知道怎么答?不多时,新科进士里的一位俊秀儒雅的年轻人打破沉默。“回陛下,微臣不才,愿一试。”虽然他们还未正式确定名次,但已经是铁板钉钉的进士,可以自称微臣了。有人站出来,自然引起他的注意,泰安帝饶有兴致的点头,“对哪一个对子?”出言的进士挺直腰板,直接道:“画上荷花和尚画,微臣对的下联是,书临汉墨翰林书。”“妙极!妙极!”泰安帝抚掌笑叹,“果然江山代有人才出,此联对得佳!你可是户部左侍郎之子万修和?”“回陛下,微臣正是万修和。”“万爱卿,果然虎父无犬子,你有子如此,后继有人啊!”泰安帝愉悦的和百官中一位短须中年高官赞道。万侍郎出列,恭敬地说道:“陛下谬赞,犬子顽劣,还需陛下多多教导。”“万爱卿谦虚了。”随后泰安帝开始点名,“庞礼赞?”身材较矮,有点虚胖的年轻进士俯身行礼:“臣在。”“据闻你诗赋做得不错……”泰安帝随意指了个词让他当场作诗,这个庞礼赞似乎真是才思敏捷,很快就做出来了,十分贴合泰安帝指定词的意境。泰安帝点评几句,称赞地点头。叶君书注意到,庞礼赞微胖的脸兴奋得涨红了。泰安帝一一点列在场的人,询问特长之类的,反倒是叶君书和余茂林,除了一开始问了那两个对子,没问他们其他东西。这无疑让叶君书心里没底,皇帝对他们两个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他们的名次应该不是靠后吧?等到所有人都问完了,泰安帝的目光又落在叶君书和余茂林身上,然后并没有问他们的特长,反而说道:“你二人是好友?”余茂林和叶君书对视一眼,余茂林谨慎地答道:“回陛下,是的。”叶君书虽没说话,但面色肯定。他和余茂林交好并不是秘密,随便一查就能查出来,而且他们往来也没避着什么人,何况他们不时会互相住对方的家,说他们关系不好,傻子都不信。“你们同为考生,互相竞争,看到对方比自己优秀,不觉得是个威胁吗?还能毫无芥蒂地相处?”泰安帝见的人多了,有些人为了前途为了利益,连亲人都能出卖使坏,更别说只是朋友了。叶君书心中一凛,这个问题一个答不好可能就影响他们的名次了,难道关系好的人不能同时排名在前吗?可是科举制度里并没有这样的明文规定。叶君书斟酌了下,还是如实答道:“回陛下,老师曾说过,良师益友皆缺一不可,茂林与微臣思想一致,理念相同,我们互相督促,共同进步,坦白说,如果没有茂林,微臣也许今日就无法站在这里。”不得不承认,余茂林这些年里,给他的帮助很多,如果没有余茂林不遗余力的帮助,他不可能进步那么快,或许他这一届会落榜,还需要三年的努力。叶君书继续道:“更何况,只有品格卑劣、庸碌无华的人才会嫉妒别人,真正心怀坦荡的人,只会对有才华之人惺惺相惜,会因嫉妒朋友才能而陷害朋友的人,注定会走不长远。”余茂林亦道:“子舟所说亦是臣的想法,朋友易得,佳友难寻,臣十分珍惜与子舟之间的友情。”泰安帝点点头,也不知道对他们的回答满不满意,但是叶君书和余茂林都问心无愧,如果因为他们之间感情好就要避讳,但他们总不能因为想同时得个好名次就说彼此之间关系其实不好吧?泰安帝没再说话,大殿蓦然安静,仿佛落针可闻。叶君书等人意识到什么,身体不自觉紧绷起来,皇上要开始最终名额的宣告了吗?几息之后,泰安帝再次开口,“既如此,朕宣布,本次新科进士的一甲排名:状元为余茂林,榜眼为邓鸿远,探花为叶君书。”泰安帝每宣布一个名字,叶君书都屏着呼息,直到一甲落实,叶君书才舒口气,他的排名真是出乎意料。余茂林为新科状元他不意外,但他还以为自己最终会落在二甲之后,不过太让他惊喜了,他竟然在一甲!在泰安帝宣布完后,在场的文武百官和新科进士很快就反应过来,纷纷跪地拜道:“臣等谨奉诏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叶君书心中大喜,面上也控制不住的露出几分喜气,其实严格说来他们排名在前的这么多位才学都是极好的,谁排在前面都没人有意见。他在泰安帝问出后面的话后就不对自己排名在前抱希望了,没想到他还能在一甲。要知道,一甲的三位,在传胪大典之后,会由皇帝亲自颁发上谕,直接入翰林。而二甲之后的众位,还要经过朝考才能进入翰林院成为庶吉士,何况还是三年之后才能进入,比一甲还要晚三年,除非皇帝开特例,特别钦点直接入翰林。而三年的时间,足够同期的前三名的官职阅历,高出一大截。然后他们就出去了。叶君书也不管外面神态各异的其他新科进士,回到队伍中继续站好。科举制度中虽没明文规定,但一般为着忌讳,同期进士前三名不能是同一州府出来的,可能是怕会抱团之类的,但偶尔也会有打破这个不成文规定的现象。泰安帝不仅将同一州府出来的两人定了这么前的名次,还一点儿也不忌讳他俩还是多年挚友关系很铁,这背后肯定有其深意。这也让叶君书知道,表面风平浪静的朝廷,其实暗藏汹涌,危机重重。不过不管怎么说,叶君书是这无形较量中的得益者,叶君书暂时不管背后的弯弯绕绕,此刻,是他享受胜利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