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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外契的哥儿归外家的日子。叶君书家唯一亲近的亲戚只有舅舅一家,但因每年下雪封山,山路不好走,基本上都是下雪前带着孩子回外家住个一两天,提前给了年礼,就算过了。事实上,他们村子里隔好远外契进来的哥儿,都是这么做的,不是年前回外家,就是年后化冻时回。也只有村子内销或者和附近几个村子结契的夫夫,才会在年初二这天回外家。明阿姆正是隔壁江家村的,距离叶家村只有半天的脚程。一天就能来回。明阿姆一家在傍晚的时候就回到村子,还给他们拿了一份小致的外姆麽亲手做的糯米糍。小小的圆圆的可爱一只小白团子,软糯软糯的,十分弾口又不黏牙,还带着丝丝甜味,十分受孩子们的喜欢,叶君书也忍不住吃了好几个。明阿姆慈爱的看着这些孩子,然后对叶君书道:“我这次过来,顺便跟你说声,明天中午不用煮吃食,都来我家吃。”叶君书意外明阿姆这个邀请,“明阿姆,这……是不是不太好?”他委婉地道,古人不是一直很避讳晦气的吗?“呔!就凭我们两家的关系,咱不避讳这些。”明阿姆满不在乎道,他们两家向来是村子里最亲近的两家,从上上一辈开始都是互帮互助,关系不可不密切。明阿姆夫夫和叶九夫夫更是情同亲兄弟。现在他们不在了,只留下几个这么小的孩子,孤苦伶仃的,尤其在过年这么隆重的节日里,未免衬托得太让人心酸了。明阿姆和当家的合计一宿,就定了让他们大年初三过来,两家一起吃个饭热闹热闹,才算过个年。至于为何定了中午不定晚上,考虑到孩子们都还小,中午气温没晚上冷,干脆定了白天。“可……”“就这么定了。”明阿姆根本不容叶君书拒绝,让他们明天早上早点过来,转身就走了。叶君书无奈,到底盛情难却。第二天一大早,小致和君逸哥就过来喊人了,生怕他们不肯过去似的。叶君书给孩子们穿上厚厚的棉衣,一件又一件的,个个穿成团子似的圆溜溜,他还怕孩子们冻着,可惜穿不下了,只得作罢。门口到明阿姆家道路上的雪已经铲开,只是道路有点滑溜溜的,叶君书和叶君逸一人抱一个,另一只手牵着路哥儿和勤哥儿,慢悠悠的往明阿姆家去。华伯早早就侯在门口,看到他们远远走来,神色有几分松动。“华伯。”叶君书带着孩子们喊人。“嗳!”华伯面带笑容地应声,低头看了看叶君书手里的孩子,“这是五娃子吧,都长这么大了。”说着,他伸出手接过孩子,抱着稳稳地颠了颠。五娃一点也不怕生的在华伯怀里咿咿呀呀,手舞足蹈,显得十分兴奋。“先进来再说。”一群人浩浩汤汤进了屋。早已得到消息的明阿姆捧着两盘满满干果零食出来,看到孩子们笑容满面的招呼,“来,先吃些东西尝尝鲜,不要客气。”又看到孩子们穿的厚得手脚都不便,脸上都红通通的了,忙个个抱上炕,手上迅速的解开脱了两件衣服,一边道:“怎么给孩子穿得这么多,该闷坏了。”叶君书摸摸鼻子,略略心虚,多吗?他觉得一点儿也不多啊,外面那么冷,可不比屋里,可以多穿点的吧?将孩子们安顿好,叶君书见孩子们个个都有玩伴,华伯和君逸哥逗着不认生的五娃六娃玩,路哥儿带着勤哥儿跟着洛哥儿,小山和小致不知怎的玩起了斗鸡,单着脚头抵头在那斗着,脸都涨红了。他干脆去了厨房。明阿姆家的厨房构造和他家的差不多,只不过没他家宽敞,他进去时,明阿姆正挥着木铲炒菜,忙得热火朝天。“明阿姆,我来帮你,需要我做什么?”他看一圈,发现自己应该可以帮忙烧火。“不用不用,出去玩吧,你进来成什么样子,我一个人就行。”明阿姆十分不赞同,挥着木铲让叶君书赶紧出去。在他眼里,堂堂一个汉子进厨房做事像什么样,没见他家的汉子不论大小都不进厨房的吗?叶君书弯弯嘴角,“可是,在家里也是我做饭的啊!明阿姆您就让我留下帮忙吧,说不定我还能偷个师呢!”明阿姆想到叶君书家的情况,便没拒绝,索性使唤起他来,见叶君书真有意学两手,就一点儿也不藏私的教导。顾念叶君书家的特殊情况,中午这一餐说丰盛也不丰盛,丰盛是林林总总十二盘素菜,经明阿姆的手,变成香喷喷的美食。不丰盛是上面没有一丝荤rou,唯一可见的是鸡蛋。但是用鸡蛋做的菜都占一半了,还是不同菜色,可见其用心。一顿饭吃得主客尽欢。叶君书本想回请的,但是之后连续十来天,基本上明阿姆家天天都安排满了,村子里开始互相宴请,今天吃这家,明天吃那家的,叶君书的计划只得一而再再而三的搁置。春节看着挺长,过元月十五才算过完年,但日子过得也快,人们似乎还沉浸在新年的氛围里,转眼就到了节日的尾巴。这天里乡亲们热热闹闹的闹一天,这个年就过完了。十六的月亮还很圆,高高挂在澄澈如练的夜空上,与地上的积雪相映成辉。沉眠中的村庄静悄悄的,连鸡鸣狗吠声似乎也在睡眠中。夜色中,一个蹒跚的背影被月色拉得老长,脚步踩在积雪上时发出的声音十分清晰。叶君书半夜突然惊醒,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醒来后就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窗半晌。他干脆悄声出门,在院头静立片刻,吹了一会儿冷冷的夜风。直到身子变得冰凉了才准备回房。这时,院外突兀响起敲门声,轻轻的,但在安静的夜晚十分清晰。夜半敲门?叶君书一瞬间想到很多灵异志怪的事,转念不知想到什么,他走到门后,低着声音问道:“谁?”外面安静了下,接着一个声音应道,“是我。”熟悉的声音,他果然没猜错。叶君书打开门,站在外头的,正是叶君昊。“耗子哥?你这是……”叶君书惊讶,看着叶君昊这一身装备,一个两头在前胸打结背在身后的包袱,腰间挂着一把弓和匕首,又不觉得意外。“小舟子……”叶君昊强笑一下,“咱们果然是心有灵犀,我刚来找你,你就出来了!哥哥好感动!”他还想着,如果叶君书睡着了没听到,他就直接走了呢!叶君昊不顾形象也不顾地上冰冷,一屁股坐下去,右脚艰难的抬起放个舒服的位置。然后